此情可憶 水落石出,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柳明堂回來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柳府,錦書看見柳明堂的時候更是像個孩子似的哭了。

    「錦書,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

    「少爺,都是我們不好,沒有保護好少爺。」錦書低著頭。

    「這不關你們的事。」柳明堂說著向一旁李錦伯點了一下頭,只見本就寡言少語李錦伯默默的站在一旁,一臉的自責。

    柳明堂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錦伯。對了,錦伯,待會李大人會帶人來清點東西,你去跟其他下人說一下,趁現在給他們一些錢,讓他們另謀生路吧。」

    「是,少爺。」

    李錦伯走後,其他的下人也都被叫走了,柳明堂轉向錦書問道:「錦書,我娘怎麼樣了?」

    錦書紅著眼睛道:「老夫人一聽到消息就病倒了,現在還沒有好呢?「

    柳明堂一聽急忙往柳老夫人的院子跑去,剛穿過一條長廊,就看見長廊的另一邊跑過來一個人,正是桃花。

    桃花見到柳明堂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裡,萬千思唸一聲聲的喚起來:「明堂,明堂。「

    桃花撞到了柳明堂的傷口上,他悶哼一聲,桃花連忙放開他道:「明堂,你怎麼了,你哪裡疼?「

    柳明堂忍著痛,笑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柳明堂這才記起,他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桃花了,桃花變得比以前更加消瘦了,想起以前自己對她的承諾,自己對兩個女子都失言了。

    「明堂,你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娘病了,你快點你去看看娘吧。」

    「嗯。」

    柳老夫人一見柳明堂,立刻掙扎起身,柳明堂臉上上前幾步扶住了她。

    「娘。」

    柳老夫人抓著柳明堂的手,眼裡泛著淚花:「明堂,你可回來了。你可是娘的命根子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娘可怎麼活啊。」

    柳明堂何嘗不知道自己讓娘為他這般擔心,愧疚不已,連忙安慰道:「娘,我沒事了,我沒事了。」

    桃花也眼疾手快的拿過了枕頭墊在了柳老夫人的背後,讓柳老夫人靠了過去,又道:「娘,我去為明堂準備一點吃的。「

    柳老夫人這才記起連忙道:「明堂在牢裡這麼長時間了,一定沒吃好,你快點為他多準備點吃的。」

    桃花出去,其他下人也退了出去。

    柳老夫人問起了柳明堂在刑部大牢的中的事情,柳明堂避重就輕了說了一下。娘倆說了一會的話,柳老夫人又想起凌歌,一臉想不通的道:「你說,凌歌這孩子一向也機靈著呢?怎麼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要是早就知道凌歌的那個舅舅不是什麼好人,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讓他見凌歌的。」

    柳明堂聽到這裡,心中疑惑起來,娘認識那個天一閣閣主,難道娘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柳明堂試探著問了一句:「娘,什麼凌歌的舅舅,凌歌不是孤兒嗎?」

    柳老夫人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還是讓兒子知道的好,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柳明堂。

    柳明堂也沒想到,娘一早就知道凌歌的身世,還有那個天一閣閣主,而娘卻什麼都沒有告訴自己。

    柳老夫人又道:「我本來想著,你幫著老三坐上了皇帝,老三會念著你的功勞,再加上我和太后的保證,能夠讓凌歌以後名正言順的活在陽光下,讓我不再擔心有一天他的身份暴漏而召來殺身之禍,只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

    原來娘一直讓自己保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是為了凌歌。想起以前,娘對凌歌總是特別的疼愛,有時候都讓自己嫉妒。而娘做了這麼多,都沒有去考慮一下自己的感受。

    「二十年了,我終是沒有能保住凌歌。」柳老夫人的話裡充滿了自責,讓柳明堂也無法再去埋怨自己的母親。

    「娘,你不是說二十年前的雍王是被冤枉的嗎?也許皇帝會放了凌歌也說不定啊,我聽說,天一閣的人已經被皇上下令殺的差不多了,而凌歌卻只是一直被關在天牢中,皇上也是不聞不問的。「

    柳老夫人想了一會兒,歎息一聲:「希望皇兄不要再犯二十年前的錯誤,能夠給凌歌一個機會。」

    母子倆又說了一會兒話,飯菜已經擺在了桌子上。

    柳老夫人見了柳明堂,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下了床和柳明堂桃花一起吃。

    柳明堂默默的吃著飯,這頓飯將是他們這家人最後一次在一起吃飯了,吃過了這頓飯,他們就要各奔東西了。

    飯後,柳明堂告訴柳老夫人和雪奴,如今柳府的所有財產要被沒收充公了,柳老夫人畢竟是長公主,再加上現在老了,身體又不好,將會被接進皇宮修養,而柳明堂將在十日內離開京城。

    柳老夫人聽後沉默了許久,並沒有像柳明堂想的那樣罵他,說他敗壞了家業,而是道:「錢財終是身外物,散了就散了,只要你人沒事就好了。不過明堂啊,你可要答應娘,你出了京城不要走遠了,等過段時間了,我好去找你們。」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柳明堂鼻頭發酸,點了點頭。

    很快宮裡就來人接走了柳老夫人,臨走前柳老夫人一遍一遍的叮囑著柳明堂不要走遠了,她會去找他們,還要他和桃花兩人相互扶持。

    柳老夫人走了,李錦伯來向柳明堂報告,府裡的下人除了他與錦書,還有李嬸,田嬸,老王,老鄭四位老人不願意離開,他們曾經都是伺候了他父親的人,其實他們除了柳府,也無處可去。

    柳明堂又拿出了一些錢,交給了這四位老人,答應他們,等他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就來接他們回去,最後四位老人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說他們等著少爺來接他們。

    柳明堂的目光剛轉向李錦伯和錦書,錦書就急忙道:「少爺,你不要趕我們走,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錦書,現在的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錦書孩子氣的嘴一嘟:「我們跟著少爺又不是圖少爺的什麼,我們只想報答少爺的救命之恩。」

    當年李錦伯帶著錦書在街上乞討,被人欺負,是柳明堂遇見救了他們,然後將他們帶到了柳府,讓他們有了今日的一切。

    「少爺。「一直沉默的李錦伯出聲道:」少爺,就算是你如今一無所有,離開了京城,我們兄弟還是會跟著你的,我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東山再起的。「

    錦書連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少爺,我和大哥是不會離開的。「

    許久柳明堂道:「如果你們不後悔,那就留下來吧。「

    「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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