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裡的桃花開的盛,黃鶯是個好動的主,她不明白小姐怎麼就能一直待在房間裡待得住,幾次嚷求小姐出去踏青小姐都沒有答應。
「小姐,聽說京城外的桃花開的可漂亮了,像是漫天的落霞一樣美麗,小姐,我們出去看好不好。」
雪奴搖搖頭,依然專心的練字。以前她覺得字就像是那爬來爬去的蜘蛛,如今卻覺得這練字也有一番樂趣,最起碼可以讓自己全心的投入進去,不再去想其它的東西。
黃鶯嘟起了嘴;「小姐。「
雪奴只當沒聽見,還記得去年,她也是這樣想著法子讓柳明堂陪她去看桃花,結果換來的不過是一場殘花狼狽。
夜深人靜,雪奴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起大哥說的話,凌歌他們就在這幾天回來,不知道凌歌變得什麼樣子了。
是不是滿臉的鬍子,灰突突的臉,想到這裡雪奴不由自主的笑了。
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雪奴漸漸的睡著了。
突然有一個人影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了雪奴的屋子,銀光如水的月光流傾了一地,一道長長的影子在慢慢的移動。
熟睡中的雪奴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壓著自己,很重,重的都讓她有點難以呼吸了,身體極度的不舒服,終於睜開了眼睛。
雪奴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她看見了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又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睜開,眼前的人還是沒有消失。
「你還當在做夢呢?」
「凌歌!」雪奴一下子抱住了壓在自己身上帶著寵溺般笑容的人。
「雪奴,我回來了!」凌歌也是緊緊的抱著雪奴,恨不得將懷裡的人揉進了身體裡。
「凌歌,你個混蛋!」雪奴忽然在凌歌背上使勁的拍打起來。
「凌歌,你個混蛋,你為什麼不給我寫信,我給你寫信,你也不回,你可知這幾個月裡,我有多麼的擔心你。」
信,他根本一份都沒有收到,怕是莫笑然從中阻攔吧。
他也不敢給雪奴寫信,他怕舅舅會借此來找雪奴的麻煩,所以這幾個月來他只能將所有的思念都壓在心裡。他知道陸謙一定會將他的消息告訴雪奴的。
「雪奴,戰爭比我想像的殘酷,我不敢給你寫信,我怕我會太想你。對不起!」
雪奴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她也知道這幾個月裡,凌歌一定很辛苦吧。
兩個人就這樣在安靜的夜裡緊緊的相擁,聽著對方的心跳聲,有著無比的安心。
過了好一會兒,雪奴推了推了凌歌:「你起來,我點了燈看看你,你是不是變得不一樣了。」
凌歌起身,卻攔住了雪奴去點燈:「雪奴,我是悄悄來的。你若點了燈,被別人發現就不好了。「
雪奴不解道:「別人發現了又怎麼樣。他們又不是不認識你。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凌歌笑笑拉住了雪奴的手:「我是偷偷來京城的,大軍要在今日早上才能抵達京城的。「凌歌沒有說,兩天前,他就在軍隊裡安排好了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來了京城,目的就是要見雪奴,他有話要對雪奴說,他怕他以後沒有機會說了。
雪奴一驚,擔心不已:「你這樣做會不會出事?「
「不會的,我都安排好了。「
雪奴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看見一地的月光,雪奴突然拉起凌歌站在了月光下,在明亮的月光下,雪奴看清楚了凌歌的臉,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卻是添了幾分成熟與霸氣,還有一絲疲憊。
雪奴心疼的撫上了凌歌臉,這一生能得到他的愛,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雪奴。」凌歌突然抓住了雪奴的手:「雪奴。我愛你。」
雪奴一下子撲進了凌歌的懷裡,激動的無法言語。
凌歌輕輕的撫摸著雪奴一頭的烏髮:「雪奴,我愛你,所以不管我做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我。」
雪奴毫不猶豫的點頭:「我信你。」
凌歌笑了,雪奴看不見他的笑帶著濃濃的悲傷,他的心頭忍不住的害怕,若是自己不在了,雪奴要這麼辦?
這一次在涼州邊境,一場場的戰爭讓他明白了很多,尤其是那位老婆婆說的話,於是他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放走了那些大昌國的俘虜,他要賭一場,他賭寬容能不能化解兩國的仇恨,最終他勝了,也許這樣的和平是短暫的,但是至少讓他明白了一件事,在寬容下,有很多人活了下來。
他與陸家的仇恨在上一代已經結束了,他與雪奴不應該是仇恨的延續。
至於舅舅還有司馬皇室之間的仇恨,明日之後,所有的都會做一個瞭解。
雪奴,你要等著我回來。
為了你,我一定活著回來。
只要我活著回來了,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只要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會寵你一輩子。
「凌歌,你是提前回來的,路上趕路一定累了吧,要不,你去我床上躺一下吧。」雪奴心疼的說,一時間忘了她和凌歌之間男女有別。
凌歌一怔,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坐在一旁看你睡,等你睡著了,我就走了。「
「不要。「雪奴哪裡肯依。
「我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介意什麼,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打算娶我,再說了,我只是讓你躺一下休息,又不是幹什麼?「雪奴說著,臉莫名的紅了。
凌歌也知雪奴的心意,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麼樣,也不再推辭,兩人一起躺在了床上,只是他們之間留著很寬的距離。
雪奴將身子往凌歌的那邊靠了靠,凌歌就往一邊移一下,如此幾下,「撲通」一聲,凌歌掉下來床。
雪奴是又笑又氣:「你個呆子,還不上來。」
凌歌一臉尷尬的重新爬上了床,雪奴也不再逼他,靜靜的躺在了另一側。
過了一會兒,雪奴感覺到一雙手臂纏上了她的腰,隨後是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雪奴嘴角不由的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