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雪奴見柳明堂都只是盯著書看,也不理會自己,撅起了嘴。
「我就不明白了,這白紙黑字,有什麼好看的?」
柳明堂抬起頭來:「你沒讀過書,當然不知道它的好了。」
「我是個女人,讀書做什麼?」雪奴往書上瞟了一眼,怎麼看,怎麼覺得像蜘蛛在爬一樣。
「算了,不跟你說了。」柳明堂搖頭,意思與雪奴沒有共同的話題。
「要不,你教我識字。」雪奴眼珠子轉著,說著,身子向柳明堂偎依了過去。
她剛剛沐浴完畢,在水裡放了些她平日裡捨不得用的桂花香精,現在髮梢間還殘留著清淡的香氣,讓人聞了,心神一蕩。
而她的臉幾乎要貼在柳明堂的臉上,一雙秋水般的杏眼看著對方,嘴角似笑非笑的翹起,說不出的魅惑風騷。還有那額前垂下了兩綹青絲,輕輕晃動,更添幾分情致。
柳明堂忽然感到下腹一陣燥熱。他是一個正常青年男子,因為生意的關係,也去過不少青樓妓院,現在因為桃花的關係,這才強自收斂。
也許是因為禁慾太久了,此刻面對雪奴的刻意挑逗,他竟有些把持不住。
他定了定神,心想:柳明堂,冷靜些,這女人雖然是自己花錢包下的妓女,可畢竟是桃花的姐姐,你若是與她有了肌膚之親,桃花那裡可就說不清楚了。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他猛的站起身。
雪奴猝不及防,後退了幾步,失聲道:「你怎麼了?」
只見柳明堂拿起一件披風,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春寒露重,你穿的太單薄,小心著涼,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雪奴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柳明堂推到了門外,等雪奴回神,門已經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雪奴氣的直跺腳:「姓柳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男人,你包下我又什麼都不做,擺明是看不起我,是不是?」
可是任憑雪奴怎樣叫喚,柳明堂就是不開門,似是打定了主意不聞不問。
又叫了幾聲,雪奴自覺沒趣,又怕被人聽見了惹來笑話,只得作罷了。
雪奴一陣氣悶,想當初,自己剛來百花樓的時候,雖然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可憑著自己妙曼的身姿,也迷倒了不知多少男人。那些客人要聽聽她說話,都要花上不少銀子,更不要說是近她的身。可如今自己的年紀漸長,顏色漸衰,再加上額頭上的這道疤。
雪奴突然摀住了額頭上的疤痕,蹲在了地上,連身子都顫抖了。
痛,好痛,這道疤裡面好像有蟲子在蝕咬著她的血肉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