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意帶上銀盔,跨身上馬。「一切小心。」我在馬下看著他道。「嗯。」他朝我笑了笑點點頭,「行軍!」一聲令下,軍馬浩浩蕩蕩西去。
不久,天上下起了雨。我皺了皺眉頭,從這個地方的植被來看,這裡應該很少下雨才對,況且現在是秋天,雨更是少得很。看著灰濛濛的天,我忽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我皺了皺眉,援兵來了,情況應該是好多了,可是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葉姐姐,雨下大了,還是進帳裡躲躲吧。」五兒撐了傘來到我身邊道。「嗯。」我點了點頭。「葉姐姐!」正當要進營帳時,五兒突然指著不遠處驚訝地叫道,「那邊在冒煙!」我循著五兒所指的方向望去,正是石山那邊,果真,山上冒起了白煙。見狀我也不驚奇,因為那石山原本就是一座石灰山,上面滿是生石灰,現在和雨水接觸,發生化學反應,當然就冒煙了。
「沒什麼。」我朝五兒道,「只要不靠近就好,那冒煙的地方溫度可是很高的。」「嗯。」五兒連忙點點頭,看著他的樣子,我心裡笑了笑,想是上次手指被燙了,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大夫!大夫!」忽然聽見有人大叫道,我與五兒一起望了過去,正見許多傷兵被擔架給抬進了軍營。我們連忙趕了過去,大多傷員都傷得很重,有幾個甚至是救治不聊了。「到底怎麼回事!?」我驚訝地問地上一個看起來傷的不太重的傷員,他只是肩膀被砍傷了,已經及時包紮了起來。「王妃!」他看著我有些驚訝,準備起來行禮。
「好了好了。」我擺擺手,這套虛禮我才不在乎,「快說到底怎麼了,怎麼又會有怎麼多傷兵?長祁的援兵不是去了嘛!」「唉!」那個傷兵不甘心地歎了口氣,「原本我們也以為援兵來了,我們就有實力與北越抗衡了。但在援兵到了沒多久,北越突然率了一支新的軍隊來支援。那支軍隊據說叫飛虎騎,是由北越的精兵組成,他們是號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軍隊!」
我驚訝地長著嘴,這麼厲害?是不是就跟香港的飛虎隊一樣啊?……那麼韓雲意……憂愁緩緩籠上心頭。又見到幾個傷兵被送了進來,我連忙上前,「你們元帥怎麼樣了!?」幾個傷兵看著我搖了搖頭,「娘娘,我們並未見到元帥。」
沒見到?那他會去哪了?與五兒一起診治了幾個傷員,我終於沉不住氣了。「五兒,你在這裡好生照看他們,我去去就回!」囑咐完五兒我立即衝出了營帳。衝到馬廄隨便牽了匹馬,就坐了上去。「王妃!您要去哪!?」不顧身後士兵的叫問,我抓緊韁繩,小腿輕夾馬腹,「駕!」
因為來過一次,所以這次我很快就到了青凡的戰前陣地。前方是廝殺的大軍,我跳下馬衝進營帳。「韓雲意!」我在營帳裡尋找著,營帳裡很多緊張地來來去去的身影可就是沒有他。「王妃!?」嚴將軍驚訝地走了過來看著我。「嚴將軍,你知道元帥在哪裡嗎?」我有些心急地問道。
「元帥……」嚴將軍稍稍頓了頓,「元帥親自率了大軍去作戰了……」他親自去了!?我心裡一怔,他……他不是和我說好了,只是陣前指揮而已嗎?他難道不知道他還有傷在身!?「嚴將軍!」突然衝進來一個小兵。「怎麼回事!?」嚴將軍皺眉問道。「簡將軍受了傷!」那小兵報道。「簡大哥受傷了!?」我驚訝地問道,連簡大哥這麼好的武藝居然也受了傷,看來這北越的飛虎騎還真不是浪得虛名。那他到底如何了?這時,有一個擔架抬了進來,我一看,擔架上的人正是簡政。
「大哥!」我連忙撲了上去,只見他胸口和後背的盔甲都被砍破了,鮮血染紅了甲冑。「小晚?」簡政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麼來了!?」他頓了頓,連忙說道,「快回去!這是戰場!不是女子來的地方!」「他呢?他在哪裡!?」我跪在他的擔架旁焦急地問道。見簡政神色有些凝重,我心微微一顫。「元帥他被圍困在了中間……」被圍困?心裡重重一墜,我拿起簡政放在身旁的劍,衝出了營帳。「小晚!你要去哪!?快回來!?」
我持劍上馬,直衝向亂戰的人群中。我不會武,這劍也只能防身。我承認我貪生怕死,但如果沒了他,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而死了又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北越站起陣地駐紮的高處。
韓雲烈坐在馬上觀察著前面的戰況,廝殺中,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進來。葉晚!?他心裡一驚。她怎麼來了!?驀地回過神來,連忙朝飛虎騎的精兵大叫道,「不要傷了那女子!!不要傷了她!!!」
怎麼回事?我騎著馬在亂戰的人群裡穿過,卻沒有人對我怎麼樣。沒有時間再想,我一夾馬腹,朝前衝去。銀白色的盔甲和棗紅馬出現在不遠處,是他!我心裡欣喜,他沒事!只見他持著劍不停地向周圍廝殺,我看向他的周圍,居然全是北越軍!
眼見雲意就快沒了力氣,我朝他大聲叫道,「雲意!」他愣了一下,循聲望向我,「小晚?」這一分神,卻使旁邊的敵兵有機可乘。「呃……」韓雲意渾身一顫,身後的背甲已經被砍破。「雲意!」我朝他歇斯底里地叫喊,沒有再猶豫,我駕馬衝向他。
「雲意!」我跳下馬扶住他,卻見他警覺地叫道,「小心!」他一把將我抱起放在馬上護我在身前。「當當」幾聲,他擋掉幾劍。「呼呼……」耳邊傳來雲意粗重的喘氣聲。「雲意……」我擔心地看著他。他低頭朝我微微一笑,「我沒事。」「呃……」韓雲意微微哼了一聲,我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熱,於是用手輕輕一抹,我瞪大了眼睛,血!「雲意!」我抱著他,摸到手中一熱,驚恐地叫道,「你流了好多血!」「我……沒事。」韓雲意聲音有些虛弱,卻依舊朝我微笑。「小晚,抱緊我。」「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馬突然急速狂奔了起來。韓雲意一手拉住韁繩一手持劍,衝過重重敵兵。
「將軍……」飛虎騎營長皺眉看向韓雲烈。韓雲烈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遠處駕馬逃離的兩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