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外面冷,你就不用陪我了,在這兒等我回來吧,」慕容琪吩咐道,明月跟著她,最後也只能在王府安排的休息室,或是站在她身旁陪著她,這麼冷的天,她不忍心讓她吃苦。
「小姐,我……」明月自然是放不下心,想要跟去,哪怕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她也好。
「既然王妃吩咐,那就不要去了,早點去休息……」軒轅絕知道慕容琪的用意,自然也幫襯著慕容琪說話。
說實話,他從沒見過相處的這麼好的主僕,慕容琪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跟明月說過,王府的侍妾們,哪個不是對自己的丫鬟大呼小叫的?
影是陪著他一起長大的,就算他和影,也未必又這樣子的感情吧!
見軒轅絕開口了,明月自然不敢再說什麼了,只能無奈地目送兩個人離開。
依舊是影駕車,可馬車的奢華程度,讓慕容琪暗暗咋舌,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繪有各種花鳥背影厚厚的綢緞鋪著,裊裊升起的熏香充斥著小小的空間,還有堆放在一旁的棉被,甚至還有冒著熱氣的茶水,慕容琪訝然,他這是準備長途旅行嗎?
馬車穩穩停在四王爺府,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軒轅絕攙扶著她剛下馬車,立刻有小廝出來迎接了,走進府內,一路張燈結綵,燈火輝煌,美輪美奐地讓人移不開眼。
笑聲、歌聲、祝福聲、歡笑聲響成一片,她卻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和著歡鬧地場景顯得格格不入。
因為她睡得沉,所以她和軒轅絕來的是比較晚的,迎親拜堂這一系列的事也早已在他們來之前就完成了,其實只要軒轅絕來過過場就好了,她來不來,真的無可厚非。
她想,或許她不該來湊這份熱鬧的。
這樣子的喧鬧,真的不適合她,況且,王爺成親,想要過來攀親帶故的人比比皆是,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看著被眾人圍著敬酒的軒轅浩,今晚恐怕和他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而慕容雪,她已經送到了新房,連見不見得到都是未知數,更何況,她和慕容雪的關係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看著桌上擺著油膩的東西,連動筷的欲【間隔】望都沒有,就這樣毫無焦距地看著前方。
見慕容琪不舒服的樣子,軒轅絕伸手牽住她吹在一旁冰涼的小手,見她詫異地回頭看著自己,許她一抹寬心的笑容。
不得不承認,今天帶慕容琪來,他是有私心的。
那日宮宴時,她那聲柔柔的「浩」,如今他想起來,還是止不住油然而生的怒氣,自從慕容琪小產後,他對她小心翼翼,她這殘破的身子,真的經不起他的折磨了。
不管她和軒轅浩有沒有什麼,今天帶她的目的,就是讓她親眼看著,軒轅浩和慕容雪成親,兩個人雙雙出席,也讓軒轅浩知道,這個人兒,是他的王妃!
「我想出去透透氣……」不著痕跡掙脫開軒轅絕地大掌,見他點了點頭,看四周無人留意,就悄悄地走了出去。
冷風吹來,凍的她直哆嗦,可只有這樣的冷,才會讓她心裡的壓抑緩解了一些。
天空還在飄著雪,大家都在裡面吵鬧,除了幾個忙碌中偶爾經過的下人,根本沒有什麼人,走到院中的梅樹背光處一個不顯然的地方,也不怕冷,任憑雪花飛到她的衣裙上。
藉著一旁火紅色燈籠透出的亮光,哪怕看的不真切,卻還是固執地仰頭看著綻放的梅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脖頸處傳來酸痛的感覺,才移開目光,拍了拍衣服上的積雪,再伸手搓了搓凍紅的小臉,轉身就往回走。
既然來了,該有的禮數還是該有的,總不能整個喜宴,自己都在這裡躲著。
轉過身,看著面前一身大紅色衣袍的人,微微一愣。
在看看他烏黑的髮絲上,那格外顯眼的積雪,下意識地驚呼出聲,「你在這裡多久了?」
「看你看的這麼入迷,就不想打擾你,七弟也喜梅,七王府的梅花應該更好看才對,」他的聲音淡淡的,卻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複雜。
慕容琪頷首,一時無語,看著軒轅浩除了那雙黑色靴子外,一身喜慶的紅,找不到話可說,就潛意識地開口,「新婚快樂!」
軒轅浩臉上的笑容一滯,很快又恢復了常態,目光灼灼地看著慕容琪,伸手體貼地拂去她頭髮上的積雪,「聽說你前段日子小產了?身體恢復了嗎?」
前些日子,他是去七王府看過她的,可被軒轅絕以不便見客的理由推脫了,這半個月,心心唸唸著,直至,在剛才在宴會廳看見她,比起上一次見面,她又瘦了。
清減的臉龐,瘦的讓人心疼。
「嗯,已經大好了,」慕容琪點了點頭,對於這件事,顯然地不想多說。
靜默無語,終是慕容琪悠悠歎了一口氣,「回去吧……你這個新郎官不見,裡面說不定還會發生躁動……」
「琪兒,絕不適合你……」似下了很大的決定,他才開口說出這句話。
果然,腳步頓了頓,沒有轉過身,背對軒轅浩,黯然地垂下眸子,「我知道。」
「離開吧!在他身邊,你太辛苦了……」軒轅浩說話間,竟有些失控地從背後擁住寒風中那顫抖的身軀。
等他發現自己的失態後,他已經這麼做了。
察覺到懷裡人短暫的僵硬後,不著痕跡地試圖退出他的懷抱,訕訕地收回了手,扳回慕容琪的身體,對上她清澈的眸子,鄭重地承諾道,「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慕容琪神情有些恍惚,心裡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吶喊著,讓他幫忙吧!只要他肯出手,定會事半功倍!
可,這樣一個體貼入微的男人,她又怎麼忍心把她拖下水呢?
淡淡地搖了搖頭,「我不走……浩,謝謝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