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軒轅絕,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慕容琪撕心裂肺地大喊,嘴裡竟硬生生吐出一口鮮血了。
剛離開不久的軒轅絕,聽到這絕望的一聲,心也跟著顫了顫,隨即,邁開腳步,毫不留戀地離開。
慕容琪,這就是你做錯事後必須承擔的代價!
侍衛也沒料到,才一板下去,慕容琪地反應就這麼大,想起軒轅臨終時的吩咐,歉意地說道,「王妃,王爺剛才的命令,你也聽到了,多有得罪!」
話音剛落,板板落下,大概才挨了五板,慕容琪就覺得小腹處一陣墜痛,下身緩緩流出一股股溫熱的粘液,染紅了她的褻褲,被侍者爛在門口明月的哭喊聲似乎也越飄越遠……
「孩子……去稟告王爺……孩子……」這是慕容琪在昏死之前,用盡全身力氣說的話,心裡還忍不住抱著那一丁點的希冀,或許,這個孩子還有挽回的機會呢?
血順著長凳一點點往下滴,那些侍衛都是大老粗,哪知道小產的徵兆?
慕容琪那氣若游絲的最後一句話,根本沒有聽到,只記得軒轅絕拂袖離開時的那句話,雖於心不忍,但板子還在繼續著……
倒是明月,眼尖地看見那順著長凳往下滴地血,無論她怎麼拚命的喊,他們都熟若無睹,最後,還是影不忍心看著一個這樣受苦,一個這樣在外面失控,提醒她,若不想慕容琪受苦,就去找軒轅絕。
二十大板,若是一個健壯男子也吃不消,軒轅絕本就有些放不下心,明月這麼哭喊著求他去看看慕容琪,軒轅絕也乾脆順著台階下,跟著明月往大廳走。
走回大廳,映入眼簾的,就是長凳下那已經聚集成一小灘地血液,再震驚地看著已經趴在長凳上毫無生機的慕容琪,勃然大怒,「你們都不想活了?誰讓你們這麼用力打王妃的?自己去領二十大板!」
「慕容琪,慕容琪,你怎麼了?」軒轅絕慌亂地抱起早已奄奄一息的慕容琪,眼裡出現從未有過的慌亂,「影,快去找慕君言過來……」
「主子,慕公子今早寅時已經告辭離開了……」
「離開了就去追回來,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本王教你嗎?」軒轅絕大吼,匆匆把慕容琪抱向宸軒閣。
影愕然地看著如一陣風一般離開的軒轅絕,垂敗地摸了摸鼻子,這似乎是主子第一次這樣吼他,不對,好像是主子第一次這麼失控。
「還不快去叫太醫?」軒轅絕幾乎是抱著慕容琪飛回宸軒閣,看著守在院子門口的人大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失控,他只知道,看著慕容琪這麼狼狽虛弱的模樣,心也不自覺地被揪緊,他自然也不會知道,當一個男人過分緊張一個女人時,代表了什麼。
「王妃到底怎麼了?」軒轅絕守在床邊,看著她過分蒼白的臉,大掌緊緊包裹著她冰涼的小手。
太醫被軒轅絕冰冷的聲音嚇一跳,略有些發福地身體顫巍巍地抖動著,「王妃,小……小產了……」
「小產!」軒轅絕震驚地撐大眸子,因為沈書瑤的緣故,他一直不讓府內的侍妾懷孕,所以事後,他總會賜給她們一碗「補藥」,而慕容琪,總會惹他生氣,自從兩個人第一晚同房,他就一直忽略了這件事。
所以,她……她有了他的子嗣?
軒轅絕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固執地跟他單獨說話,她是想保住孩子吧!
也終於明白,倔強的她,為什麼會先低頭認錯,也終於理解,他離開時,那撕心裂肺的一聲代表了什麼!
他一直以為,這輩子,他非沈書瑤不可,能生下他孩子的人也只有沈書瑤一個,可她跟著別人離開了,他以為,這輩子,他不會再為任何人心痛,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懷上他的子嗣,就算懷上了,也毫不留情地把它打掉。
可如今,他才發現,原來,他還有心,也會痛。
「孩子……還保得住嗎?」軒轅絕沙啞地嗓音問道,濃濃的疲憊感突然湧上心頭,緩緩闔上眸子,朝堂上,他應付自如,沙場上,他置生死於度外,第一次,他也有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太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請王爺責罰,臣……臣醫術不精,王妃能夠挽回一命,之後不要落下病根,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挽回一命?
落下病根?
不幸中的萬幸?
軒轅絕只覺得原本就緊揪著的心臟,再次猛然一縮,勒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一時氣憤之舉,竟會變成這個無法挽回的場面。
如果,他能耐心聽慕容琪把已經呼之欲出地那半句話說完……
如果,他能在聽到她那滿是絕望的聲音了,明明已經動容,不要因為拉不下臉而絕然離開……
可是,所有的如果,都沒有如果!
軒轅絕只覺得全身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烏雲籠罩著,現在的他,急於為自己找個發洩口,抬腳毫不留情提向跪在面前的太醫,嘶吼到,「既然醫術不精,就趕快滾!!」
「王爺,請容臣一言,王妃如今的傷勢,必須盡早處理,不然……」
「本王讓你滾,你到底有沒有聽到!!」軒轅絕額頭青筋暴跳,邃黑色的眸子變成可怕的猩紅,太醫見軒轅絕這般失控的模樣,也不再堅持所謂的醫德,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身下鮮紅的血還在不停地暈染開,黑色的床單已經變成了可怕的暗紅色,軒轅絕心突然一滯,他竟然有種要失去她的預感……
抱起躺在床上安靜的如同一隻扯線木偶般的慕容琪,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她的身體冰的可怕,軒轅絕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溫度都傳給她,看著她近乎半透明的臉,忍不住住俯身吻了吻她毫無血色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