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前面的電梯敞開著,我快速的進去摁住關門鍵,等到他們追上來的時候,電梯已經開始工作,我看見指示燈上亮著的是12樓,這時我才意識到對於這裡的狀況我一無所知,根本就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怎麼辦?怎麼辦?選擇幾樓?正當我猶豫不決之際,電梯到了12樓,門口打開,幾個身著同樣服裝、員工模樣的男女進來,他們上下打量著我顯出奇怪的表情:
「你是這裡的員工麼?今天集團所有的職工開大會,你怎麼沒有穿制服?」
「我,我……」該怎麼說?是不是向他們打聽一下吳昊的下落?
「你是不是找人?」一位年輕的姑娘熱心的問道。
「是的!我找吳昊!」我睜大我的眼睛,希望能從他們這裡得到答案。
「你找總裁麼?」一位年輕男子顯得很吃驚。
「是的!」我覺得他們一定會告訴我他在哪裡。
「你上錯電梯了,你需要到一樓的大廳左轉,走到最裡邊,那是專門通往總裁辦公室的電梯,這裡是普通員工平時用的,根本無法到達那裡的!」他們耐心的給我做著嚮導。
「哦,謝謝你們!」正巧此時電梯到了一樓,我走出來就向左跑。
「你站住!」後面有人叫,還是那兩個討厭的保安。我不理會他們一口氣到了總裁專屬電梯門口。摁亮上鍵進入電梯,這個電梯裡沒有一個供選擇的樓層按鈕,但是我能感覺到電梯在上升,很快電梯門自動打開,我走了出來,不知道這裡是幾樓。面前是一個長長的走廊,擦的發亮的地板映照著我的影子,我沒有穿高跟鞋,衣服寬大臃腫,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醜陋過。
走廊的兩邊分別有四個房間,棗紅色的房門上刻有文字:會議室、辦公室、副總裁室、總裁室……就是這裡!我抬起手推門,竟然自動打開了,可惜裡面沒有他,甚至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四周靜悄悄的,真是太奇怪了,這麼大的集團居然空無一人,人都到哪裡去了?
忽然,我又發現總裁辦公室的右側有一扇虛掩著的深咖啡色的門,他是不是在這裡?我上前推開走進去:柔軟的大床,整齊的擺設,溫馨的空氣,原來是一間休息室。床頭的櫃子上放著的鏡框裡赫然夾著他的照片:一絲不亂的髮型,深邃而又憂鬱的雙眸,沒有一絲皺褶的外衫。我走過去拿著照片細細的端詳:「你到哪裡去了?你是不是不在海城?」
靜寂的房間迴盪著我的問話,難道他是故意的躲著我麼?是不想見到我麼?我失落的淚水滴落在床頭。
正在這時,外面有電話的鈴聲響起來,我連忙抽出一隻手拭去眼角的淚走出去,原來是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我沒有考慮就抓住接通了,對方的聲音馬上通過聽筒穿了過來:
「楊秘書,會議結束,我就不回總裁室了,上海那邊緊急會議需要我回去主持,就這樣!」是他的聲音,渾厚有力,又不失男性特有的磁性。
「不,不要掛掉電話!」我急促的叫道。
「潤玉?」他命令式的口吻變的緩和很多。「是你麼?潤玉!」
「是的,是我,」我的聲音開始哽咽。「……你,你又要走麼?你不要走!你回來,我要你回來!」
「好,我馬上回去!潤玉,你等著我!」他頓了頓,「如果累了就到休息室休息一會兒,我很快就到!」他掛斷了,我放下聽筒又一次來到他的休息室。
不經意之間看見他潔白的的枕頭下有一縷深藍色透出,好熟悉的深藍!我掀開整個枕頭,一件深藍色的晚禮服,用同樣顏色的披肩包紮的整整齊齊,我有點懷疑,我的衣服怎麼會在這裡?我明明已經讓阿紅和姜文文把它們丟掉了的,拿掉包紮的披肩整個扯開,真的是我在他們集團8週年慶典時穿的那件晚禮服!我用手指撫摸著晚禮服光滑的紋路,一滴滴悔恨的淚水沾濕了它的領口、裙裾、袖子……
我的眼睛到底被什麼迷住?我的心到底被什麼淹沒?為什麼我會這麼笨?我早該明白他對我的心,我早該感受到他熱切的愛!不管他在哪裡,我要在這裡等他回來,不管等多長時間!
「這位小姐,請你出來!」我聽見門口有人喊,是甜甜的女中音。
「誰?」我收住晚禮服,警覺的問了一聲。
「這裡是總裁的休息室,不准任何人踏入一步,你再不出來,我們就不客氣了!」是粗獷的男聲。
「我要在這裡等他,他很快就會回來!」我站著沒有動。
「你以為總裁是隨便一個人想見就能見到的?今天你能夠渾水摸魚的闖進來,已經是我們最大的失職了,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他們的態度開始柔和。
「不,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我還是一動不動。
「沒有見過你這麼固執的的女人!你再這樣軟硬不吃,我們就報警了!」他們又變為了原來的尖利,卻沒有一個人踏進來一步。
「你們不要逼我!我要等他回來!」我扶著床沿兒,感覺又累又餓,乏力至極。
「只有走廊才有監控,這裡沒有監控,萬一……」我聽見外面的人在低聲議論。
「進去吧!總裁不會錯怪咱們的,不然,讓他回來看見,咱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看來他們要來硬得了,我的思維開始變的遲鈍,漸漸不支的體力讓我幾乎沒有力氣再動一下,我乾脆蹲坐在床邊。
門開了,兩男一女闖了進來。不問青紅皂白架起我就走,我的伸長的雙腳把床下一雙鞋子帶了出來:一雙深藍色的水晶高跟涼鞋!看見這雙鞋我使出渾身的力氣甩開他們,「你們走開!走開!」拿起地上的鞋子抱在懷裡,我感覺到肚子裡的小生命正在用他的雙腳磨蹭著我的子宮壁。
「總裁的休息室怎麼會有女人的衣服?女人的鞋子?」女的納悶道。
「真是一個瘋女人!」男的咆哮著要第二次過來。
這時,女人手裡的手機急促的響起來,她接通以後臉色大變:「什麼?怎麼可能?」
「……」
「知道了!」女人神色慌張的合上手機。
「怎麼回事?」男的問道。
「總裁出事了!」她的聲音很低,但我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出什麼事了?」我用出最後的力氣。
「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