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你不是可以沒有牽掛的過來,全心全意的參加我的訂婚喜宴嘛!」她居然有點撒嬌的意味兒。
「好的,我一定去!阿紅,提前祝你和阿文好事成雙、幸福開心、白頭到老!」
晚上,馬晶晶從方瑜普那邊回來說應聘三十二中的事,她的姑父方子輝答應幫忙了,只要她在面試中表現的不是很差就沒問題。第二天江山也給她帶來了有關語文組面試的小道消息,於是,她就在我的家裡預習功課,來對付週末的面試了。
日子如流水一般,轉眼到了阿紅訂婚的日子,同時也是晶晶面試的日子。我早早的起床,挑選了一套最漂亮的衣服,又簡單的化了淡妝。
「晶晶,我今天不能陪你去面試了,真是對不起!」我一邊為她化妝一邊說。
「沒事,潤玉,你已經帶我熟悉了你們學校的每一個角落,我很坦然,絕對的OK啦!」她今天也穿上了她最美麗的衣裳,用簡單的幾筆勾勒出她的面部輪廓,再施以薄薄的一層細粉,活脫脫的一個絕代佳人。
「你真漂亮,晶晶!」我放下手中的化妝用具,仔細的端詳著她的臉孔。
「你就別在給我貼金了,潤玉,你才是咱們文學院公認的大美人兒,凡是見過你的男生就沒有一個不動心的!」她看看了手腕上的表,時間還早著呢,「潤玉,我可告訴你,今天你去參加宴會,一定要瞄準一個目標,可不能再這樣虛度光陰了。否則,我們平江師範學院的校花可就要變成大齡剩女了。」她的話雖有一點言過其實,但也是在為我的未來考慮。
「呵呵……我真打算獨身一輩子的!」我打趣。
「你就不要說傻話了,潤玉,論相貌,你在整個海城恐怕是獨樹一幟;論才學,你是光榮的人民教師,穩定、有潛力;就這樣的條件,你要獨身,恐怕有的人也不會放過你!嘿嘿……」馬上就要進入面試的她竟然談笑風生,沒有一點的懼怕,真是對她的心理戰術佩服的五體投地。
告別馬晶晶,我來到了阿紅訂婚的大酒店:海派一族。這裡早已是人山人海,水洩不通,認不出來是阿紅的親友,還是蔣文文的家人。我擠過人群找到忙的不可開交的阿紅和阿文。
「阿紅,預祝你們好事成雙,白頭到老!這裡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喜滋滋的說著。
「潤玉,你來了,謝謝你的祝福!這裡有我和文文就可以了。我的家人都在二樓的「玉漱坊」,你過去陪陪他們吧!我這裡正忙呢,走不開。」說著說著他們迎來了又一堆道賀的陌生面孔。
我順著樓梯找到二樓的「玉漱坊」,這裡果然坐滿了男女老少。
「你們是阿紅的家人麼?」我冒昧的發問。
「是的,是的!」從人群裡走出來一位熟悉的面孔:
「李姨!」我失口叫道,邁進門的雙腳不由自主的退到了走廊裡。面前站著的慈祥女人竟然是吳昊西區私人別墅裡的管家李姨。
「于小姐,您怎麼來了?」她也是一臉的驚詫,緊跟我幾步也走出了「玉漱坊」,來到走廊。
「我,我和阿紅是好朋友!」我低下了頭,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的再清楚一些。
「吳先生今天也來了,于小姐,您要不要去見他?自從那天晚上你從那裡跑出去以後,吳先生再也沒有去過那裡。直到昨晚他從上海趕來,睡的是你的房間。」李姨的深色很是嚴肅。
「李姨,我和吳先生之間早就失去了聯繫,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假裝平靜的說道。
「不對啊,于小姐,昨晚吳先生回來的時候,我問他你怎麼沒來,他說你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去的,難道他在騙我?」李姨的態度很是認真。
「是麼?」我感覺自己的臉部開始發燙,而且是越來越燙,逕直燙到耳根處。
「媽媽,媽媽!」遠處傳來了親切的呼喚聲,我和李姨同時把臉轉向聲音的方向,我看清楚了來人是阿紅。
「紅紅,客人都招呼好了?」李姨的眼睛裡閃爍著母親特有的慈愛。
「是的,媽媽!」阿紅親暱的看著我身邊的李姨。
「阿紅,李姨是你……」我的話還沒有出口,阿紅就搶了過來。
「媽媽,這就是我在您的面前常常提起的潤玉,在整個海城我們是最好的姐妹!」阿紅指著我。
「是麼?太好了,簡直是太好了!」李姨的眼睛笑的瞇到了一塊兒。「紅紅啊,于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家的人,你以後要多聽她的話,不要惹她生氣。多向她學習,不要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凡是要多商量不要自作主張。」李姨的話真是一位善良的母親的教育子女的金玉良言。
「知道了,媽媽!潤玉,我們一起進去吧!」阿紅一手拉住我一手拉住李姨邁進了「玉漱坊」的門。
阿紅的家人並不多,除了他的媽媽和一個姑姑之外就只有一個哥哥,一個嫂子,帶著一位剛剛三歲的小侄子,活潑可愛的,在飯桌上引來一陣陣歡聲笑語。
喜宴結束以後,我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應阿紅的邀請幫她整理散亂的禮品,一樓最裡面的一間偏廳裡各色各樣的禮物堆了一地,把蹲在地上的我累的氣喘吁吁、暈頭轉向,有好多已經壓壞的需要重新安裝,我低著頭小心謹慎的擺弄著每一個小部件,忽然發現我的旁邊有一雙穿著男士皮鞋的腳,我斷定是有人來幫我了,於是豪不客氣的命令:
「快,把這個拿到牆角和那些放在一起!」我的手在空中揚了揚做著手勢。來人聽話的照做
「還有這一個,快點!」我幾乎是吼叫了。
「還需要什麼?」他一聲不響的做完我派給他的任務,開口問道。這聲音猶如從天際飄來,是那麼的遙遠,又是那麼的真切,是他?怎麼會是他?我抬起了頭:一絲不亂的髮型,深邃而又憂鬱的雙眸,沒有一絲皺褶的套衫。
「你,怎麼會是你?」我改變下蹲的姿勢站起來面對著他。
「潤玉,你累了,我來幫幫你!」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的乾脆,那麼的富有男人的磁性。
「不,不用幫忙了,已經好了!」我想到他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他已經有了新的女人,心如止水。
「這麼多天沒見,潤玉,你瘦了,你憔悴了!」他好似已經習慣似的伸手就摸我的臉。
「你幹什麼?請你放尊重一點!」我躲開他的手就往門外沖。
「潤玉。」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不放。
「吳昊,請你拿開你的手,否則,我就喊人了!」我怒目對著他的臉。
「潤玉,我知道我一年前的決定深深的刺痛了你的心,請你原諒我,聽我解釋,好不好?」他放開了我的胳膊。
「有什麼好解釋的,吳昊,我什麼也不想聽你說,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回到你原來的生活軌道上去做你完整的自我吧!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面對你,我很累,我沒有一點點力氣!」我拉開房門要出去。
「潤玉。」他一把拉住我,習慣性的把我抱在懷裡,「你不要走,你要到哪裡去?回來好麼?」
「不!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放開我!」我用力掙扎著,為什麼總是在他的懷裡?為什麼總是躲不開他的糾纏?在夢裡,在生活裡,總是揮之不去的是他的影子,總是無法忘記的是他的髮型、雙眸……
「你說你累了,潤玉,那麼你就靠在我的肩頭好好的休息吧!」他的手在我的背上婆娑。
「我不,吳昊,你是個騙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我掙脫他的懷抱,用手背抹著眼上的淚。
「我沒有欺騙你,潤玉,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他的眼眸中的確是閃著真誠的光。
「那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走那麼多天都不回來?」
「我回來過的,潤玉,只是……」他頓了頓剛要再說下去,我馬上接著說:
「我明白了,你是回來過,而且是為了一個女人,可惜不是我!你又回到了你原來的生活,祝賀你,實現了自我、找到了人生的軌跡!」我冷冷的語調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是的,潤玉,我回來不是為了一個女人,你要相信我!」他忽然變的方寸微亂,面容也掠過一點失望的顏色。
「很好,我知道你不是為了一個女人,你是為了很多女人!吳昊,我知道你有過的女人的數量比我的年齡還要大,你很厲害,你很偉大!」我苦笑一聲走出了偏廳,這就是又一次重逢的結局,我摀住痛如刀割的心房,從人群中穿過,沒有和阿紅打招呼就離開了「海派一族」。
回到家裡,馬晶晶已經面試回來:
「你回來了?」她面帶喜色,「咦,潤玉,你的臉色好蒼白,你怎麼了?」她從客廳的沙發上來到在門口換拖鞋的我跟前。
「我很好,說說你面試的情況怎麼樣?」我換上拖鞋坐到了沙發上。
「很順利!」她一提到面試就忘乎所以的侃侃而談,「試講題目很簡單,答辯也沒有難度,主考官也很隨和,總之一切順手拈來,一帆風順!」
「真好!晶晶。」我抱住她,不知道是因為和吳昊的激烈爭論,還是因為晶晶的大功告成,我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襟。
「至於麼?潤玉,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她不相信我會單單因為她應聘成功而喜極而泣。
「晶晶,我今天在阿紅的訂婚宴上見到他了!」
「誰?」她順口問來,忽的又明白過來,「他說什麼了?」
「他要我回到他的身邊!」
「你不願意麼?」
「他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我不會接受一個與眾人分享的幾分之一,甚至是幾十分之一的男人,我寧肯不要!」我抹掉淚水堅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他的身邊有很多女人的?潤玉,你試著去瞭解過他麼?」
「我親眼所見,她和一個女人在包間裡鬼混!」我的腦子裡出現那天在「怡情閣」看到的交織在一起的調情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