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成員全部由參與了這場戰爭的三大翼族人構成,共一千二百六十二人,大隊長是從神機營抽調而出的劉浩渺,五人組成一個空中小隊,三小隊為一中隊,八中隊為一大隊,十個大隊構成一個聯隊,這便是黑營日後仗以跨地域遠程戰略奔襲,被各族驚恐的視之為「黑雲風暴」的空軍前身。
黑營衛隊的建立,則是劉浩渺防範於未然的產物,能夠進入黑營大本營直屬衛隊的人,可謂百里挑一,沒有一個不是各族內的精銳,全部是經歷過戰爭,殺過人的老兵組成,人數很少,發展到如今仍舊不足三百人。
因為黑營衛隊是作為保衛大本營的最後屏障而存在,所以赤陽卜腰臉與劉浩渺三人在挑選衛隊成員的時候,格外嚴格,非武勇者不用,未經殺陣者不用,身無傷痕者不用,未受黑營大恩者不用,雙親健在者不用,示之殺而存仁者不用……
經過層層嚴格的篩選,無情的淘汰後,首批選拔而出的七十六人,立即便銷毀了一切能證明其身份的物件,當日便在赤陽的親自指導下,帶隊前往某地,開始了殘酷的反刺殺訓練,與之相對的,衛隊成員也同時獲得了黑營內最好的待遇,最精良的兵刃鎧甲,最高的榮譽……
三巨頭都有親衛貼身保護,嚴格選拔人員組建黑營衛隊,不單是為了應付突發情況,更有一層深意,那便是給一去不回,生死不知的那個黑營締造者,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回到黑營而準備的……
船舶督造營,是從巧器營分離而出,成立不足兩年的一個部門,本來是用於研究製造船舶,搭建船塢特別組建的一個部門,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被迫裁撤,通過買來的四艘運輸船,八艘別人淘汰下來的中型戰船,共十二艘艦船,勉強組成了一個水上武裝商隊。
在付出了兩艘運輸船被劫,三艘雙桅戰船觸礁沉沒,近百人傷亡的慘重代價後,黑營終於意識到了己方水上力量的薄弱,經驗的不足,立即開展了一場四處綁人的行動,各方凡是擁有艦船的勢力,先後被暗戰閣人馬光顧,大批水手被擄走,紛紛被綁入黑營所在的熊族森林。
靠著執法隊的「說服」再教育,通過黑營眾人的友好接待,這幫哭哭啼啼被綁架而來的各地水手,同樣付出了近百人的生命代價後,終於學會了要向惡勢力妥協。
依靠著這些不情不願的水手所組成的班底,黑營第一支水上力量終於出現,儘管還有些弱不禁風,卻總算顯露出了雛形,一共七艘艦船,除一艘用於近海操練的中型雙桅漿帆並用船,出海時遭遇暴風雨而沉沒,剩下六艘便是黑營水軍的全部家底。
此次傾巢而出,為的就是探索一條海上航道,土族人牛膽正是於一年前被劫持,後來被迫加入黑營水軍的肉票之一,而這個貪財的土族小子能夠在一年之內坐上黑營水軍首領的位子,簡直讓馬達伊可覺得不可思議。
黑營十四個部門,沒有哪個部門的頭頭能像牛膽這麼窩囊的,其餘十三個部門,即使是最沒有殺傷力的商勤堂頭領卡路兒,似乎也能一隻手把牛膽打倒在地,更何況卡路兒一向是動腦不動手,那個一肚子壞水的胖子,腦袋隨便想想,隨手畫個圈給牛膽鑽,保證後者被賣了還得樂呵呵的幫「笑面虎」卡路兒數錢。
要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部門的流氓頭,恐怕就是站在那裡讓牛膽打個三天,也不會感覺有什麼不適,如此沒有殺傷力,而且看著也不像個擅場陰謀詭計的人,動手打不過別人,又不像是個玩腦子的人物,他怎麼就能通過大本營的篩選,坐到了水軍頭領的位子上呢?
此時,船頭坐著的牛膽,正眼神朦朧的望著倒退而去的江水發呆,嘴角流著口水,忽然傻乎乎的笑了一聲,嘴裡嘀嘀咕咕的開始念叨個不停,似乎又開始重新計算他的應收帳款。
「牛艦長…牛艦長…牛膽!」馬達伊可略帶不屑的看著正做發財夢的牛膽,忽然鮮有的呼喚起他來。
等呼喚了幾聲馬達伊可才覺得自己真的是變了,對一個不熟悉的人,他一向是冷漠慣了的,這次因為對牛膽的窩囊而生出好奇心,忍不住想開口相詢,算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了。
「啊…啊…是馬達伊可統領啊!」牛膽見一向對他冷冰冰的馬達伊可忽然叫起自己的名字,受寵若驚的從小船船頭處站起來,不停的揉著腦袋回話道:「馬達伊可統領有何吩咐?」
牛膽對馬達伊可如此「尊敬」,就跟「尊敬」阿達拉毛一樣,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當年就是暗戰閣統領馬達伊可,領著一群蠻不講理的凶人四處遊蕩,見水手就抓,牛膽還記得當時自己正在船隊錨地所在的一家酒館內喝酒,猛然就見到一位長相凶狠的狼人,突然從門外闖入,旁若無人,橫衝直撞的撩翻幾人後,忽然走到自己的眼前,冷冷的問了句:「你是叫牛膽麼?」
牛膽至今仍舊後悔當初少說了一個字,當口中「是」字的尾音尚未消失,便見來人迅速的從腰後拽出一桿木棍,眼前只見一道棍影越來越近,緊跟著腦際轟然一震,只覺得兩眼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一睜眼,哇,居然到了黑營這個人人談之而色變的鬼地方了。
三千多里啊,自己昏迷了多久啊?
直到後來,悲慘的牛大艦長才鬧明白,原來那天一悶棍打昏自己,然後裝在麻袋裡,販活畜般運回黑營的狼人,正是眼前這位仁兄的手下。
從此只要牛膽見到冷冰冰的馬達伊可,當初那塊莫名其妙就挨了一悶棍的地方,立即便會條件反射般的疼起來,那一悶棍對他造成的心理陰影,就跟阿達拉毛的歌聲對水手們造成得傷害一樣,恐怕一生都難以消除了。
聽見馬達伊可罕有的跟自己打招呼,牛膽沒有受寵若驚得一屁股坐江裡,已經是沾了剛才發呆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