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海面上,到處都是運送從各地回援聖地巴羅斯城的教廷人員的帆船,因第十次東征慘敗,而正在籌劃中的第十一次東征,被迫中止。
同年,教廷被迫設立了有史以來絕無僅有的三個教皇,以求死戰。
這場血族對教廷的復仇之戰,以教廷的死傷慘重,被迫收縮回防而先勝了開局。
次年陽曆開春,冰融之日,血族開始全力的掃蕩聖地巴羅斯城教廷所在地的外圍,聖地巴羅斯城再無一個援兵可以進入,巴羅斯城最大的蓄水池坍塌,水井內開始出現血紅色的地下水,瘟疫爆發,巴羅斯城居民開始蜂擁逃難。
此時,出了一件令姜雷生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血族在面臨吹響進攻聖地巴羅斯城號角的前夕,發生了導致血族最後解體,一分為二的內哄。
因不滿優多莫科擅自動員全族,幾個退位後不再享有品階特權的家族長老,以優多莫科這是畢全功於一役,將全族帶往死地的理由,聯合起來後擅自將優多莫科削爵,並剝奪了象徵他地位與權力的藍寶石鑽戒,等於收回了優多莫科的兵權。
優多莫科的父親,苛達約翰親王此時仍在悠久的沉睡中,血皇達裡奇則在一個只有十三位親王才知道的秘密地方,幾千年來從未甦醒,這樣就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制約那些長老們聯合起來的力量了。
優多莫科眼看大事將成,卻被守舊膽小的長老們設局剝奪了兵權,急怒攻心下施重手擊斃了其中一位長老,被眾人合力制服後,關入血牢,等待處死。
所謂處死,就是將血族之人綁在血殿內的柱子上,當太陽升至正午位的時候,打開大殿上的天窗,射入的陽光將把血族之人整個熔化成塵埃,也是讓血族之人最恐懼、最痛苦的死法。
得到優多莫科手下傳來的消息時,姜雷生正在依裡莫寒冰島周圍尋找上古的遺跡,因為兩人當初說好的是優多莫科負責掃清外圍,而姜雷生只負責在總攻的時候,隨血族大軍進入聖地巴羅斯城,可眼前得到的消息出乎預料。
優多莫科的那個手下也可謂忠心耿耿,為了找到姜雷生,晝伏夜行的直向北飛了兩夜,眼看今天正午就是優多莫科被處死的時日,也不管地平線上已經出現了曙光,就那麼站在晨光中,焦急的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姜雷生,期望他能趕回去救人。
話一說完,這個最懼怕陽光的吸血鬼,就被灼熱的陽光給點燃了,在陽光下痛苦的掙扎著,很快就在姜雷生面前化為了一堆焦粉……
風急火燎的從依裡莫寒島趕回來救人的姜雷生,半日之內,疾飛千里,可到了西海之上這座血族盤踞的小島之前,雙腳正踏著海浪的他又犯了愁,眼看就是日上中天,可讓他孤身一人闖進去血族的禁地救人,他還真有點拿不定主意。
不是怕打不過這些見不得光的吸血鬼,而是怕那幫老傢伙跟他來個玉石俱焚,萬一人家拼著老命非要把優多莫科弄死,再派一大堆蝙蝠往中原去傳播瘟疫報復,那樂子可就大了。
救是要救,問題是怎麼救?
不得已,姜雷生只得從佛魔仙玲內,祭出了當年從東海老龍王敖廣之子,二太子手裡敲詐的那面能夠號令天下水兵的鑲藍三角旗。
令旗一出,不多時平靜的西海汪洋之上就掀起了滔天巨浪,狂風呼嘯,翻騰而起的浪頭上不斷現出一隊隊肥頭大耳的蝦兵蟹將。
一排排踩著螃蟹的探海夜叉,一隊隊身穿盔甲的紅蝦螃蟹,提著如列大刀,舉著如林長矛,踩著浪頭朝姜雷生面前排山倒海般的層層壓來。
「恭迎二王殿下,恭賀二殿下龍體康健,洪福齊天,萬壽無疆,萬壽……咦?你誰啊?」一群海裡的妖怪山呼海嘯般的大吼大叫著,正搖頭擺尾的歌功頌德,突然發覺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二王子殿下。
一個胖嘟嘟的螃蟹將軍吹鬍子瞪眼的壓低浪頭,衝到姜雷生面前喝問道:「紫毛兒小子,爺爺問你,你手裡二王子殿下的調兵令旗從哪裡弄來的?把你螃蟹爺爺喚出來有啥事?」
姜雷生聞聲頗有些納悶,敖明當初說只要令旗一出,就能號令天下水兵,頗有些「令旗在手,江山我有」的驕傲勁頭,怎麼連個螃蟹見了自己都那麼沖。
於是姜雷生語氣不善道:「我是你二殿下的債主,敖明那老小子到現在還欠我一座水晶宮沒還呢,你又是誰啊?見旗如見君沒聽說過嘛,你怎麼這麼跩?」
螃蟹將軍越聽臉色越青,綠豆小眼滴溜溜亂轉,心中一個勁的埋怨自己,暗罵自己這不是找死嗎?連四海七洋之上最跩的二王殿下都欠了面前這人的債,那這人的來頭能小嘛?
「說不定這調兵令旗就是二王殿下輸給人家的。」螃蟹將軍暗地裡琢磨一陣,又覺得哪裡不妥,自顧自的搖頭嘀咕:「不對啊,二王爺爺把褲子當了,也不會把調兵令旗給輸了啊,他們倆賭多大的啊?」
姜雷生看面前的螃蟹呆滯的模樣一陣惱怒,大罵道:「本宗主趕著救人,你這大肚螃蟹給個痛快話,到底聽命不聽吧?」
說罷「光啷」一聲抽出了鐵木劍,眼看就要殺螃蟹。
螃蟹將軍聞聲一縮脖子,立馬收回思緒,暗道反正以自己的腦子肯定想不明白,自己能做到今天這個位子不就是夠忠心嘛,這二王的兄弟可不能得罪了,不然這小子肯定殺螃蟹給蝦米看,這個楣頭還是不觸的好。
螃蟹將軍想到這裡,滿臉堆笑,獻媚道:「紫發爺爺息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愣把龍王當王八,嘿,您有什麼事吩咐儘管,小的們一定賣力,風裡風裡來,火裡火裡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喝!」姜雷生瞟了面前的大肚螃蟹一眼,想起了黑熊卜要臉,打趣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愛好文學!」
「嘿,那是那是!」螃蟹將軍舔著笑臉,陪笑道:「都是王爺們指點,小的學了個皮毛而已,不足掛齒,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