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神 第13卷 第六一三章  大漠狂風
    姜雷生想了想,隨口問道:「鄭師兄有何高見?你要的是什麼?」

    鄭晨見姜雷生沒有斷然拒絕,心中高興,微笑著答道:「很簡單,到時候我們就協同共取各自所需,而小弟則負責在這段時間內跟隨師弟左右,兼打發那些無聊人士,如何?至於小兄則要從古墓中尋找一件物事,其餘絕不染指。」

    心媚兒等人的出現,讓姜雷生意識到此次前往樓蘭及西域,絕非當初想像的簡單,而鄭晨的出現,則讓姜雷生的頭緒越發亂了起來。

    鄭晨轉投的玄門又是什麼門派,他又有什麼企圖?

    心媚兒為何能夠找到自己?

    樓蘭如此隱秘的事情,恐怕也就自己的師父吳江道人也不知道,為何現在又成了天下皆知?

    如果跟鄭晨合作,自己豈非在功力恢復前,都要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

    可不答應他的要求,看這小子忽正忽邪笑呵呵的樣子,八成自己立馬就要嗝屁著涼,不死也要脫層皮。

    姜雷生經過鄭晨前後兩拳,加上無意間的療傷舉動,其實已經大概摸清了鄭晨的路數,令人詫異的,居然是跟自己悟到的星幻大同小異的障眼法,只要能夠恢復功力,他不敢說能夠穩勝鄭晨,可起碼的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

    姜雷生想到這裡,對鄭晨說道:「跟隨左右就不必了,有了鄭晨兄這次的教訓,今後小弟也會多注意,我倒是有個提議,看看能不能商量商量?」

    鄭晨顯然沒有想到姜雷生會找他商量事情,大訝道:「姜師弟有事儘管吩咐,何用商量?」

    「哦!」姜雷生假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雀躍的歡呼一聲道:「不用商量那可真好,咱們倆找個地方,把心媚兒跟那五個魔宮宮主給引出來殺了吧!」

    鄭晨雖然明知道姜雷生不會跟自己商量什麼好事兒,可還是被他說出的「商量話」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目瞪口呆。

    鄭晨知道,姜雷生不是在開玩笑……

    這些日子來,姜雷生早已告別茫茫大草原,孤身行走在大漠戈壁上,周圍的綠色越來越少,草甸子慢慢退去,漸漸換上的是無邊無際的塵黃。

    這裡沒水、沒草、沒樹,找不到一塊蔭涼的地方休息,一旦太陽升起,戈壁上的氣溫就會炙如火爐,而夜晚氣溫則會驟然狂降,哈氣成冰。

    前朝古國遺留下的殘破驛道旁,偶爾可以看到吃剩的瓜皮面朝下擺在路旁,那是路經的商隊有人專門善意留下的,讓徒走穿越戈壁的旅行者在極度乾渴下,可以撿到前人丟掉的瓜皮止渴救命。

    以姜雷生的功力,早已經到達寒暑不侵的境界,功力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真氣運轉下,生理機能就能自動調節降溫,對這樣的氣溫還不太在意,只是收攏毛孔,使水分不要過分蒸發,縱身疾步朝前趕去。

    疾馳許久,翻過了一片乾涸的古河床,抬頭望去,遠方已經可以看到白雪覆蓋的山脈,一座座連綿起伏的高山就像戴著白帽子,透過雲氣看去,一片青白。

    望著遠處的雪山,雖然腳下踩著逐漸滾燙的沙粒,姜雷生的心情還是不由得轉好,深深地吸了一口塞外的空氣,伸了個懶腰,精神開始抖擻起來。

    越往西深入,越能認識到什麼叫做大漠戈壁,什麼叫做一望無垠,什麼叫做荒涼,什麼叫做寸草不生。

    方圓百里空曠,人煙鳥獸絕跡,與壩上草原一眼望不到邊的翠綠草原不同,這裡雖然也是一眼望不到邊,但極目所至,只有青黑色的小石子鋪成的高原,和星羅棋佈於上面的干沙堆,偶爾有幾蓬星星點點的駱駝刺,就是這裡難得一見的生命蹤跡。

    乾旱少雨的浩瀚大漠,酷熱的天氣使得姜雷生多日來粒米未進,嘴唇也乾渴得微微有些發裂,他雖然早已到了辟榖的境界,可這麼多天來沒有得到淡水跟鹽分的補充,身體仍是有些不適應。

    本來姜雷生可以施法弄些降雨,不說滋潤萬里戈壁,至少也夠飲水不缺,可另外冒出的想法,使他打斷了這個念頭。

    既然是要體會中土異域的風土人情,感受千百宗教給塵世百姓所帶來的衝擊,那麼他就要站在一個凡人的立場,去靜靜體會,這才能最直觀的悟出根源所在。

    另外一個問題就是,此處本身就乾旱少雨,妄自借助法術降雨的話,少取點自己補充水分還好說,如果妄圖利用法術抽出空氣中的水分,只不過是拆了東牆補西牆,非但無法使得荒漠變綠洲,反而容易激起更大的災變。

    等到旱魅一出,千里頓成赤地,到時候才真正是百年乾旱。戈壁大漠的日夜溫差極大,儘管是八月的艷陽天,戈壁的夜仍是刺骨的寒冷,白天是烤得姜雷生腦袋冒煙的酷熱,到了晚上,則是冰冷刺骨的寒流直往脖子裡鑽。

    躲在一處被風蝕的土巖後面,姜雷生在靜謐中,度過了第十八個大漠的夜晚。

    起來的時候,還感覺不到絲毫的風,不多時卻突然風沙大作,根本不知道風是從何時升起,等到姜雷生發覺到起了風,滿天的黃沙早已將整個天空籠罩。

    天空成了黃色,陽光透入的雲層則成了紅色,耳旁儘是呼嘯響奏的口哨風鳴,除此之外,粗眼看去,儘是旋轉翻滾的一道道黃龍,在土巖地表上捲來刮去,讓人油然泛起一種淒涼悲愴的感覺。

    大漠似乎是被這股邪乎的風給吹黑了,「嗚嗚」的鬼哭風叫,在姜雷生腦門子頂上接踵劃過,要不是姜雷生這處棲身的地方,是個廢舊的石巖土堡,殘垣斷壁阻擋了大部分漫天席捲而來的黃沙,恐怕他早被黃沙活埋。

    被風沙吹得暈暈乎乎的姜雷生,縮著脖子躲在一處斷垣土巖後,灰頭土臉的緊抓著脖領,不讓風沙鑽進去。

    眼見這股狂風越刮越大,周圍的沙土越積越厚,蔽天遮日的黃沙,似乎要把他這唯一的避難所給埋了,姜雷生暗罵一聲倒楣,明白自己是碰上沙暴,再不施法自救,恐怕今天真的要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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