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雷生閉目思考著下面的行動,他正在思考心媚兒可能追來的線路,自己是按照原計劃走一趟邏些,順便拜訪一下活佛,還是按照方才兩人商量好的,在下一個地點等待尼摩達,引出心媚兒?
正在這時候,外面的歡呼聲打斷了姜雷生的思緒,微微一笑,既然想不通,就索性放下,悠閒的走了出來。
外面這時候,已經聚集起至少上千人,到處都是穿著節日服裝的草原民族,和以物易物的牧民組成的集市,裡面還有漢人、回回等別的民族,人數最多的,還是要數用木樁圍起來的賽馬場、射箭場,和空地旁架著的摔跤台。
無數的小販圍著帳篷的周邊,開闢了一個流動集市,相互交換著日用雜貨、油、鹽、鐵器,一聲聲吆喝與陣陣喝采聲不絕於耳。
「哥哥,快來啊!」遠方傳來德勒高娃的叫聲,姜雷生瞇眼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德勒高娃換了一身緊身短衣,手持馬鞭,正雀躍著朝他揮手叫喊。
姜雷生舉手搖擺一下,縱身快步走了過去,德勒高娃看到姜雷生過來,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喊道:「快跟爹爹說,哥哥,爹不讓我參加賽馬!」
「哈哈哈!好!」姜雷生拉住德勒高娃不斷擺動的手,一起走到德勒其台跟前。
姜雷生朝德勒其台笑道:「大叔,怎麼不讓德勒高娃上去試一下?」
德勒其台知道姜雷生的性格,施禮也不是,不施禮也不是,尷尬道:「她一個小丫頭,男人的事兒,她……」
姜雷生哈哈笑了起來:「德勒其台大叔,你還有這種想法呢?德勒高娃既然想去試一下,就讓她去吧,平常放牧也都習慣了,不差這一次!」
德勒其台聽到姜雷生贊成,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點頭同意,對德勒高娃吩咐道:「你小心點,去吧,注意轉圈的時候別被馬鐙掛住!」
德勒高娃雀躍著跳了起來,飛身找負責人報名去了,姜雷生和德勒其台看得相視而笑。
德勒其台看著遠去的女兒背影,對姜雷生道:「這丫頭就是性子野,像一頭不馴的野鹿,唉!」
姜雷生微笑應道:「這才是草原兒女嘛,率性而為,八方天地任我遨遊!」
德勒其台懂得姜雷生的意思,沒說什麼,點了點頭,遙望賽馬跑道的起點。
德勒高娃正興奮的騎在姜雷生原來的小白馬上,美艷不可方物,引來周圍一陣陣的叫好聲,連身旁的姜雷生,都放肆的幫德勒高娃大聲呼嘯加油著,說不出的興奮。
過不多時,在一圈男女老幼的加油打氣聲中,一聲皮鞭抽空的脆響突然響起,十二匹毛色各異的健馬,隨著各自主人的呼喝,離開起點,開始飛奔起來。
騎師大多半壓著身子貼上馬背,減低風的阻力,眼睛瞇成一條縫,阻擋著迎面而來的沙粒。
駿馬奔騰下,黃沙被馬蹄踏散,蕩漾飄飛,隨著騎師的呼嘯,賽場外頓時喊叫起來,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姜雷生上竄下跳,手舞足蹈的運功歡快嘶喊著,為三號跑道的德勒高娃大聲加油,震得站在他兩旁的看客耳膜亂顫,臉皮發青。
一旁的德勒其台看得兩眼發呆,暗道此子不尋常,安靜的時候如青松翠柏,一派王者風範,時不時還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殺氣,動的時候又真誠活潑,狀似野猴狡兔,而且身份還那麼神秘,哎,搞不懂!
德勒高娃聽到姜雷生過分大聲的「妹妹你往前衝啊,哥哥在一旁喊啊!」的熱情口號,嬌笑一聲提韁催馬,飛速前衝,轉眼就超過了身前那匹四蹄踏雪的百里聰。
當離排在第一的那匹黑馬有三四個馬位的距離時,她再次壓低身子,催馬疾馳,終於和領頭的黑馬只有一個身位的距離了。
「哼!」一聲冷哼從身前傳來,黑馬上的騎師回頭瞥了德勒高娃一眼,皮鞭狂抽胯下馬,黑馬痛嘶下使出吃馬奶的勁兒,玩命前衝。
「啊?」德勒高娃看清了黑馬上那人的面貌,大吃一驚,嬌呼下被一匹黃鬃馬超過,只拿到了第三名。
姜雷生在德勒高娃嬌呼的時候,眼神中訝異之色也是一閃,顯然也看清黑馬上的騎師,搖頭苦笑一下,走上前去,扶德勒高娃從馬上下來,幫她卸下了馬鞍。
姜雷生拍著德勒高娃的頭笑道:「不錯嘛,進入三甲了,為師甚為高興,來,賞兩塊從南海龍王那裡敲來的寶石!」
說罷,笑嘻嘻的從儲物袋內掏出一紅、一綠兩塊晶瑩剔透的寶石,交到德勒高娃手中,吩咐道:「不要囉嗦,收下,買些好馬騎用!」
德勒高娃鼓著小臉,惱怒道:「收就收,我才不會跟哥哥囉嗦。都是斯琴塔那不好,到終點了嚇我一跳,不然我就拿第一啦!哼!」
德勒高娃撅著嘴,低頭用腳踢著腳下的草地。
「呵呵!」
姜雷生拍了拍德勒高娃,勸道:「都比完了,下次好好練練再來,勝敗乃兵家常事,走,找你爹報喜去!」
姜雷生拉著不情願的德勒高娃,朝場邊的德勒其台走去。
「姜雷生,你給我站住!」隨著一聲嬌斥,一匹黑馬從後方跑了過來,馬上的女郎滿臉寒霜,盯著姜雷生道:「你不要跟哲達裡比了!」
姜雷生停下腳步,訝道:「斯琴塔那,為什麼不讓我和他比?」
斯琴塔那甩鐙離鞍跳下黑馬,怒道:「因為我要教你射箭,你哪還有時間去比試摔跤?我會跟哲達裡說的!」
姜雷生皺眉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學射箭?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跟你學?」
姜雷生心中暗歎,明白斯琴塔那要送他一個不去比試摔跤的台階。
旁邊的德勒高娃對斯琴塔那撅嘴道:「都是你不好,這會兒又來關心我哥哥了,哲達裡那麼愛慕你,要不是看到你對哥哥發脾氣,他會找我哥哥的麻煩麼?」
斯琴塔那臉上一紅,怒道:「小丫頭,誰關心他了,你別亂說,他這種懦夫,死了更好!」
姜雷生心下不耐煩,不想再跟眼前這個女人糾纏下去,笑了笑,從地上撿了小半截枯草桿,根莖已經大半脫水,對斯琴塔那說道:「不知小姐的箭術,是否比得上我的小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