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白石道人喃喃道:「三年時光彈指一瞬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心媚兒也好,風渡子也罷,更何況你還提過的心媚兒師父等人,咱們這些人是對手麼?」
姜雷生狠狠道:「當年咱們兄弟三人,還會被心媚兒一個狐狸精戲弄得團團轉,如今只要碰上,我卻有絕對把握將其斃殺。十三年前我非是風渡子一貉之將,如今雖然不敢談與他並肩,卻也差不多少。只要再給我三年歷練的時間,我就有絕對的把握將其拿下。更何況,比起魔界大軍席捲人間的浩劫,他風渡子算個什麼!」
白石道人瞪大了兩眼,呼出了一口涼氣道:「莫非雷生哥你還要回魔界那鬼地方不成?」
「不是我想回去!」姜雷生搖頭歎了口氣道:「如果你在魔界生存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世界。九鼎已被妖族破壞掉一個,我身上有一個,一旦其餘七鼎不能聚齊,除了魔界動亂,我想不出任何阻止魔界大軍橫掃凡塵的方法。而且,那時候所面對的對手,將是魔神族、八大天王,跟共度、奇多莫這兩個被魔族尊為聖的絕代高手,正面碰上必死無疑,所以只能讓魔界大動亂起來!」
白石道人聞聲豪氣猛漲,興沖沖道:「雷生哥,乾脆小弟也陪你一起去找尋其餘八鼎吧,就算找不到,咱們兄弟也可以合夥殺入魔界,鬧他一鬧!」
姜雷生啞然失笑,輕輕拍了拍白石道人的肩膀,柔聲道:「找尋其餘八鼎,我去就可以了。在此之間不光是歷練,也要解決我心頭一直都不曾解開的宗教文明之謎。這段時間如果我失敗了,你跟一清大哥就負責廣邀正道人手,準備應付魔界大軍隨時可能的入侵。三年之後,如果我能夠僥倖不死,你我三兄弟就合力殺向魔界,會一會那幾個讓十殿閻王都心驚膽顫的人物!」
白石道人熱血上衝,大聲叫好,雖然對無法跟隨姜雷生一起遨遊中土域外感到遺憾,可仍覺得雷生哥沒有小看自己。
又心中想到了些什麼,頗有點疑惑道:「雷生哥,照你說的,那什麼八大天王跟那兩個聖如此厲害,為何不請師父們去鬥上一斗呢?」
被白石道人問及此處,姜雷生不是沒有想過,可此時仍感到心中一痛,沉聲道:「剛才你沒聽到你師父提到,一清的師父已經將衣缽傳給了一清大哥,而你師父紅葉前輩,也準備將龍虎山的衣缽交給你麼?」
白石道人聽得不明所以,稍許才渾身一震,駭然道:「雷生哥,你的意思是……」
姜雷生點了點頭,異常凝重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師父他們其實早就知道此戰不可避免,而且絕無勝算,這才早早就預料了後事,如果你我把寶全壓到了師父這輩人身上的話,一旦他們敗了呢?」
「說得好!」
突然傳來一聲暴喝打斷了姜雷生的話,兩人聞聲望去,就見竹林旁不知何時站立著一位身披袈裟、鬚髮皆白、兩耳垂肩的老僧,正雙目炯炯的盯著姜雷生看。
以姜雷生的靈覺居然讓人近身而不知,不免大為驚異,等他看清楚來人面貌,才鬆了一口氣。
此人正是與太虛聖心上人齊名,天悲靜大師。
兩人趕忙行禮,卻不知悲靜為何突然到了這裡。
「悲靜光腦袋,既然來了,就別裝神弄鬼的,進來說話!」 吳江道人的聲音傳來,悲靜被罵光腦袋也不生氣,只是衝著姜雷生頗為嘉許的點了點頭,神態輕鬆的從二人身旁擦肩而過,登梯而上。
「咦?」等悲靜的背影已經消失在竹屋之內,白石道人才發出了一聲驚咦,彷彿見鬼似的瞪大了眼睛,沖姜雷生問道:「剛才那說話的老和尚呢?」
「什麼?」姜雷生聞言,也是感到從脊樑骨升起了一陣寒氣,大駭道:「不是剛從咱們面前過去,進到屋子裡麼?」
姜雷生不說還好,這一說,白石道人立馬嚇得張大了嘴,臉上忽白忽暗的陰晴不定,不可置信的反問道:「你說什麼?老和尚從咱們倆眼前過去了?這……這怎麼可能?」
白石道人自言自語的嘀咕半晌,還一個勁兒的扭頭朝竹林那邊看,似乎是認為姜雷生在跟他開玩笑。
「你們也進來吧,佛門無相玄功名不虛傳,今天讓劣徒知道天外有天了!」隨著紅葉的聲音傳來,白石道人滿面通紅的隨著姜雷生登梯而上,進門果然看到悲靜和尚正笑咪咪的坐在竹椅上,跟吳江道人談話,兩人不免暗叫慚愧,原來屋內的人一直都在說話,可卻沒有一個字傳出來。
顯然是他們倆的那番談話,屋裡人包括站在竹林外的悲靜都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而老傢伙們在談論什麼,包括屋角站立的琪陵所說的話,都被吳江道人或紅葉用某種秘術給隱去了。
悲靜聞言,搖頭苦笑道:「姜小友方才就沒有受老僧大梵降魔七音所擾,當是心志堅毅絕倫之輩!」
姜雷生聞言暗叫慚愧,這才明白,剛才悲靜喝出「說得好」三字的同時,暗中使上了佛門擾人心智的梵音。
看來自己所修的密宗法門還是十分有用的,要不是當時自己正在思考,一旦師父等人失敗會給人間帶來怎樣的浩劫,心神恰好分離,恐怕也會像白石道人一樣被迷失心智,讓悲靜從眼前經過而不可知。
雖是這樣,姜雷生仍舊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和尚,升起了敬畏之心,更別說在一旁剛才還大呼小叫、現在卻慚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白石道人了。
三個老傢伙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彼此之間眼神一對,就知道所為何來,也沒那麼多的客套話。
吳江道人對姜雷生嚴肅道:「方纔你跟白石所言,我們三個老傢伙都聽到了。從現在起本座將你重列落花門牆。」
姜雷生聽了吳江真人的話後,立刻跪了下去道:「弟子薑雷生謝過師父……」說話之時哽咽不斷,這十幾年的棄徒生活真是不好過,雖然修為在不斷加深,但心靈上的無歸依感讓姜雷生每在夜深人靜無法入眠時,都不斷地折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