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本源力量殊途同歸,各大宗教派別的思想中,一定有一個真正的支點。
九鼎分佈這個大陸的四面八方,姜雷生也想趁著聚集九鼎的同時,真正的去探索這個本源力量的唯一支點。那才是人類得以億萬年平安繁衍下去的關鍵,也正是他所苦苦追求的天道至極。
「嗖嗖」的利刃劃空聲越發尖嘯,花圃旁的空地上虛影連閃,碎芒閃爍,正被層層紫光包裹著的姜雷生,手舞三尺銀鋒,不住變換身形,抵禦著對面琪陵攻來的劍氣。
早前的石桌石凳,早被兩人外溢的劍氣割裂,碎成幾塊,斜倒在地上。
場中的姜雷生此時手腕一扭,瞬間抖出來九朵劍花,每一朵劍花在琪陵兵刃前炸開的同時,外溢的劍氣總能逼其退後一步。
九花依次綻放後,姜雷生又是三朵劍花同時在琪陵那把古怪兵刃的刃尖綻開,隨著「啵」的三聲拔木塞的悶響,琪陵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艷紅,又陡然消失。
奇怪的是兩人過招至此,兩方的兵刃卻從頭至尾沒有碰到過。
「停!」姜雷生輕喝一聲,收劍退後,沖琪陵皺眉道:「為何不躲開?」
「沒什麼!」琪陵若無其事的收起兵刃,淡淡道:「閃電化成的這把劍,能分流出冷熱兩股劍氣,冷則冰寒,熱如火炙。奇怪的是,如此兩端異氣非但不排斥,反而互有補充,道家煉器果然名不虛傳!」
「不對!」姜雷生凝重的打量了手中通體金黃的寶劍。
劍身佈滿雲紋,成狼型,劍柄是兩兩隻巨大的翅膀包裹著手臂,兩顆鷹眼仿若鑲嵌在劍柄的黑鑽,整體看上去,如一頭金狼正在撲食。
劍尖兒如鷹尾斜挑向上,劍不開刃,卻寒氣外溢。
「金鷹劍」為劍中藏劍,外劍古樸取守,內劍為飛劍,吹毛斷髮、鋒利異常,取攻,外熱內寒,陰陽互補。是姜雷生突破了契妖、煉器雙重境界後,取引雷金鷹的內丹雷電雙珠做器引,用秘法煉器而成。今天才首次拿來試招。
姜雷生沉吟少許,才開口道:「什麼時候能夠控制住劍氣不外溢,收發於心,才算小成。而且你不躲不避,又刻意不讓兵刃相撞,這怎麼能試出此劍的威力?如果此劍豁口或是被斷,我也不知道會對閃電肉身造成什麼傷害,一旦對敵不免束手束腳、心存顧慮!「
說罷,姜雷生抬手將金鷹劍朝地上一插,輕喝道:「閃電現形!「
隨著姜雷生的輕喝出口,插在地上的金鷹劍劍柄之上金芒陡閃,兩顆黑鑽石般的鷹眼之中血光迸射,整把劍迅速扭曲變形,眨眼化作一隻殺氣騰騰的引雷金鷹。
可還沒把往日的光輝形象樹立好,就見到它身子一歪趴在地上,咧開大嘴呼呼喘起氣來了。
琪陵見到金鷹似乎是累得很了,心疼得跑到引雷金鷹身旁蹲下,邊撫摸著它腦袋上油滑的金毛,邊對姜雷生埋怨道:「你看,閃電就算是這樣,都被累成如此模樣了,如果真要是拿它做兵刃,肉神本就是一體,難免被你折磨死!「
姜雷生仍是搖頭不已,顯然有什麼想不通,默默走到花圃旁,伸手把一塊石頭扶正,坐到上面苦思不解,只是望著氣喘吁吁的金鷹發呆。
琪陵也發覺了姜雷生魂不守舍的模樣,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不以為然道:「晶石凡鐵都可以鑄劍打刀,你道門講究的又是符咒秘法,少了一把金鷹劍,你又有何可惜的?「
「妳不明白!」姜雷生被琪陵打斷了思路,嚴肅道:「道法其實就像是無形的手,借助自然的風雨雷電,操縱水火金土木的本源,來施展不同屬性的力量。小風是雷電同體,靈力陰陽互助,本應該生生不息,沒理由肉身成劍後,加上小弟自身的法力都不行,一定是有一些尚未相通的東西,如果這些想不通,中秋冥界一戰就算是去了也是丟臉,還不如不去!」
琪陵練就的功法說穿了,都是些下乘的障眼法,只求快准狠,一旦姜雷生摸清楚了她的行功法門,兩人的差距也就越發拉大了。
此時琪陵也覺得幫不上他什麼忙,只是隨口勸道:「是不是閃電化成劍後,本身的靈力有所禁錮,這才導致看起來有些費力?會不會是你根本就沒有疏導開這些靈力,反而自身的法力被金鷹劍自有的靈性抵消了?」
姜雷生聞聲,雙目一亮,二話不說就起身衝進了竹屋。
正當琪陵搞不清他受了什麼刺激的時候,就見姜雷生興沖沖的,抱著一口大木盆衝了出來。
「咚!」姜雷生將大木盆朝地上一摔,食指往盆中一點,輕吟道:「瑤池之水,甘露清波,青龍熬樞,汞日流珠,咄!」
隨著他秘咒方畢,巨木盆上三尺虛空突然扭曲變形開來,先是朦朧的水氣逐步形成,緊接著這股水氣開始旋轉起來,漸漸一分為二。
其中的一股水氣吸納了週遭的水氣形成雨雲,另外一股水氣則在旋轉不停中逐漸膨脹,兩雲相遇,電光隱現,淅淅瀝瀝的開始朝木盆中降雨。
過不了多時,巨木盆中的水已經漲至八分滿。
姜雷生揮袖驅散了飄浮於木盆之上的雨雲,對琪陵笑道:「你看,水本無形,無形無痕自然沒有弱點罩門,可一旦氣化為雲,雖然成形卻無態,隨風變化萬千,此時的弱點在於土,也不在於土。土可以覆水,卻是基於土要大大的多於水,否則怎麼能夠談得上『覆』?」
洪水決堤正是由於水多於土,說到根本,還是要看誰能制於誰的關鍵。
看著琪陵迷惑不解的表情,姜雷生問道:「咦?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對,是不是聽不明白?」
「廢話!」琪陵瞪了姜雷生一眼,無奈道:「你究竟要說什麼?」
「咳……咳……」姜雷生不好意思的乾咳兩聲,訕笑道:「小弟是想說,世間萬物都有其本源所在,就像這水一樣。你不能單單想去克它,否則就是用十倍的力量來達到克的目的,還不見得能夠奏效,費力不討好。比如你可以捨土而用火,讓水化成氣,水不但被克,而且形神皆不再,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