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飛牛驚風已經長大,成為這大陣中真正的霸主,雖然還無法成為「迷情幻虛大陣」中真正的王者,但是卻令群獸側目,兩年來,它和姜雷生一起在戰鬥中成長,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成為姜雷生不可或缺的好幫手。
雨越下越大,好似天河傾瀉,天地被一片雨幕連接著,不見半點的空隙。
一道銀蛇在天空劃過,一連串的炸雷響起。
就在雷聲乍起,姜雷生動了,動的那麼的自然,那麼的不著痕跡,腰間的寶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執在手中。
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他的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帶起一道如鬼魅般的輕煙,他在大雨中跳躍,手中的寶劍帶著尖銳的嘯聲,迎著連天的雨幕沖天而起。
寶劍按照一種極其詭異的軌跡刺擊著,絲絲劍光斬斷連天雨幕,那寶劍雖然沒有發出劍氣,但在姜雷生手中就像蛟龍出海,大鵬展翅。
先是一團白色電芒,電芒驀然爆開,化作一天光雨,向四外逸去,連天的雨幕似乎受到一種怪異力量的阻擋,雨勢不由得一頓。
似乎無法發洩自己的力量,姜雷生一聲歷嘯,驚風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仰天一聲巨吼,吼聲迴盪山谷,與天空中的雷鳴交相輝映。
姜雷生的身體好似夜空中飛翔的夜鷹迴旋在天空,手中的寶劍接連閃動,無數細小但是卻又威力無比的漩渦在他的身邊彙集。
最後這些小漩渦彙集成為一個直徑達丈餘的巨大漩渦,那漩渦不斷牽引著連天的雨幕向它彙集,並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然後逆天而上,迎著那連綿不斷的雨勢直撲而去,漩渦上升了數丈,終於無法抵擋天威,匯聚的水球在空中散去,那景象好不壯觀……
炸雷再起,似乎在為姜雷生這驚天一擊讚歎……
雷落,姜雷生的身形隨之落下,玄之又玄的落在驚風的身邊,寶劍回歸腰間,收斂心神,登時萬緣俱絕,眼、耳、鼻、舌、身、意這使人執迷不悟的六根六賊立時斷息。
瞬間,姜雷生似乎融入了空氣中,與漆黑的夜空融為一體,這簡單的自然清心靜立之法乃是姜雷生在這兩年裡無意中悟到,最能鍛煉他的心神。
雨勢加強,似乎要將天河傾倒乾淨,山谷中的雨水已經過膝,但是姜雷生似乎根本沒有覺察到,此刻他整個人都沉浸在剛才的空舞迴旋,那出劍的剎那,姜雷生由心底產生一種難以表達的暢快!
道德經有云:上善若水。
水是天下間至善至柔的,它滋養萬物,卻不望任何的回報;它平日裡一片溫和,但是發怒時卻可以摧毀萬物;它表面平靜,深處卻波濤洶湧。
在距離水譚不遠的輪迴洞,此時不甘寂寞,跟隨著倒轉的天河聲威轟然發動它夜間的噴發。
轟隆隆,一股強絕寒氣自輪迴洞中湧出,山谷顫抖,就連水譚也散髮絲絲寒氣。
但是姜雷生好像根本沒有感覺,不但是他,就連他身邊的驚風也一動不動,兩年的鍛煉,使得它早就已經習慣了輪迴洞的噴發,而且它更發現每經歷一次這輪迴洞中的歷練,自己的筋骨就強韌一分。
那種進步雖然十分的緩慢,但是卻每天都可以感受到,慢慢的驚風已經開始喜歡這種歷練,對他來說,姜雷生是它的親人,它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它的親人。
雨水倒灌進輪迴洞中,寒氣越來越重,倒灌進的水流瞬間結上一層薄冰,並迅速向外蔓延,水勢不再洶湧,轉眼間也被結成薄冰。
此刻老天爺似乎已經有些累了,雨勢漸漸的減弱,山谷中的積水被輪迴洞中的寒氣凍結,就連站在水譚邊的姜雷生身上也掛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凌。
可是姜雷生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依然如石像般站立在那裡,他沉浸在一種極為玄奧的神遊中,一股清涼的勁氣在丹田中遊蕩,雖然不能衝出丹田,但那感覺卻十分舒服。
自從上次打死虎面狻猊,吸食了對方的大腦後,姜雷生的丹田中就有了一團真氣,經過這幾個月的修煉,那股真氣越來越強了,雖然那真氣不能幫助姜雷生打架,不能為他所用,但他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更沒有感到任何不妥,好像一切本就應該這樣,一切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圓融自在。
此刻的姜雷生已經進入了先天胎息之境,由靜入道,體會到了天地的無常,丹田的真氣也隨之受到冥冥中無形力量的牽引,以一種大自在的方式遊走在丹田之中……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射在山谷中的時候,姜雷生緩緩的從神遊中回神過來。
此刻山谷中的積水已經消失,晨光照在山谷中,讓人感到暖洋洋的,好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姜雷生感到整個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豐富了,很多平時忽略了的細微情況,亦一一有感於心,至乎平時忽略了的風聲細微變化,均漏不過他靈敏聽覺。
最奇怪是無論天與地,一塊石頭、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連地活著般,而自己則成了它們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兩不相關了。
姜雷生心中大奇,暗忖原來丹田中有了真氣後,這世界竟會變得煥然一新,就在這時,一股無以名之的狂喜湧上心頭,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修為又精進了一層,昨晚的努力沒有白費,終於使他在通往武道得道路上邁出了堅實得一步。
姜雷生在水譚邊坐下,輕撫驚風那柔軟的皮毛,驚風十分愜意的趴在他的身邊,閉上眼睛,鼻中發出一種低沉哼嗚聲。
「驚風,已經兩年多了,我來到了這『迷情幻虛大陣』已經有兩年多了!時間過的真是快,不知道娘親怎樣了,鎮中的人又如何了?外面的世界變成什麼樣子了?好想娘親呀!」姜雷生輕輕的自語道,兩年來,他就是這樣,每一次練完功,就會這樣自言自語著。
驚風看了一眼姜雷生,然後道:「主人,我們會找到出去之法的,既然這裡有天書洞府,那一定有人呆過,他既然能走出去,那麼我們就能走出去!」
姜雷生笑了,那笑容是那麼溫和,那是一種可以包容一切的笑容,一種近於水的博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