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與簷上監視的人們,你們聽的還不錯罷?
不知過了多久,我敏銳的察覺到,房簷上一陣輕響,是那人已經走了。而門外一聲呼吸也不聞,想來此刻我們是安全了。動作漸漸緩慢了下來,我隨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這樣的運動果然劇烈,連我都有些體力不支。
然我剛停,就聽到了蕭承弈不滿的聲音:「怎麼停了?再來!」
抹汗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我僵硬的轉身去看他,卻見他一臉的燦然笑意,似乎還帶著興奮的雀躍?
他猶未覺,還是興致勃勃的說:「很久沒玩的這樣開心了,再來一次,朕一定贏過你。」
我懶洋洋的坐在了床上,悶悶道:「累了。」
他似乎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清了清嗓子,恢復了皇帝的穩重與端正:「也好,夜深了。嗯,方纔你和朕做的……是什麼?」
不知為何,唇邊的笑意不減,反而更深,我笑吟吟的看向他:「是一套武功,名為『飛魂擒拿』,一共有七式,但每一式有七種變化,這七種變化又能衍生出再七種不同,這樣無限的變化下去,招式雖然簡單,但是博大精深,絕非一日所能參悟。」
他頗有威嚴的點了點頭,卻終於按捺不住的問:「方纔你教給朕的,是這七式?」
回憶了一下,道:「差不多罷,只有六式。不過這六式裡的變化卻是妙趣橫生,回味無窮的。在無盡的招式變化中,更能發覺武學的趣味非凡。待哪日有了空閒,再做第七式不遲。」
這倒不是假話。飛魂擒拿雖只是乾坤門最初級的武功,卻是易學難精。當年在乾坤門時,我就常帶了落葵、松音等人研習,常常一習便是一整日,越是練習,越能發覺此功的精神宏博,越是覺得意趣無限。
這會子無事可做,便將此功教給蕭承弈,方纔他一拳我一腳,確有幾分趣味,也難怪他還想繼續練習。我一邊想了,一邊拉開床幃,卻驚訝的發覺,窗紙已是發白。
我來到此處時,不過是戌末亥初,然而此刻已是卯時。我竟跟他玩鬧了一整夜!
蕭承弈顯然也為這個事實所驚訝,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眼下天亮了,郡主……還是出宮去罷。」
廢話!我當然要出宮啊!但是我怎麼出宮?堂而皇之的從你的寢殿裡走出去?雖然我是冒牌的郡主,也愛惜羽毛,不想留人口舌啊。
欲哭無淚的抓起梳子,梳起凌亂的長髮。這下子事情可鬧大了,博陵郡主遵太后命前往皇帝寢宮送宵夜,結果一送就就送到了天亮,然後殿裡的嬌喘低吟還持續了一整夜……
我臉皮再厚,此刻也不敢出門了。
芙蓉帳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雖然我沒有和君王在芙蓉帳裡度春宵,但在旁人看來,評價我只有幾個字:迷惑帝王。
反正亦是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不妨再遲些。我一邊將長髮挽成一個最簡單的髮髻,一邊道:「皇上,臣有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