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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無疑就是承認了人家所猜測的,楚飛舞不禁有點懊悔。
謫帝冷哼一聲,道:「古人有訓,豈敢隨意忘記!」
楚飛舞這才想起謬慕識曾跟自己說過,在幾萬年前,冥妖界入侵聖界時,正是有兩位聖心魄經傳人云夢枕與雨烈存在,才構建了最高級的治療防禦結界,使得聖界在對戰冥妖界時沒有受到那股死亡毒素的影響。估計那時他們兩人額頭上也曾有過同樣的標記,只是這個標記是聖心與聖心魄經合體後才有的,難道他們當時有兩個聖心?
這個疑問也只是一掠而過,他怕謫帝說完話就繼續動手,趕忙道:「謫帝大人,我們此行是由巫靈大人特別指點而來的,關於空不空,我之前實在是不清楚他是大人的徒弟,只看見他在欺負可人兒,所以便出手了。」
謫帝臉色陰沉的看著他,冷哼一聲,問道:「巫靈讓你來找我做什麼?」
楚飛舞看了看石床上的空不空,見他衣服早已破破爛爛,測睡著的後背處一片通紅,全是被灼燒的痕跡,不由道:「還是讓我先來看看空不空吧,謫帝大人既然知道聖心魄經,應該知道我說能治好他並不是妄言。」
謫帝冷冷的看著他,不知是感受到了楚飛舞的誠意,還是拿這傷沒有辦法,他往邊上讓了讓,同時道:「你是用什麼火燒的?」
楚飛舞怔了怔神,道:「明王火焰。」
謫帝臉色急遽變色,道:「明王根本咒?」
楚飛舞點了點頭,同時坐在了石床邊,看著空不空的傷勢,心中暗自驚歎,這空不空人品如何暫且不談,但是光是這份逃跑的實力,就已經是自己到目前所見到的最強者了,不但能逃掉明王冰霜力量加持的血蓮劍的攻擊,而且還在被火界咒擊中後落入死亡之湖逃匿。
這明王火焰不把人燒成灰燼是不會熄滅的,不知道他是如何躲掉這一劫的。
他一邊想,一邊旁若無人的用手搭住他的肩膀,空不空是人類,他的經脈構造與修真者一樣,楚飛舞很快的找到了經脈,聖心魄經開始往內輸入。
此時站在他後面的謫帝臉上陰晴不定,似是在猶豫著什麼,又似是在思索著什麼,那邊的雁依依緊緊的盯著謫帝,她知道楚飛舞之所以把自己後背這麼關鍵而又致命的空檔露給謫帝,完全是因為有她在一邊看著。但是謫帝並不是普通人,只從剛才襲擊楚飛舞招數來看,修為已經屬於頂級極品了。
正如雁依依所想到的般,楚飛舞把自己的安全交給了依依,自己則盡心盡力的投入在這裡,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被火界咒傷了後不死的,所以也是第一次有幸看到自己殺招的威力。
情況與他自己想像的並不相同,經脈仍在,並未有任何損壞,但是在經脈之中卻有著三團勁道十足的火焰,當然這本身是以力量形式出現的,並不是真正的火焰在燃燒,他知道這一定是火界咒在燒到他的同時留下的,只是他本身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及時熄滅了外面燃燒的明王火焰,所以留下了一條命。
想到這裡,他心神不由微震,難道是那個死亡之湖的湖水?
聖心緩緩朝火焰移去,但顯然聖心魄經的力量並不能影響到火焰,楚飛舞心中一動,知道這時候只有明王力量自身才能影響到自己,聖心緩緩往後撤去,明王真言力量出現,從之前在巫靈門口曾讓兩種力量並存過過,現在還是第一次,但是這次是用來治療,楚飛舞的實際應用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果然,在明王真言力量的影響下,空不空體內的三團火焰都在他兩種力道並進的治療下慢慢消失了,空不空終於也哼哼了一聲,眸子慢慢睜開。
楚飛舞放開了手,微笑的看著他,空不空看到楚飛舞,渾身一顫,眸中掠過可怖的眼神,顯然是剛才的火焰灼燒給他的印象太深了,慢慢的他逐漸恢復了印象,也看見了後面的謫帝,這才道:「師——師尊——」
謫帝見愛徒不但甦醒了,而且看氣色也恢復的很快,心中雖然驚奇,但臉上卻表現的平淡得很,道:「嗯,這下你知道不能亂惹事了吧?還不趕快感謝人家救了你!」
空不空原本有些玩世不恭,但對著謫帝卻是恭敬無比,忍著身上的外傷,正要坐起身來,楚飛舞趕忙伸手攔住了他,道:「空大哥不要多禮了,之前就是我誤傷,剛才見了巫靈大人,才知道你們與可人兒是在鬧著玩,是我多事了。」
空不空搖頭道:「不是,是我主動挑釁你的,也怪不得可人兒,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了。」
謫帝冷哼一聲,道:「你休息吧,我們還會有話要說。」
空不空依言躺了下去,他重傷初癒,疲倦異常,不一會便陷入了沉睡。
楚飛舞對空不空的傷勢是最清楚的,他也是故意留下了他的外傷讓他自己慢慢恢復,畢竟這麼一個能閃躲明王力量的高手,還是能暫時廢掉就廢掉的好。一邊想,一邊站起身來,轉首道:「謫帝大人。」
謫帝似是突然蒼老了很多,歎道:「說吧,你們來找我做什麼?」
楚飛舞道:「我們想通過您去見一次冥皇。」
謫帝一怔,道:「見冥皇?見他做什麼?」
楚飛舞也老實的將謬慕識要自己來的事情講了一邊,與告訴巫靈大人的一模一樣,最後道:「巫靈大人認為此舉可能有利於兩界的和平,所以才特別讓我們來找您。」
謫帝顯然比巫靈要更瞭解聖界,喃喃自語一會後道:「你說的第一極品,應該是謬慕識吧?」
楚飛舞一驚,道:「您怎麼認識的?」
謫帝冷笑一聲,並未答他,道:「這個老不死的,居然還在。鹿宗齊呢?還活著麼?對了,還有雲淡藍,這三個老不死的可是以前的聖界的三老啊。」
楚飛舞一驚,鹿宗齊正是創造擎日天的極品修士,也是犧牲自己大半力量培養出降魔靈尊的人,沒想到謫帝也認識,只是最後他說的那個雲淡藍是誰?自己好像從未在極品中聽說過這個名字。當下老實的道:「鹿宗齊大人已死,雲淡藍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謫帝像是忽然感慨起了什麼,歎道:「當年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只是沒想到居然一下時間過了這麼久。」
楚飛舞猛的明白了為何巫靈要自己來找謫帝,這個謫帝又為何會這麼清楚聖界的武學,他應該是幾千年前冥妖界攻打聖界的一員,親身經歷過了其中的變化,而那次是冥人為主力,看謫帝的外形,應該也是屬於冥人方的,估計跟冥皇有些什麼關係。
謫帝看著楚飛舞,道:「可能你也猜到了,是的,我就是當年與冥皇一起殺入聖界的其中一人,而上一次去聖界時,你們好像還沒有聖心魄經的傳人,沒想到——只是這幾千年過去,居然聖心魄經的傳人也出來了。」
楚飛舞一怔,看來幾萬年前的慘敗,留給了冥妖界很深的傷痕,當時聖界的光暗兩大階人物都有聖心魄經,所以他們一直都記著。不由道:「難道您還希望兩邊再次開戰嗎?」
謫帝微歎道:「不是開戰否的問題,而是靈界不能再等了,我不為我自己,也要為整個靈界的千萬子民,他們的生存將是我們不管如何都要解決的問題。」
楚飛舞忽然冷笑道:「那我怎麼還見到冥妖兩派人肆意屠殺一些少數部落?你們這樣做豈不是與自己說的相矛盾?」
謫帝怔了怔,隨即坦承道:「這些的確存在,但畢竟還是屬於我們靈界內部的矛盾,你們聖界內部應該也存在,可是靈界的危機並不是這些,而是連仙人們都無法逆轉的情況,所以我才尋求外界的援助,可是聖界對於我們的態度,卻讓人很是失望。」
楚飛舞默然,暗忖:難道冥妖界的人都不知道當初冥妖界的進入給聖界帶來了多大的災難?他正要說,忽然謫帝冷聲道:「你是不是會說,我們進入聖界,給聖界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那種可怕的毒素?」
楚飛舞一愕,道:「原來你知道啊?」
謫帝冷哼一聲,道:「對於你們的借口我當然知道,你以為聖界沒有人來過靈界麼?他們難道不清楚?這個毒素在哪裡?靈界與聖界只是不同的空間體系,但是同宗同源,如果真的有什麼厲害的毒素,我們自己早就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還會帶到聖界去?」
楚飛舞一驚,失聲道:「你是說,死亡毒素之說是假的?」
謫帝冷聲道:「當然是假的,你現在好好的活著,就是證明。」
楚飛舞頭皮一麻,但又覺得事情肯定不是表面這麼簡單,否則謬慕識根本沒必要讓自己來這裡。
就在這時,謫帝忽然道:「你要見冥皇,我可以幫你安排,但是我不能保證你的任何安全。」
楚飛舞心神劇震,眸中寒芒一閃而逝,道:「此話怎講?」
謫帝光滑如嬰兒般的臉上,露出微笑,道:「剛才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不空的份上,我已經出手了。我與雲淡藍交手過,所以聖界的極品分類也有一定瞭解,你的修為不比他們差,所以如果一旦發生兩界大戰,你將會是他們的絕對主力,所以——」
楚飛舞已經明白了,謫帝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道:「所以,我們絕不會放一個敵人離開這裡的。」
楚飛舞其實早該料到會有這樣的狀況,心中將謬慕識暗罵百遍,臉上卻微笑道:「我是抱著和平解決的態度來這裡的,謬慕識大人信任我,所以派我來,我也不辜負他,東西我送過去,至於之後是什麼決定,那就隨便了,你們要殺我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謫帝冷哼道:「和平?把東西給我看看,我倒想知道是什麼東西能讓我們重新歸於和平,能夠解決仙人都無法解決的問題,讓這塊天地重新煥發生機。」
楚飛舞為難的道:「我也想知道是什麼,但是謬慕識大人曾交代只能給冥皇大人,而且他也在木盒的外面打上了封印,我無法解開。」
謫帝冷笑道:「是麼?那好,那你就等著去見冥皇的時候打開吧,不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東西關係到你的小命,千萬別低估了冥皇的實力。」
楚飛舞微笑道:「當然不會,請問我們大概何時能見到冥皇?」
謫帝一挑眉,似是這才看見旁邊的雁依依一般,掃了掃雁依依,道:「只有你,沒有你們。」
楚飛舞一呆,道:「這個——我是與她一起來的,怎麼可以不讓我們一起去?」
謫帝慈眉一挑,道:「這是面見冥皇的規矩,任何人都要遵從,更何況,你們還是來自敵對的聖界,萬一你們此程藉著交付東西的理由,來專門刺殺冥皇,即便只是傷到冥皇半點,那到時候即便能斬殺你萬次,你也不足以彌補我們的損失。」
楚飛舞頓時啞然,一直沒有開口的雁依依這時輕幽幽的道:「我可以在門口等著。」
謫帝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雁依依,似是覺得她一個弱質女子沒什麼太高的修為,便點頭道:「好,你可以在冥皇大殿前等著,但是只能你單獨進去。」
說著,他又把頭轉向楚飛舞,後一句是跟說的。
楚飛舞暗忖:在門口總比進不去好,他立即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們大概何時能去呢?」
謫帝避而不答,叫道:「上流,你帶他們去休息。」
江上流的身影出現,面帶微笑的看著兩人,道:「兩位請跟我來。」
楚飛舞不解的看著謫帝,這時謫帝才慢條斯理的道:「我去聯繫一下冥皇,很快就會有答覆的。」
楚飛舞雖然心中不甘,但也無奈,除此之外,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轉身與雁依依跟著江上流往外走去。
熔岩核心的洞內陷入了一片沉靜,謫帝雙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彷彿正在籌劃著什麼。
而此時處這個熔岩核心某一個洞穴中的楚飛舞,也同樣在思索著,實際上從謬慕識提出要他來冥妖界送東西給冥皇時,他便有了不祥預感,事後也曾想賴掉謬慕識威逼利誘下提出的這個要求,但是雁依依的意外出現,讓他一時衝動之下來到了這裡。
直到了見了巫靈後才好像重新回過神來,感覺這裡並不尋常,而剛才見到了謫帝,則更加讓他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圈套。
一直以來他都未曾懷疑過謬慕識所說的話,尤其那段關於當年為何要趕走冥妖界的描述,並不似作假,至少他絕不會這麼假的毫無意義,但是冥妖界這裡也沒有必要說謊,那最有可能的是其中一定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更有可能的是——這是兩界都不知道的事情。
那麼那所謂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如同謫帝所說,連仙界神界的仙人都無法解決的矛盾,讓這片天地重現生機,謬慕識能做到?如果不能,那麼交給冥皇的會是什麼?
楚飛舞嘴角邊揚起了一個弧度,不知是笑容還是愁容,他心中繼續思忖著,那東西的確是用一個木盒裝著,但是並沒有任何封印,那只是一個普通的木盒子。他也從未想過去打開他,因為他知道一旦打開了,可能麻煩就真的出現了。
就在這時,一直看著他的雁依依忽然輕歎一聲,道:「你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楚飛舞只覺得此刻腦中轉的比任何時候都快,腦中一邊想著,一邊輕哦一聲,道:「這是為何?」
雁依依笑著道:「平時,你嬉皮笑臉,易喜易怒,但在這時,你卻比任何人都冷靜,比任何人都看上去可靠。」
楚飛舞嘴角邊的弧度揚起,俊臉上綻出笑容,道:「謝謝你的誇獎,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聽到你的讚揚。」
雁依依眸中一亮,抿嘴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剛才那個老頭一定在因為你剛才的表現,在四處找人商量如何對付你。」
楚飛舞淡笑道:「那是因為有你在。」
雁依依搖頭道:「不,他並未留意到我,那只是因為你的震懾力,當你運功時,即便他在你身後,他也不知道是否有把握一擊必殺。」
楚飛舞笑容未變,看著雁依依,眸中的情意再也沒有絲毫掩飾,柔聲道:「我並未說錯,那是因為有你。」
雁依依一呆,隨即反應了過來楚飛舞所指的並不是因為有她來擋謫帝,而是因為有她,他才更放心,也更發揮修為。看著他眸中的神情,雁依依心中忍不住升出要躲開他目光的想法。
還好,楚飛舞似是感覺到了依依的不自在,主動將目光轉開了,沉吟了一下,道:「空不空的修為我們已經見識過了,的確很厲害,但是如果一對一,他也未必能從這裡贏到什麼,而一旦發生群戰,低於這個修為的可以不用考慮。」
雁依依明白他的不用考慮,指的是低於這個級數的修為難以摻合進來,那麼如果在冥皇大殿發生群戰,可以阻止他們的人就是冥皇,謫帝,以及冥皇座下可能達到同級別的高手。
她忍不住道:「你確定他們一定會殺你?」
楚飛舞搖首,道:「不確定,但是必須要考慮進去。那個老不死的知道我很危險,但又不想殺我,他讓我來這裡,一方面肯定是真的需要做這樣的事情,另一方面當然是如果不成功,也可以借冥妖界的手來解決我。」
雁依依蹙眉道:「謬慕識?他為什麼要對付你?你不是一直在幫著光明階麼?」
楚飛舞看著白衣俏立在眼前的依依,心中一片溫暖,這的確不是以前那個依依了,如果是以前的她,就會比自己看的更清楚,少了一大段記憶,現在的她等於初涉聖界。當下微笑道:「不,他對我是又愛又恨,如果我能出乎他的意料,從冥妖界殺出一條血路回去,他肯定也會開心,我在這裡揚威,那麼冥妖界將會重新考慮聖界的能力,這等於解決了他一個大問題。」
雁依依畢竟不瞭解過去的情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那你明明知道,為何還要來?」
楚飛舞看著她,搖了搖頭,苦笑道:「第一極品,神機妙算,算到了我會遇到你,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這句話等於是告訴雁依依,當初如果不是她刺激了他,他根本就不會來。
雁依依呆了呆,大概是想起了當時的狀況,輕歎一聲,道:「我並不清楚聖界的狀況,看來我真的錯過了很多。」
楚飛舞緩緩走到她的面前,手伸出,輕輕撫在她光滑如緞的長髮上,道:「你沒有錯過,只是你都不記得了。」
雁依依嬌軀劇震,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兩人相處多時,從自由天到此刻,這還是楚飛舞第一次直接提起她曾忘記過那段記憶。
楚飛舞俊臉上笑容明朗,道:「但是即便你今後都不曾記起,我也不會在意,因為你始終——始終都是我的依依。」
這話說起來輕描淡寫,但卻霸氣十足,在面對即將出現的重壓與強烈刺激之下,楚飛舞心神已經躍升到了最佳狀態,精氣神三者合一,臻至完美。
雁依依再也吃不消這樣的深情告白了,連往後退了幾步,躲開了楚飛舞的大手,但俏臉上怎麼也擺不出絕情的模樣來,朱唇一張一合,想說什麼,但似又說不出什麼。
楚飛舞知道自己是真的嚇到她了,但是他怕自己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謫帝說的不錯,現在兩界敵對,自己如果真的去見冥皇了,就是死多活少,相信依依在穩定了情緒後也能想到這些,肯定就不會怪自己會這麼說話了。於是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雁依依。
果然,雁依依在平復下情緒之後,很快意識到了楚飛舞的這番話帶有訣別的意味,不由道:「你怕你回不來了?你的自信呢?」
楚飛舞搖頭道:「不是,這樣會讓我更有自信。我之前寧願面對冥皇這樣的高手,也不願意面對失去記憶的你在我面前,但又捨不得不看到你,於是煎熬便開始了。」
雁依依已經平靜下了心緒,看著楚飛舞,道:「你的確是一個很值得人去愛的男人,就連我也有些不得不妒忌起那個人了——雖然,我知道,那個人曾就是我自己。」
楚飛舞心神一震,這還是雁依依第一次承認了自己就是曾經與楚飛舞相愛過的依依,眸中驚喜連閃,盯著雁依依。
雁依依看著他,輕輕一歎,道:「你能用紫羽,等於就是承認了一切,可惜你不明白紫羽的重要性,所以一定要刨根掘底。」
楚飛舞忍不住道:「什麼重要性?」
雁依依美眸中掠過惆悵,道:「紫羽,並不是一件兵器,它是心與修為的結合。我第一次看見你時,的確沒有任何感覺,你就是陌生人,但是當你喊出紫羽,而我又忍不住將紫羽交給你時,這就說明了依依並未忘掉你,紫羽就是她的心。失去記憶,只是忘心訣本身的功法反噬,這與她無關,她通過紫羽對你傳遞了這樣的信息,可惜你並不明白。」
楚飛舞一呆,原來是這樣,忘心訣,忘心訣,忍不住道:「忘心訣,難道不可以破掉嗎?」
雁依依搖了搖頭,道:「界上界三大訣,沒有一種是可以破掉的功法,他們是心訣,永遠刻在心中的,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練的,世代相傳,每代一人,僅此而已。」
楚飛舞深吸一口氣,道:「這界上界三大訣到底是哪些?很厲害嗎?我怎麼感覺像是折磨人的——」
雁依依突然看了他一眼,眸中似有深意閃過,淡笑道:「忘心,種情,斂意,是為界上界三大決,至於它們是否厲害,不是現在的你所能體會的。」
楚飛舞心中似是被什麼擊中,渾身禁不住的顫了一下,喃喃道:「忘心訣,種情訣,斂意訣——三大訣,三大訣。」
雁依依似是突然鬆了一口氣,道:「是啦,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著如何回去,至於這東西,我們不送也罷。」
楚飛舞突然被驚醒了過來,立刻搖頭道:「不,冥皇谷我一定要去,冥皇我也一定要見!」
雁依依詫異的道:「為什麼?」
楚飛舞避而不答,突然眨了眨眼睛,道:「你想不想看看謬慕識到底要交給冥皇什麼東西?」
雁依依眸子一亮,道:「你不是說有封印麼?」
楚飛舞雙手攤開,一個精緻無比的木盒出現在了手上,笑道:「那當然是唬人的。來,我們來看看,然後再考慮如何把冥皇谷給他鬧個天翻地覆。」
雁依依見他突然意氣風發起來,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但仍欣然點頭,楚飛舞在依依的注視之下,猛的一掀,打開了盒子。
兩人看著盒內,同時呆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冥妖界!
在天地一色的盡頭,有一個被冥妖界人稱為通天城的地方,這裡位於同人山脈之中,四面環山,地勢險峻,普通人只能依靠橫索爬上來,而級別普通的冥人妖人也只能飛到一半再爬上來,所以這裡也是冥妖界赫赫有名的晉級修行之所。
這裡的地位也極為奇怪,它是目前冥妖兩派唯一沒有大軍駐紮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塊中立地,它是不少少數族生存的地方,因為這裡有著冥妖界最有名的靈界三大長老,他們不參與任何糾紛,只負責測試冥人妖人以及其他任何族類的修為,任何人都可以來這裡進行訓練,不過名額有限,下面的當然要打敗上面的才能有機會進入。
而把會面的地點定在這裡,而不是冥皇谷,卻是楚飛舞意外的,就連謫帝自己也都很意外。
在將他們關在洞內不到一天時,謫帝終於再次出現了,他意外的告訴他們,冥皇並不在冥皇谷,而在這個叫做通天城的地方,而且冥皇也已經同意了見他們,讓他們立刻啟程前往通天城。
在路上,他們得知了另外一個轟動性的消息,不只是冥皇,就連妖帝也在那裡!
這兩派人似是為了簽訂和解合約而去的,楚飛舞聽了當場就傻了,冥皇,妖帝,謫帝,即便不算其他高手,這三人在一起就等於冥妖界的大半實力了,自己要去真的就是自投羅網,基本沒有機會了,不過妖帝的出現也加強了更多的不確定性。
雁依依眸中也掠過了憂慮的神色,同時面對冥皇妖帝,這已經超過了楚飛舞的能力。
但是他們已經不能選擇了,通天城就在前方,而謫帝也親自帶他們過來,也做好了防備的工作,楚飛舞看著遠方的塵土,詫異的道:「軍隊?」
謫帝皮笑肉不笑的道:「冥皇與妖帝聽說聖界有貴客到來,生怕照顧不周,所以接到消息的同時也派了一支混合編隊過來。」
果然,楚飛舞放眼看去,只見兩排軍隊正朝這邊掠來,他們身下都騎著一種奇怪的妖靈,像是古代的戰馬,但是馬身上卻又插著雙翼,四蹄連奔,速度超快,不到片刻就已經到了面前,為首兩人各打一面旗,一黃一白,上面寫著的是奇怪的字符,楚飛舞雖然不認識也可以猜出這是冥妖兩派的旗號。
兩隊人馬各五人,一共十人,每個人都騎著雙翼戰馬,冥人這派帶頭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光頭漢子,額頭上刻著青色扭曲印記,從戰馬上下來比楚飛舞足足高了兩個頭。另一邊的妖人更奇怪,後面四個都很高大,身披銀色鎧甲,正是余家刃以前曾說過的銀甲級的妖人,只有帶頭的那個身材矮小,年紀看不出來,雙眉淡的幾乎看不見,狹長的細眼瞇著,沒有穿任何鎧甲,只是一身普通的布衣,從戰馬上一下來便上下打量起了楚飛舞。
楚飛舞與雁依依對視了一眼,心中也暗自嘀咕:不知道這個戰馬是什麼妖靈,看上去他們好像才是冥妖界真正軍隊。
這時,那個高大的冥人已經恭敬的跟謫帝打了一個招呼,旁邊的妖人首領也跟謫帝打了一個招呼,但顯然就不如那冥人恭敬了,他的主要注意力還是放在了楚飛舞身上。
謫帝也不在意,指著楚飛舞,道:「他就是了。」
接著,他又轉首對楚飛舞道:「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冥人軍團第一武士達可殺,人稱龍斧斥候,這位是妖人軍團第一軍師,狸夢澤先生。」
狸夢澤一直就盯著楚飛舞,此時聽到了謫帝的介紹,謙謙一笑,道:「謫帝過獎了,我只是一個在妖帝大人手下跑腿的而已。我多次耳聞聖界人傑地靈,今日見到元秋先生這才明白,傳聞實在是太過含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