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舞一驚,原來此人就是夜家的,見他的外形氣度,以及居然能代表夜家出現在這裡,這個夜空斬,估計就是夜家當今的掌權人物了。
這邊鳳起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楚飛舞起身笑道:「你好,不知道夜龍前與你怎麼稱呼?」
夜空斬臉色不變,微笑道:「那個正是逆子,蒙凌小兄照顧了。」
楚飛舞嘿嘿一笑,揮揮手道:「不用客氣!對了,代我對寄雁問好,下次見到她一定要打屁股,懲罰她臨陣脫逃,叛離家族之罪!」
夜空斬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哈哈大笑,道:「那是你們小輩的事情,我可管不著,我這個女兒,誰都不服?她正在策高雲山上,到時候楚小兄有空的話可以去找她。」
旁邊不少人輕聲驚呼,夜空斬此舉等於是邀請楚飛舞前往策高雲山,這個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楚飛舞嘻嘻一笑,道:「等我有空了,一定去,不過——你們現在在做什麼呢?」
轉頭一看那邊的雍憐思,見她黑衣如常,並沒有沾染任何血跡,也沒有任何打鬥過的跡象。
雍憐思身邊的青衣男子見他眸子亂掃,怒道:「臭小子亂看什麼!」
楚飛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對雍憐思笑呵呵的道:「雍妹子,你們這麼站著在做什麼?難道不知道外面已經被你們攪得一團糟了?」
雍憐思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稱呼,微笑道:「我們都在等著一個人的到來,沒想到居然是你這個小子冒出來了。」
楚飛舞一呆,掃眼四周,見眾人臉上都是奇怪無比的表情,顯然雍憐思說得沒錯,當下撓撓頭道:「等我來做什麼?」
雍憐思指了指上面,道:「我們一到萍海天,就被那邊的夜先生與若葉先生等人用這個天賦結界困了起來。結果沒想到他們自己也被攪了進來,結果現在就成了這樣,誰都出不去?」
楚飛舞知道她說的輕鬆,其中肯定是幾場惡戰,不然雙方也不會傷亡到這個地步了。
這時,那邊的夜空斬笑道:「剛才只是誤會一場,如果早知道雍小姐來此的目的,我們也不會如此大動干戈了。」
雍憐思似乎也毫不在意,道:「夜先生客氣了,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以後還需要請夜先生多多照應!」
楚飛舞心中一驚,這兩人說話口氣怎麼變得這麼和睦了?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眸子瞟向身旁的鳳起,鳳起經過剛才的調養已經好了很多,但也是一陣茫然,顯然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楚飛舞知道問了也不會說,索性就哈哈一笑,道:「既然大家都好,那我們就出去吧,別真的把萍海天搞得天變了。」
他最後一句話讓以夜空斬為代表的人頓時一驚失色,顯然他們並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大的威力,楚飛舞便把剛才在外面看到的情況描述了一遍,夜空斬以及他身邊那位若葉家的掌權者若葉達書臉色均不自然起來,而後面眾人則早已大驚失色。
對面站著的青衣男子似乎也有些侷促不安的瞟著雍憐思,而雍憐思倒是紋絲不動,笑吟吟的看著楚飛舞,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
這時,這邊萍海天諸人中忽然跳出一人叫道:「主人,我們跟他們拼了,居然耍陰的,差點毀掉我們的家園。」
夜空斬手一揮,只聽清脆的兩下耳光聲,那人悶哼兩聲,夜空斬平平淡淡的道:「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他轉首看向雍憐思道:「多謝雍小姐照顧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剛才那一下實為洞穿天地的神滅之手吧?」
旁邊一直很少說話的若葉達書,似乎也動怒了,道:「難怪從剛才起雍小姐就不緊不慢起來了,原來是用出暗階的極限招數,所以一直在恢復元氣,是吧?」
雍憐思柔弱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令人憐惜的虛弱神色,唇邊的笑意也在瞬間逝去,只餘下淡淡的一抹笑痕,喘了一口大氣,道:「正是如此,之前撐的我辛苦死了,現在終於不要裝了。」
這下眾人大為驚愕,就連剛到的楚飛舞也看出來了,雖然不知道雍憐思是用什麼與夜空斬等人和談的,但是剛才是有心要毀掉整個萍海天,所以才用出所謂的極限招數「神滅之手」。而此時的她,也是因為那招無法有任何留手,面對這些老狐狸她知道再也裝不下去,索性不再偽裝。
那青衣男子往前邁出兩步,屹然的擋在雍憐思身前,而雍憐思則玉手輕伸,兩根玉指輕輕搭在了青衣男子的肩上,顯然消耗極大,連獨自站穩都有難度。
這下就連夜空斬都怔了一下,其他人更別說了,剛才在座的幾人,除了後來的楚飛舞外都見過雍憐思的修為,哪知道只是那麼一瞬間便由極強轉為現在的嬌弱,更重要的是那種柔弱的氣質讓每個人均發自內心的湧出一陣憐惜,但轉念再一細想,剛才那一下幾乎擊穿萍海天的力量也是發自這個柔弱的女人身上。
楚飛舞看在眼裡,心裡知道就算狡猾如夜空斬現在也在猶豫,誰知道雍憐思此時的神態是不是扮出來的?更重要的是他們之前到底談了什麼?這個才是決定此時萍海天諸人態度的關鍵!
雍憐思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眸中飽含嬌弱的萬光不經意的流轉著,似是毫無目的,但幾下掃到楚飛舞身上,楚飛舞只感到渾身冷汗直冒,知道剛才自己的那番「直觀描述」,已經得罪了這個姑奶奶。
終於,夜空斬輕咳一聲,道:「雍小姐真是好修為,連我都差點看走眼了,不過正因為這樣,我才對你們更有信心了,不知道尊上是否認同?」
雍憐思倦怠一笑,道:「放心吧,主人馬上就可以到達,踏平極品區指日可待!」
她頓了一頓,道:「還是趕快打開這裡出去吧,不然我也不能保證萍海天的絕對安全。」
這句話像是威脅,又像是勸告,後面一群人頓時色變,而夜空斬則微微一笑,道:「想打開天賦結界不但需要力量,還需要技巧,不然剛才你那一記『神滅之手』,也不會穿透結界而沒有打開結界了。」
楚飛舞心中暗笑,知道這個夜老頭想露一手爭回剛才失去的面子,說著,果然只見夜空斬雙袖無風自舞,頭髮亦往上飄起,雙拳一捏,蹲下身子朝地面上猛的一轟,沒有任何劇烈的震動,一切如常,但只在下一刻,四週一片光亮灑入,天地轉瞬變色。
眾人一陣驚呼,原來已經到了他們之前捲入結界的地方,萍海天入口處的一整片草地上,遠處就是連續幾座大城,而更遠方則是一座巍然屹立的策高雲山,正是夜家的大本營。
雍憐思微笑道:「厲害,這應該就是夜家最有名的『靜謐之道』吧?」
此時,她已經離開了青衣男子的依靠,獨立的站著,但見她搖搖欲墜的模樣,還真怕她下一刻就會倒下。
夜空斬笑道:「請吧,我送諸位到你們想去的地方!」
接著,他語音一頓,看了看他們身後死亡近半的暗階黑衣人,道:「夠了麼?」
雍憐思笑著點頭道:「只剩下我一個人那也是足夠了。」
楚飛舞看著四周,心中卻在想著剛才的狀況,芝若言肯定已經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現在這裡夜空斬與雍憐思已經達成某些協議,為何芝若言會坐視不理?
他眸子不自覺的落在了剛才被他放在地上的紫魅了,她應該是芝若言在這裡的代表,不過似乎從進入天賦結界開始後便昏迷了。
楚飛舞思索了一下,不由心中暗笑,紫魅有沒有受傷他是最清楚的了,自己雖然在仙力上比她略微強些,但是其他方面還不及她,怎麼可能自己一點事情都沒,她反倒倒在那邊半天起不來了?
看來這丫頭雖然年紀不大經驗不足,這時候的應變倒是有的,畢竟她是芝若言的人,如果萍海天等人真的作什麼違反聖界規則的事情,她既然昏迷那就什麼都不知道,萍海天的家族勢力,也犯不著為了殺紫魅而得罪上面的人,所以,她此時裝死是最明智的做法。
那邊幾人似乎完全看不見楚飛舞,紫魅等人,只在一邊低語的說著什麼,之前的爭鬥與仇恨似乎全部消失了。
楚飛舞正在看著,忽然旁邊的鳳起一拉他,低聲道:「見到芝若言大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