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裡面的楚飛舞,則在暗自苦笑,這羅爺爺的疑問不是沒有道理,光憑當時絲毫不懂神力的伊晴可,的確不可能逃得出去,但是加上自己,再加一點運氣,那就不是不可能了。
看來聖界並沒有聲張自己的存在,畢竟他們沒找到自己,都不敢亂說,表面上應該也沒有什麼衝突發生。
不過伊晴可怎麼會這麼快出來?按道理,最先進去的兩人風逸郁與小靈,應該先出來才是,難道那個什麼小獸王的獸涎,真的這麼厲害?
小佑似乎有些聽不太懂爺爺的意思了,繼續道:「今天雖然看到那個漂亮的姐姐,但是似乎她很不開心呢,兩個眼睛都紅紅的,真不知道是為誰哭喔?」
小佑停頓了一下,又道:「難道是跟小佑一樣,做功課做的太辛苦,所以忍不住哭了!」
羅爺爺嚴肅叫道:「小佑!」
小佑忙低聲道:「爺爺,我知道不該說,不過這裡又沒其他人!上次救人的時候,我還是順著繩子爬的呢,一點都沒透露出我會——」
羅爺爺立即阻止道:「沒人的時候也不許說,更何況裡面還躺著一個沒死的人——」
小佑立刻不做聲了,外屋清淨了許久,楚飛舞心中微疑,這幾日小佑每日出去做功課,到了晚上才回來,他便在好奇,難道聖界的孩子也跟人界一樣?需要每日去上學?而且感覺小佑每次回來都很累,難道這裡的老師比人間界的還會整人?
過了一會,小佑又道:「爺爺,那人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啊?」
羅爺爺沉吟一下道:「應該是被什麼力量禁錮住了,今晚你早點睡,爺爺看看他。」
小佑應了一聲,接著便聊了一些其他生活雜事,楚飛舞則心中暗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到了晚上,小佑果然早早去睡了,羅爺爺則在另外一個屋子來回走動著,雖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但楚飛舞知道應該跟自己有關。
不知過了多久,羅爺爺走到了楚飛舞床邊,笑道:「我知道最近幾日你的意識都是清醒的,我們說話你也都能聽見,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請當作不知道,我這次破例為你治療,也希望你在一切恢復後能盡快離開這裡,還我們以平靜。」
楚飛舞呆呆聽著,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但卻知道這羅爺爺似乎可以治好自己。
羅爺爺道:「我需要你親口答應才可以!」
楚飛舞心中暗苦:我要是能動彈能說話,哪還會一直躺著?心中念頭剛閃過,羅爺爺的大手已經按住了他的手腕,只覺得體外一股氣流傳入,不是神力,但卻比神力更加冰涼,這種冷徹骨的感覺令他渾身一顫,竟不自覺的「啊」的一聲叫出來。
接著眸子一亮,一絲光線射了進來。
羅爺爺道:「說吧!」
這還是楚飛舞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發出聲音,心中激動的無以言表,張口結舌道:「是,是——只要您肯救我,我保證什麼都不知道,立刻——立刻離開!」
羅爺爺的手一鬆,那股寒流消失,楚飛舞只覺得身子再次僵住,動也無法動,嗓子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了,心中不由震驚無比,開始相信這個羅爺爺的確有能力治好自己。
這時,羅爺爺再次開口道:「你現在應該相信我的能力了吧,你現在應該講老實話了吧——」
楚飛舞心中一震,什麼老實話?
羅爺爺繼續道:「你是不是他們派來的?」
羅爺爺大手使勁一抓,楚飛舞再次恢復了說話能力,他愕然道:「他們是誰?」
羅爺爺這次沒把手放開,只是沉吟片刻道:「好,我先把你治好——」
羅爺爺話音一落,楚飛舞只覺得一股更強的冰寒之氣,直入骨髓,體內的神力根本擋都擋不住,經脈內這股冰寒之氣所到之處,自己的神力只有避讓的份。
冰寒之氣順著經脈,在他體內做了一個周天運轉,神力也被逼退到了某一角,積聚數日的神力縮在一起,立即對經脈形成了很強的擠壓,但在這股冰寒之氣侵蝕下,楚飛舞竟然忘記了這種痛苦。
羅爺爺口中微微咦了一聲,道:「你到底是受了什麼傷?」
楚飛舞心中猶疑是否該老實回答?如果不說,會不會影響自己的治療?
幸好羅爺爺似乎並不需要他回答,另一隻手在他身上各處連點,接著一手按在他後背處,一股暖和的氣流輸了進來,如同冰寒之氣般,從另一個方向在他經脈內遊走了一圈。
楚飛舞本身的神力,在經脈內被壓抑的更加厲害,他這次終於感受到了強烈痛苦,渾身經脈似乎在扭曲般,體內力量,被另外兩股完全不同性質的力量,壓的動彈不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連連滾下。
兩股奇異的力量,同時在經脈停住了,羅爺爺忽然道:「好厲害,這是什麼——居然連我的炎霜都不能完全控制住——」
楚飛舞也感覺渾身的知覺正逐漸恢復,但到了此刻,卻又重新停滯住,忍住疼痛,他咬牙道:「需要我幫忙嗎?」
一說著,楚飛舞體內一直縮在那邊的那股強勁神力,開始朝那兩股炎霜奕氣移去。
羅爺爺趕忙阻止道:「不要,你的神力級別太低——」
羅爺爺不用說,楚飛舞就已經察覺到了,神力每移一點,經脈內彷彿有一把刀子,在裡面絞著,疼痛欲裂,但他咬著牙道:「那——你——可以嗎?」
羅爺爺不屑的道:「也不看看我是誰,這裡還沒有我不能治好的傷?」
楚飛舞感覺體內那先後注入的兩股氣流,居然合併起來,幾乎同時,股股力道如萬馬奔騰,而他的身體彷彿就是被這萬馬奔騰著的草原般,劇烈的疼痛,令他幾乎無法再專注的去看體內的氣流。
片刻之後,錐心的疼痛湧上,楚飛舞慘呼一聲,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