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北堂邪和慕容染月來到了御書房,並吩咐所有的人沒有命令不許進入。守門的太監只是一味王爺和王妃有私事,不便打擾,也就曖昧的笑了笑,退出了門外。
「想的真是多!」慕容染月鄙夷的看看門口,忍不住翻了白眼。
「他想的不多!回來我們可以繼續!」北堂邪邪魅的沖慕容染月一笑,速度極快的在慕容染月嘴上輕啄一下。
「色狼!」慕容染月推開北堂邪,將面巾蒙在臉上。
北堂邪也不多說什麼,輕笑了一下,也將面巾帶上,兩人從後面的窗戶裡躍了出去。一路上順利的躲開侍衛,直奔冷宮而去。慕容染月覺得做『家賊』就是方便!
站在冷宮門外,慕容染月見裡面依舊亮著一小簇燈火,就知道皇后還沒有睡覺。她看看北堂邪,發現北堂邪正在看著不遠處的一棵樹發呆,不由的皺眉。這傢伙是怎麼了?
不過她這時也發現了樹上有動靜,只是天色太黑,她看不真切。沒有古代特有的內功還真是吃虧啊!
「是誰?」慕容染月小聲問。
「不知道,看著像是北堂冥!」北堂邪低低的說。
他就知道北堂冥不會坐以待斃,皇后是他的母后,他怎麼樣也不會不管!況且,守在冥王府的那些侍衛怎麼能看得住北堂冥!只是北堂冥既然是來了,為什麼不進屋去?而是要藏在樹上?
慕容染月轉頭看著緩緩的從裡面打開的窗戶,只見皇后身著一身白色的衣衫,臉上未施粉黛,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
慕容染月一愣,她只見過皇后少有的幾次,但是每次都是嚴厲,華貴的。今天的皇后多的是落寞的氣息,沒有了往日的霸氣,都了些母親應有的溫婉。或者這才是真正的皇后,平日裡的皇后不過是她在後宮生存下來的一種偽裝。
她忽然覺得後宮真的是一個可怕的地方,可以將一個人完全的變成另外一個人!而這樣的面具一帶就是一輩子,取不下來!
皇后抬頭看著窗外的月亮,心裡一陣陣的難過。嫁給皇上,是他親自安排的,只因為他自己無法圓了他的皇帝夢,可是她呢?他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處境!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那樣的無視自己!
她知道,她的冥兒就在這裡,但是她不想見到兒子。因為她知道他來是為了什麼,可是她要怎麼解釋,要怎麼解釋他的父母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讓他生活在這個複雜的皇宮裡,認別人為父親!
「回去吧!為娘的什麼都不會說的!」皇后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
眼中的淚痕閃著異樣的光彩,但是裡面多的是無奈和悲哀!慕容染月看的楞了,這……還是皇后嗎?
慕容染月看看北堂邪,發現北堂邪也是一臉的驚奇,不知所以。慕容染月決定在看看,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也說不定!她相信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就好像是傳說中的烏鴉嘴,一說一中!
「再看看!反正來都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啊!」慕容染月在北堂邪耳邊輕聲說道。
北堂邪看看慕容染月,點點頭。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果然,沒多久,北堂冥就來到了窗前。因為是背對著的,所以北堂邪和慕容染月看不清楚北堂冥的表情。只是安靜的看著,連呼吸的聲音都淺了許多。
「你騙了我這麼多年!難道你們就一點內疚都沒有嗎?」北堂冥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聲音悲涼的問。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皇子,所以自小就為了皇位努力刻苦的讀書練武。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成為父皇那樣。但是現在,他算什麼!算什麼!這樣不堪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為什麼不是北堂邪!
「呵……你以為為娘的願意嗎?你以為為娘的這些年就不苦嗎?明明不喜歡皇上,卻要處理掉一個又一個的皇子,一個又一個的妃子!你以為看著那些生命死在我的面前,我就那麼的坦然自若嗎?」皇后聲音哽咽的說著。
慕容染月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人生來就是壞透了的!只是皇后所做的都是什麼事呢?她也知道懺悔,那就是不是自願的了!那虞妃是不是也是因為有了皇子被殺的!
「你不願意?那麼現在呢?他回來做什麼?幫我奪回皇位嗎,還是只是要滿足他的虛榮!」北堂冥強忍著眼淚一字一句的說。
「他?皇位自始至終都是他想要的!他自己明白,他是無法坐上皇位的,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只可惜,還有淑妃的兒子,那個他最愛的女人卻深深的愛著皇上!呵呵……老天有眼啊!所有的皇子都被我殺了,卻獨獨剩下淑妃的兒子他捨不得,是因為捨不得他心愛的女人難過!」
皇后淒涼的聲音響在北堂邪的耳邊,北堂邪渾身一震。皇后說的人他已經猜出幾分了,那個人應該就是段榮吧!只是,北堂冥和段榮有什麼關係?
「喂!我說,北堂冥該不會是私生子吧?」慕容染月的聲音突然響起,北堂邪僵硬的身體越發的繃直了!
他怔楞的看著北堂冥的背影,看著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皇兄,竟然不是父皇的兒子!老天!這個段榮真是太大膽了!若不除掉,著北嶽國可真的就是該改朝換代了!
慕容染月呆了,她猜對了!她現在只想笑,她不過是胡亂的想了一下。難道真的是給她猜對了!慕容染月使勁的搖搖頭,再看向前方,她現在算是知道什麼叫烏鴉嘴了!她自己就是標準的烏鴉嘴!
「哈哈……哈哈……我真想親手殺了我自己!」北堂冥仰天長笑,眼中蓄滿了淚水,卻又被他生生的壓了下去。
決然的轉身,北堂冥不看皇后一眼。這些年,她演戲演的實在是太像了,就連自己這個兒子都被她騙的團團轉!就連賢妃中毒的時候她的反應也讓他相信的絲毫不懷疑!就連她被關進冷宮時,他都認為母后是愛著父皇的,所以才做出那樣的傻事來!
現在,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皇位是嗎?想要他登上皇位是嗎?好!那他就如他們所願!
看這個北堂冥冷然的背影,慕容染月戳戳北堂邪,問:「還要不要偷了?看著好像也沒什麼必要了!只要皇上知道了這些,將士們知道自己跟著的不過是個偽君子,事情不就解決了!」
「你說的對!但是要有證據!不過現在看來,兵符是沒必要拿了,畢竟要找出段榮是亂臣賊子的證據才是關鍵!」北堂邪也贊同的點點頭,轉身帶著慕容染月離開了冷宮。
今晚的一切太震駭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段榮真是太大膽了,他只知道這些年後宮皇子甚少,是因為皇后,卻不知道皇后身後還站著這樣子一個男人!
回到御書房,北堂邪愁眉緊鎖的在原地不斷的踱步,晃的慕容染月眼花。慕容染月抓住北堂邪的衣袖,道:「我說,你能不能休息休息啊!」
「休息什麼!父皇這幾日也不知道怎麼了,身體突然不好了,臥床不起。而北堂冥竟然不是父皇的親生骨肉!這下子算是有的忙了!」北堂邪坐下來,喝了杯茶,懊惱的說。
「自小,我就不喜歡權力這東西,所以盡量的遠遠的躲開,沒想到現在居然所有的擔子都壓到了自己的身上!真的就是命嗎?」北堂邪看著不遠處黑暗的角落喃喃自語。
「你說皇上是最近身體才不好的?」慕容染月沒注意北堂邪的懊惱,卻注意了他的另一句話。
皇上身體不好,藥又是賢妃送的,賢妃又是夙聿痕的人!那……忽然腦子裡冒出來夙聿痕曾說的一句話「他該下去陪陪母親了!」
「明天一早去見皇上!要皇上停止喝藥!」慕容染月突然大叫起來,嚇了北堂邪一跳。
「你說什麼呢!」北堂邪不解的開口。
「我是說,皇上的藥可能有問題!必須停止!夙聿痕要殺了皇上,皇后他也不會放過的!」慕容染月抓著北堂邪的手,緊張的說著。
她原本以為夙聿痕就只是會殺了皇后,沒想到他連皇上也不放過!現在事情這麼亂,皇上再出了差錯,那這北嶽就真的完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完了!
雖然這樣有些自私,但是她真的是好不容易才做了王妃的,她還沒過癮呢!再說,若是真的動手了,這百姓們可就遭殃了!那可都是無辜的人命!
「你說什麼?夙聿痕?他要殺皇后,我知道,是因為他的母親,但是為什麼要殺父皇?那可是他的父親!」北堂邪不明白了,現在越來越亂了!他的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他覺得皇上欠了他母親的,所以要皇上去陪他母親!」慕容染月急忙解釋。
北堂邪危險的瞇起眼睛,看來這個皇上他是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了!既然如此,那麼明日就去找父皇,將這一切都說清楚!上一代的事,現在就做個了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