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亂冷王追妃 【同地攜手】 393、心疼他的冷暖自知
    最後的幾個疑問也在故事的完結處迎刃而解。

    蓮姑娘摯愛蓮花,千荷島這個名字是她所取,而島上的建築卻明顯是皇家規模,有能力和理由的建造的只可能是齊穆,鍾青葉輕易便可猜到這島定是齊穆送給蓮姑娘的禮物。

    而看這小島上的建築和佈置,大概那個蓮姑娘生前也曾在這島上居住過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她自小在民間長大,習慣的自然是民間樸素簡單的佈置,所以島上的皇家建築內部才會佈置的那麼樸素大方。

    蓮姑娘的生父林公子出生書香門第,耳濡目染之下蓮姑娘肯定也有很好的學識,這一點可以從小屋精緻的門楣字體和琳琅滿目的書籍中看出來。

    至於自盡而死的胡氏,也絕對不是一開始就葬在這裡,根據規矩,她的身份是戴罪的庶人,自縊死後根本不得好好安葬,一般是隨便找個亂葬崗扔了就是。

    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大概是蓮姑娘知道了自己和胡氏的關係,懇求齊穆幫忙遷葬的結果,再要不然就是齊穆自己為了討好蓮姑娘所做的事情之一。

    蓮姑娘的出生、胡氏當年的紅杏出牆,這本該屬於皇家醜聞,無論先帝在世或者不在世,這種醜聞應該屬於極嚴密的封鎖狀態。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為了保住皇家顏面,除當年知情的皇家中人外,先帝很可能派人將當年參與過這些事情的人全部滅了口,包括緝拿和看押胡氏的士兵、相國寺的和尚姑子、林家胡家兩個家族、甚至是可能知道一點皮毛或者根本不知情的無辜者,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下來,徹底杜絕消息的外傳。

    這些事情傅彥並沒有說,但是鍾青葉從他的描述和自己知道的規矩裡隱約可以察覺到當年那場巨變的血腥氣。

    正因為知情者基本上滅絕了,而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會被記載下來,所以數十年後的今天,如果不是傅彥鬆了口,鍾青葉就是有再大的能力,也絕對查不出當年的真相。

    以鮮血作為封口,這場數十年前的恩怨糾纏逐漸湮滅歷史的洪流中,這一場在現代看來似乎理直氣壯的婚外情,將場景變換到古代後居然會是這種結果收尾,鍾青葉想,這大概就是古代讓人無可奈何的地方了。

    傅彥是親身從那場變故中走出來的,他能好好的活到現在應該和他從小就跟在齊穆身邊有關。而當年事情發生時還少不更事的齊墨,在漸漸長大的過程中,是從何種途徑知道了這些有關自身的事情,鍾青葉和傅彥都無從知曉,而當年他得知一切時的心情,鍾青葉也不敢去想像。

    有那麼一瞬間,鍾青葉似乎突然有些明白,齊墨數十年來策劃的謀反,原因是到底是什麼了。

    可是,她卻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話,她是否就不會為齊墨背負了那麼久、那麼沉重的心靈十字架而心疼如絞?

    還有一點鐘青葉不敢去想,在那數十年的煢煢行走,冷暖自知的日子裡,夜深人靜的時候,齊墨是否也會懷念當年什麼都不知道的他自己,以及蓮姑娘?

    之後的時間裡,鍾青葉始終沒有再開口,呆呆的坐在胡氏的墳墓前,目光幽幽的不知在想些什麼,此番的安靜和之前躁動的情緒形成鮮明的對比,讓拿藥過來的齊顏看的滿頭霧水,一邊給傅彥的頭上藥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她,像是在琢磨她為什麼變得這樣快。

    齊顏從來沒有給人包紮過傷口,手法可想而知,只是簡單的撒點藥粉裹上紗布都弄得手忙腳亂,最後還是傅彥自己動手裹好了額頭,拍拍身上的雪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鍾青葉一怔,像是還沒回過神來,呆呆的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醒悟過來,怔怔的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卻忘記拍掉身上的雪屑。

    齊顏正在收拾擺了一地的各種傷藥,聞言怔了怔,垂下頭沒有說話。

    傅彥和鍾青葉開始往回走,還是和來時一樣的沉默不語,彼此的心境卻比來時要複雜的多。才剛剛走到小院的木橋上,齊顏就抱著長相思的琴匆匆跑了過來。

    傅彥轉頭看她,目光深邃的在她手中的古琴上掃過,什麼話都沒說,齊顏卻極為敏感的紅了臉頰,抱著琴的雙手也緊了緊,結結巴巴得道:「我……我去送送……送三嫂……」

    傅彥聽後還是沒有說半個字,即沒有阻攔也沒有勸說,只是臉色惋惜的搖搖頭,長長的歎了一聲,逕直轉身朝前走去。

    鍾青葉此刻心亂得很,也沒心情去在意齊顏,默不作聲的跟在傅彥身後朝前走,見兩人都沒有阻攔,齊顏臉色一喜,忙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身後。

    樹林中處處濃綠,因為有龐大樹冠的遮擋,地面上的積雪不算很厚,靴子踩上去也有咯吱咯吱的聲音,迴盪在林間,寂寥而單調。

    還是那個小碼頭,還是那艘小船,傅彥和鍾青葉先後上了船,岸上的齊顏臉色猶豫了一下,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一步跟著跨上來,還不等傅彥或鍾青葉說什麼,她便急急忙忙的解釋道:「我……我去看看三哥,很久沒有……」

    她的話還沒說完,鍾青葉徑直轉身,彎腰走進來弧形的小雨棚內,傅彥也沒有說一個字,甚至沒有看她,跟著走了進去。

    齊顏整個人愣在原地,奇怪的看著還在晃動的雨棚小門,弄不懂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小廝從雨棚內走出來,一邊哆嗦著手腳,一邊支起一隻撐桿,奇怪的看了一眼齊顏。「公主,划船的時候很冷的,您不進去躲躲嗎?」

    齊顏一愣,突然反應過來,咧開嘴極為燦爛的一笑。「進去,當然要進去!」

    說完根本不管已經石化的小廝,一彎腰笑嘻嘻的鑽進了雨棚內。

    小廝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暗自咂咂嘴,這公主不笑的時候已經夠漂亮,這一笑……簡直就像花一樣了……

    他一邊感歎一邊劃過小船,朝對岸而去。

    再上岸換乘坐馬車的時候,齊顏已經很淡定了,待傅彥和鍾青葉都上車後,不用人提醒便極為自覺的走了上去,坐在馬車邊緣小小的皮凳上,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幾乎要跳出胸口了。

    馬車一晃,開始朝前跑出,車輪碾在雪地上,咯吱的聲響越發大了,齊顏緊緊抱著自己的長相思古琴,好似在打量上面的相思詞,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抱住琴身的手掌內已經黏糊了一片。

    車輪轱轆往前行走,每走一寸,就離那個人更近一分,齊顏的緊張和失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還沒走到之前上馬車的地方,小廝突然高聲吁了一句,狠狠一拉韁繩,馬兒厲聲長嘶,幾乎停不住腳,整個往前滑行了好一段,馬車也跟著受了波及,劇烈往前傾斜,鍾青葉一個不穩,腦袋狠狠的撞在車廂牆壁上,疼的眼冒金星。

    齊顏也沒討著好,因為坐在最外面,她差點從馬車上掉下去,傅彥忙拉住她,緊張道:「公主,你沒事吧?」

    齊顏甩了甩腦袋,搖搖頭,傅彥看也不看鍾青葉,抬頭就對外面的小廝薄怒道:「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車了?!」

    等了一會也沒聽到小廝的回答,傅彥正覺得奇怪,突然聽一個冷冰冰的男聲毫無情緒的道:「傅公公?真是久違了。」

    鍾青葉被撞得暈暈乎乎,乍一聽到這聲音差點沒跳起來,眼睛瞪的老大,幾乎要懷疑是自己出現幻聽了。

    這聲音是……齊墨?!

    可是不對啊,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前線嗎?

    齊顏也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了,身子一瞬間繃的極緊,表情莫名讓人聯想起幾欲斷裂的琴弦,說不出是恐懼還是興奮。

    一時間,車內的三人都有些愣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齊墨似乎有些焦急,越是焦急他的語氣就越發冰冷,聽上去簡直刺人心脾。「怎麼,還要本將軍請你下來嗎?」

    鍾青葉一聽這語氣就知道他脾氣發作了,也不敢再耽擱,彎著腰掀開車簾子走出來。

    馬車外,裝備整齊的戎甲士兵手持長戟,表情冷冽而堅毅,將馬車前後左右的團團包裹,手中的戟刃在雪光下寒光熠熠。

    最前方的齊墨甚至連身上的盔甲都沒有脫掉,銀白色的鎧甲反射雪的白光,和他冷峻的表情相得益彰,越發銳氣逼人。

    鍾青葉眼圈有些發澀,莫名其妙的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大批士兵的矚目下,她狼狽的伸手擦了擦眼睛,裝出一副被雪迷了眼睛的假象。

    看到她從馬車內出來,完好無損的模樣讓齊墨的眼睛一亮,還沒來及反應,鍾青葉突然衝下車來,在眾目睽睽之前伸手一把摟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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