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現在場面不適合,黑鷹保不住會對齊墨用力的豎起大拇指,太強了!
王爺到底還是王爺,別說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人是他的深愛嬌妻和未成形的孩子,就是換做是黑鷹等旁人,在同樣知道風瑾有力相救的情況下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鍾青葉大出血,所有人都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不可開交。只有齊墨考慮到了後續事宜,深謀遠慮,果然才思敏捷!
跟著這樣一個主子,用鍾青葉的話來說,有前途!
面對幾人不約而同露出來敬佩和心悅誠服,齊墨卻無半分得色,依然面無表情,聲音冰冷似鐵。「既然明白了,就趕快去做。」
三人驟然回神,深知此事關係重大,不僅關乎到鍾青葉,更是為保住她腹中王爺的孩子,誰也不敢多做拖延,應了一聲後便匆匆出了從仙居,麻利的準備相對事宜。
五鷹作為齊墨最得力的手下,可稱為他絕對的左膀右臂,每個人的能力都有超人之處,以往各自負責各自手中的事情,甚少有聯手處理的機會,像現在這樣三人一同處理一件事的先例更是從未有過,常年的默契加上各自能力的不俗,辦事效率可不是翻上三倍那麼簡單了。
一個時候後,負責送齊顏回宮的紅鷹返回了從仙居,表示一切安好,齊顏已經進了宮,讓齊墨放心。
齊墨只是漫不經心的點頭,就像沒事發生一樣緊緊的盯著從仙居主屋的大門。
又過了半個時辰,沉重的紅木大門終於再次打開,李太醫一臉疲倦的走出來,臉上的皺紋密密麻麻,好像一瞬間就老了十歲的模樣。
齊墨不緩不急的走上去,頎長的身軀氣場強大,臉上的表情猶如深潭之水波瀾不驚,如此冷靜倒同他之前在屋裡的失控形成鮮明的對比。
「怎麼樣?」他沉聲問道,或許只有聲線裡不經意間洩露而出的暗啞和負在身後關節凌厲的拳頭才洩露了心底壓抑的不安。
李太醫抬起頭,眼眸渾濁充滿了血絲。「回王爺,王妃暫時沒事了,出血已經止住,卑職給她用了沉睡的香藥,也用銀針封閉了王妃左邊手臂的穴道,借此阻止毒性的擴散,三天之內她會一直沉睡,只要不出現意外,不會有問題。」
緊張不已的紅鷹等人鬆了一大口氣,鍾浩宇更是疲倦的閉上眼睛,差點沒溢出淚來。齊墨淡淡的點了點頭,負在身後的手指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覆數次。「可以進去看她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王妃現在還很虛弱,不能見風,進去的人最好不要太多,屋內的炭火不能熄,一定要時時刻刻保持屋內的溫度,這樣有利於王妃的虛寒不會太過影響到腹中的孩子。」李太醫細細的囑咐道。
這個時候,劉太醫也拎著醫療箱走了出來,臉色頹然和李太醫不相上下,手臂甚至還哆嗦的厲害,連行禮的動作也做不出來了。
齊墨揮揮手示意不用多禮,低頭沉聲道:「本王的王妃和孩子,辛苦二位了,如果日後有本王幫得上忙的地方,請不要客氣!」
這一番話說的謙卑無比,配上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聽上去極為誠懇,半點虛偽不加。
兩位太醫面露驚訝,似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齊墨。
齊墨個性冷漠,為人又極為高傲,從未聽說過他有低下頭顱的時候,就算是面對皇上也是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樣,如今突然如此恭敬的答謝,反而讓兩位太醫不知所措起來。
「王爺嚴重了,這本是卑職份內的事情,萬萬不敢奢求王爺的回報。」兩位太醫誠惶誠恐的回答道。
如今睿王之勢可和皇上相做抗衡,權勢通天四個字用在他身上絲毫不為過,齊墨留他們二人在府中為鍾青葉安胎,出了這種事情他們無力回天本就是失職,兩人只奢望齊墨不要一怒之下摘了他們的腦袋就是好的,哪還敢要什麼回報?
齊墨也是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的,也不多說什麼,轉身便對紅鷹道:「安排人讓兩位太醫休息去吧。」
說完越過二人便要直奔屋內而去。
「王爺!」原本連站都站不穩的鍾浩宇突然推開了徐子謙,大步走上前來,年輕慘白的臉上滿是惴惴不安的神色,帶著滔天的歉疚誠惶誠恐道:「我能不能……進去看看青兒,不,是王妃……」
齊墨默默看了他一會,眼瞳晦澀難懂,一拂袖子,什麼話也沒說的朝房間走去。
鍾浩宇以為他不許,滿臉黯淡的站在原地,五尺的漢子臉色紅白交錯,是愧疚也是強烈的不安。
「王爺在等你呢,還不快過去,不想看你妹妹了?」徐子謙突然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朝房間的方向努了努嘴。
鍾浩宇一愣,急忙抬頭一看,只見齊墨已經伸手放在門板上,卻是沒有推開,轉頭淡定的看著他。
鍾浩宇心中一喜,急忙快步走了過去,剛剛跨上台階就忙著道謝。「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你是她的親哥哥,我是你妹夫,有什麼好謝的?」齊墨淡淡的說完,小心將門推開一條縫隙,迅速閃入其中,鍾浩宇見狀急忙跟著走入,齊墨用力一推,大門再次閉合,生怕有一絲風偷著溜進屋內,擾了睡中誰的好夢。
「喂,紅鷹……」徐子謙站在原地,臉色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嬉笑怒罵,淡定的將一切收在眼裡,見狀似笑非笑的對紅鷹道:「想不到你們王爺表面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其實還挺溫柔,挺善解人意的嘛,我以前還錯看了他呢,不錯,真不錯。」
說完還饒有興致的點了點腦袋。
紅鷹正在囑咐兩個婢女領著御醫去偏房休息,聞聲回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徐子謙,嘴角抽動了一下,表情十分怪異。
「我敢打賭,你絕對是第一個說王爺溫柔和善解人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