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老頭,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你沒良心沒道德卑鄙無恥狡猾無良了,其實你老人家還是有點良心的,至少在重要關頭上,還知道體恤一下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娃。
鍾青葉一邊在心裡絮絮叨叨的懺悔著,一邊像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伏在小門旁邊,等那個倒霉的士兵搖搖晃晃的走過來,迅速瞥了一眼無人發現,猛地的伸手一把摀住他的嘴巴,用力一扯。
倒霉的士兵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只感覺到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然後脖頸處撲哧一涼,劇痛瞬間蔓延。
鍾青葉死死的摀住他的嘴巴,右手沒有半點憐憫的一把拉開,鋒利的匕首頓時在男人柔軟的脖頸上扯出一道狹長而幽深的傷口。
鍾青葉伸腿往男子的膝蓋窩裡一踢,男子本能的往前載倒,脖頸處的血液頓時滴落在青翠的草叢中,燈籠掉在地上,幽幽的暖黃色燭光照耀的紅綠對比強烈如刀,空氣中頓時瀰漫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直到男子的身體從抽搐到平靜,脖頸處的血液逐漸停止了,鍾青葉才鬆開摀住他嘴巴的手,舒了口氣,麻利的剝下他身上的鎧甲。
這就叫手無縛雞之力?
坐在某個虛空的上帝老頭:「……」
半分鐘後,半掩著的小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士兵服裝的年輕「男子」一手拎著燈籠,一手拿著長刀,晃悠悠的走出來,像是喝了酒,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去。
沒有人知道,就在這短短幾分鐘之間,衣服的原主人已經歸了天,冒名頂替的鍾青葉模仿著男子的動作,一路膽大包天的朝光亮處走去。
皇宮中什麼地方寶貝最多?
The first(第一)——皇帝的御書房!
The second(第二)——皇帝的寢宮!
第二個可以被拍掉了,因為耶律無邪的承先宮被人放了把火,看那天火勢的強度,就算不燒得個精光,裡面的好東西估計也剩不下多少了,根本不值得鍾青葉特意跑上一趟。
所以,這次的摸寶計劃目標很明確,朝著御書房前進!
鍾青葉笑的十分隱忍,就連身上散發著淡淡血腥和酒氣的笨重的鎧甲都暫時忽略了,一路搖搖擺擺的朝著目標而去。
如果她記得沒錯,東商的御書房位置和北齊差不多,都在皇宮的正南邊,看樣子這個世界的人也和鍾青葉原本的世界的人一樣,懂得利用風水來佈置房間的方位。
事實證明,魚目混珠的方法雖然老套又狗血,但成效卻是出了奇的好,這次叛軍的人數眾多,士兵與士兵之間根本不可能全都認識,所以不要不開口說話,鍾青葉根本不用害怕被發現,走的那叫一個昂首闊步,雄赳赳氣昂昂的直往御書房方向而去。
不多時,她便逼近了御書房的周圍,從踏入周邊花園的一瞬間,鍾青葉明顯發現警戒力道大了很多,光是巡邏的人數,來來往往看了都就讓人覺得眼前發花。
鍾青葉困惑的皺了皺眉。
御書房不是寢宮,柳義、蘇澤或者耶律平都不是那種好學謙虛的人,雖然書房內有休息的雅室,但是鍾青葉用膝蓋想也想得到,他們絕對不會放著大好的棲息宮殿不住,要選個書房休息。
既然三大叛軍之首都不住在這裡,御書房內又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用得著派這多人守著麼?現在已經快午夜了,這些人卻還像打了激素一樣的活躍。
難不成,這書房裡面還藏著什麼不能丟失的好東西?需要派人這麼徹夜不止的守著?
鍾青葉一邊琢磨,一邊不著痕跡的調整了行走的方向,做出一副巡邏的樣子,晃晃悠悠的朝另一邊走去。
看這書房的守衛情況,她想魚目混珠進去的可能性不太高,反而很有可能被發現,托了耶律無邪那傢伙的福,她對這些叛軍的情況是一無所知,要是被別人隨便問個什麼問題,她都沒辦法回答,被發現的可能性太高了。
還沒拿到寶貝就被人發現對於鍾青葉來說實在是太憋屈了,所以她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沒關係,大路不通有小路,土路不通有水路,條條大路通羅馬,何必非要盯著一條路線呢?
溜躂了好一會,繞了一個大圈子,鍾青葉徹底發揮了她可以讓人吐血的演技,順利在沒有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又繞回了書房的周圍。
後面同樣有人把守,那就側面,側面是一堵宮牆,和別的宮殿的矮宮牆不一樣,出於安全考慮,這堵宮牆足足有七八米高,但是偏偏,牆邊生了一顆又粗又壯的大樹。
鍾青葉很想拆開耶律無邪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建了這麼一堵高牆,為什麼還要留下這麼一棵大樹呢?這不明擺著支持別人爬樹嗎?
果然,那傢伙的腦子不同於正常人。
鍾青葉在無人的死角里脫下笨重的鎧甲,重新露出一身的黑色勁裝,一邊靈猴一樣的快速攀爬,一邊很無良的在心裡吐槽道。
基本上沒遇到什麼難題,鍾青葉可以在一根只有少女手腕粗細的竹竿上靈活上下,這種程度的大樹在她眼裡和直接架好的樓梯沒什麼區別,幾乎沒費多大的精力,她就沿著大樹枝繁葉茂的樹枝,爬到了御書房的房頂上。
趴在精細瀲灩的琉璃瓦上,鍾青葉再次對耶律無邪的腦子表示難以理解。
踩著瓦,她的動作不得不慢了下來,一點一點的摸索著前進,估摸著位置差不多的時候才停下來,悄悄掀起一塊瓦,從縫隙中往下看去。
很好,又中標了。
瓦下正是書房的主體房間,屋內點著通亮的燭光,佈置陳設完好如初,似乎是沒遭到什麼洗劫。
一個白衣男子,坐在鍾青葉的正下方位置,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麼,長長的黑髮流水一般披散下來,在肩頭,在身後,也在雪白的衣袍上,遮擋著,看不清他的面容。
鍾青葉突然蹙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