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亂冷王追妃 【東商沐血】 246、世上最憋屈的宮變(7000+)
    聽出鍾青葉語氣中的異樣,行微微一愣,急忙轉身回望,眉心頓時就蹙了起來。

    遠遠的花園式拱門入口,正遙遙走來一群人,領頭者是三位男子,年紀基本都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儀容華貴,氣態不凡,看來平日是精心保養過的,除了眼角有細細的皺紋外,一張臉還保持著年輕時候的稜角分明。

    鍾青葉留意了他們身上的服裝,都是深紫色錦緞朝服,能入出皇宮的應該也是東商重臣。但是她不知道東商和北齊的朝臣之分是否一樣,只能琢磨他們朝珠的珠簾和衣袍上的紋路,判斷出應該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員。

    三位中年男子氣宇軒昂,臉上的神態倒是十分嚴肅,乍一看上去還挺能嚇唬人的,但是鍾青葉站在她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出這三個男子藏在眼裡擋不住的興奮和雀躍。

    在他們身後,還有大批衣著整齊的士兵,刀劍齊全,鐵甲鏗鏘,年輕的臉上除了肅穆還是肅穆,面無表情的跟在三個男人身後,戰靴踏在東商皇宮排列整齊的青石地面上,有清脆的聲響。

    鍾青葉習慣性的伸手撫摸下巴,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人源源不斷的從花園入口處朝他們而來,看隊伍的長度,幾乎沒忘沒了,好似永遠不會走完一樣。

    妖媚的桃花眼微微瞇縫,狹長的一抹中有疾馳的寒光閃爍如琉璃,帶著些許狡黠和沉思,不動聲色的看著面朝他們而來的三名男子。

    若是平常時候看見這些士兵,或許算不上什麼事情,但是偏偏前腳耶律玫雪才剛剛遇襲,現在耶律無邪還生死不明,這三個男人早不來晚不來,恰恰巧的就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帶兵入宮,給鍾青葉最直接的感覺,就是不懷好意。

    難不成,耶律無邪這皇帝當的也不是那麼舒心,手底下也藏著不少居心叵測的傢伙嗎?

    鍾青葉放下手,隨意的活動著筋骨,腦子飛速旋轉,尋找曾經在睿王府中看過的那些世界格局資料裡,有沒有東商朝臣的詳細記錄。

    行的想法和鍾青葉差不多,甚至他比鍾青葉要更早明白一些,從小就跟著耶律無邪身邊,看著他從皇子一路走到太子,最後登上皇位,鍾青葉不清楚的事情,他可明白的很。

    不遠處的三名領頭男子他都不陌生,甚至還熟悉的很,一天起碼要在皇宮裡見上三四次,想不記住都難了。

    從左邊起,身材略矮微胖的男子姓柳名義,乃是東商朝堂上頂頂有名的兩朝元老,位高權重幾乎相當於一個王爺,他的大兒子柳承宇是東商最有實權的將軍之一,二女兒柳眉則是目前耶律無邪最寵愛的姬妾之一。

    中間那位身材高大,步伐健穩,一舉一動都透著沙場的血腥之氣,則是東商朝局上執掌了五分之二兵力的平澤將軍,亦是耶律無邪被賜國姓的親身舅舅——耶律平。

    最右邊留著短小鬍鬚、看上去最為消瘦、虛弱的男子,一雙細長的眼睛笑成了彎曲的弧線,從表面上看好似街頭平常可見的和藹大叔,沒有一點殺傷力,但是行卻從來不敢小看他。

    蘇澤,既是東商的三品大員,更出生於東商鼎鼎有名的蘇家,家中錢財萬貫,良田百里,根本難以計算清楚,兄弟姐妹個個都是極為厲害的商人,一個千餘人的大家族,幾乎握了東商一半的經濟力量,一旦掠動,後果難以計算。

    總得來說,這三個人幾乎是朝中勢均力敵的三大頂天柱,加上耶律無邪這個皇帝,東商的朝堂基本上一分為四,三人誰都不是省油的燈,在朝堂上各有各的權力和黨派,誰胡亂跺上一腳,整個東商都要顫上一顫。

    行的眉心緊蹙,看著那三人臉上隱忍的笑容,眼裡的憤怒幾乎要噴出火來,一張俊臉頓時難看的像是懶婆娘幾十年沒洗的裹腳布。

    平日這三個人各自不合,互相牽制,彼此都不謙讓,再加上耶律無邪無心朝政,貪於享樂,三人更是為了政權爾虞我詐,彼此之間來往極少,火藥味遍佈整個東商朝政。這一次不知道是太陽從哪出來了,三人居然破天荒的一起進宮。

    行心裡很清楚,這三個人都有謀反之心,但是好在平日都互相牽制,誰也不讓誰先動,再加上耶律無邪好歹是個皇帝,手裡頭還是有點力量的,所以無論是誰先動,都不會好下場。

    但是沒想到,這一次他們三個有著幾十年怨憤的人居然聯合在了一起,耶律無邪還不知下落,這怎麼看都不是個好預兆。

    眼看著三個人越走越近,行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心裡的情緒全部壓制下去,臉上露出一個略微僵硬的笑容,迎上去一拱手,笑道。

    「卑職見過三位大人。」

    柳義率先一拂手,搶道:「起來吧,皇上目前的情況怎麼樣了?可有尋到?」

    行笑了一笑,站直了身子,聲音不高不低不亢不卑,顯得對這種官場口吻十分熟絡:「多謝柳大人關懷,皇上吉人天相,自有上天庇佑。」

    鍾青葉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看來她的猜測沒錯,這些傢伙是來意不善,顯然行也是注意到了,短短一句話,意思曖昧不清,並沒有點明任何實際情況,很明顯,行這是在跟他們打擦邊球呢。

    「老夫原本已經歇息了,忽然聽聞宮中大火,心下十分不安,我的皇帝侄兒目前在何處?」耶律平虎著一張老臉,說話依然是軍人口吻,半分不扯,直插中心的問道。

    眼看著他們要你來我往的嘲諷刺探了,鍾青葉輕輕往後退了幾步,走到風和耶律玫雪的身邊,兩人顯然也注意到了行身邊的情況,臉色皆是一變。

    風探尋的看了一眼鍾青葉,鍾青葉微微點頭,黢黑的眸色染了火光的亮度,閃過一絲只有兩人才明白的神色。

    風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也顧不上還在鬧脾氣的耶律玫雪了,把她往鍾青葉身上一推,大踏步的朝行走過去。

    耶律玫雪踉蹌了一下,鍾青葉伸手扶住她的肩膀,驚訝的發現她竟然在不斷的顫動,白色褻衣下的身體虛弱而消瘦,一張污穢的小臉慘白慘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往日活色生香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血絲,紅白黑三色交錯,滿目的驚恐和不安,看上去讓人心中不忍。

    鍾青葉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微微喟歎,若是在現代,這孩子應該還在上初中,正是年華正好的妙齡,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但是在這古代,卻過早的領教了大人之間的恩怨糾葛。

    說到底,她還是個孩子。

    鍾青葉的輕輕拍打驚擾耶律玫雪,她全身猛地一顫,像是受驚了兔子,慌慌張張的回過頭,一雙紅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鍾青葉,驚恐化作她瞳中晶瑩的水花,眼看便要滾滾而下。

    「不要哭。」鍾青葉蹙眉看著她:「還沒出事呢,有什麼好哭的?」

    耶律玫雪微微一愣,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她的手指很纖細,雪白圓潤的十分秀美,此刻卻有些破皮,殷紅的血漬染在指尖處,死死的攥著鍾青葉的手臂,指甲幾乎要透過衣料刺入她的骨肉之中。

    「葉青,我哥哥呢?他在哪?他沒事對不對?…他沒事對不對?……」十五歲的少女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完全擾亂了心緒,驚恐霸佔了她所有的情緒,死死的攥著鍾青葉,好似溺水之人手中隨後的一塊浮木。

    雖然不怎麼喜歡這丫頭,更是因為齊墨的關係對她有一層說不出來的介意和隔膜,但是鍾青葉還是忍不住微微心疼,蹙眉猶豫了一下,終於軟下聲音安慰道:「放心吧,你哥哥他沒事的。」

    耶律無邪會沒事的,他是那麼機靈的人,怎麼可能任由自己被活活燒死?

    鍾青葉在心裡補充道。

    她的話讓耶律玫雪眼中一亮,整張小臉頓時明亮了起來,渴求一般看著鍾青葉:「真的嗎?他真的沒事?他真的沒事嗎?你沒有騙我,哥哥他真的沒事?」

    鍾青葉心中微皺,拂到身體的熱量清晰傳入神經細胞,不用側頭她也能知道,此刻的承先宮已經被烈火團團包圍,就憑這古代落後垃圾的消防,如果耶律無邪沒有一早被救出來,現在一定說什麼都晚了。

    但是這樣的話,對著一個十五歲小丫頭,她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其實早在剛剛聽聞耶律無邪出事,看耶律玫雪的反應鍾青葉就明白,其實這丫頭,是喜歡她叔叔的,大概也是這樣,她才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耶律無邪。

    雖然不論這侄女愛上叔叔符合不符合倫理道德,單從表面來看,耶律無邪最多大不過耶律玫雪五六歲,兩人相貌相似,眉宇間的精緻簡直如出一撤,站一起豈是一個養眼可以敘述的?

    之前鍾青葉想不明白,耶律玫雪這丫頭脾氣這般不似普通女子,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跑到北齊當什麼和親公主?她不相信這丫頭不明白,去了北齊,說好聽點是為了兩國的交好,說難聽點就是一個政治的棋子,況且齊穆那種人,想毀約的話又豈會是一個和親公主可以阻攔的?

    現在聯合起來想想,鍾青葉似乎有些明白了。

    侄女愛上自己的親叔叔,別說這是封建古板的古代,就是現代人都難以接受。這丫頭想必心裡也很清楚她和耶律無邪不會有結果,不想害了自己又害別人,所以才會心灰意冷答應嫁去北齊。

    鍾青葉看著耶律玫雪精緻的眉目,那眉眼裡深鎖著的哀思此刻看上去鮮明無比,鍾青葉有些懊惱,一路上來,耶律玫雪對於耶律無邪表現的那般明顯,她為什麼偏偏只當做是小丫頭對親人的依賴而沒有深思呢?

    這丫頭表面上毛毛躁躁,脾氣也很不討人喜歡,但想必心底,也是很痛苦的。

    唉……

    鍾青葉歎了口氣,無端端又想起了自己和齊墨,心情突然一下子輕鬆起來。

    不管她心中到底有多少不安和牽掛,至少齊墨就在她身後,只要她願意回頭,立刻就能擁有一段讓人羨慕的情感,比起耶律玫雪和耶律無邪,她早已經不知幸運多少了。

    為什麼,還學不會珍惜呢?

    「行了,你們兩個都別說了!」突如其來的一聲嚴厲呵斥,打斷了鍾青葉的思緒,將她硬生生拉回了現實,鍾青葉急忙將這些情緒全部拋出腦外,現在情況不明,不是有空想這些的時候。

    發出呵斥的是耶律無邪的舅舅,也就是平澤將軍耶律平,只見此刻他橫眉豎眼,一張臉上菱角分明,充滿了不怒自威的氣勢,仗著身高的優勢傲氣的看著行、風二人,表情絕對不是喜悅的模樣。

    柳義似笑非笑的站在旁邊,眉目狡黠的像隻老狐狸,好整以暇的負著手,不動聲色的看著行、風兩個人。

    至於蘇澤,從走進這裡開始,他就一直是個笑瞇瞇的模樣,兩隻眼睛彎曲猶如一條弧線,看不到半點瞳孔,那副見牙不見眼的模樣無端端讓鍾青葉想起了一個詞。

    ——笑面虎。

    「老夫看你們兩個人是帶著皇上身邊太久,借寵持驕了,居然連老夫的話都不放在眼裡,現在皇上生死未卜,老夫掛心皇上的安危,特地帶人進宮救助,你們兩個奴才好大的狗膽!居然膽敢阻攔老夫!」

    耶律平怒目圓睜,一張面容黑裡透紅,看上去好似氣的不輕,指著行和風兩個人劈頭蓋臉的大罵道:「你們兩個算什麼東西!就連皇上見了老夫都要恭恭敬敬的叫聲將軍,狗奴才,滾一邊去!」

    說著竟似怒不可遏,伸腿就朝兩人惡狠狠的踢來。

    長腿掛風嗚嗚,一聽就知道他絕對沒有留情,鍾青葉瞟了行和風兩人一眼,兩人居然不敢躲閃,好似準備硬生生挨上一腳。

    這一腳的力道可是不要,要是真踹上去,只有不斷了腿也得受個內傷什麼的。

    鍾青葉眉心一蹙,按在耶律玫雪肩膀的手飛快的探入自己的髮鬢,摸出隱藏在發間的銀針之一,快速抽手,弧度極小的一揚,又若無其事的繼續放了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耶律平等人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鍾青葉耍的小動作。

    耶律平的腿眼看就要踢上兩人的胸口,突然……

    「嘶——」耶律老賊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疼的臉色扭曲,踢出去的腿立馬卸了力道,在踢中兩人之前便軟綿綿的掉了下來。

    再看耶律老賊,一張老臉頓時間煞白,左手緊緊的抱著右手,整個人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原本準備倒霉一次的行和風頓時就愣了,定睛一看,耶律平的右手居然在不受控制的發顫,隨著他哆嗦的動作,幾滴鮮血緩緩從衣袖裡流淌而出。

    他受傷了?

    行和風齊齊愣住,他們兩人都沒有動手,誰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傷著老將軍。

    默想了一下,兩人突然轉頭,目光齊齊看向鍾青葉,鍾青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眼睛裡卻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表情一動,又迅速還原。

    行和風差點沒嘴角抽搐起來,這女人也真大膽,這多人前也敢動手。

    但是她站的那麼遠,怎麼動的手?兩人仔細盯著耶律平的手臂,卻並沒有發現半點外傷,腦子一動,便冒出個疑問來。

    耶律平的突然受傷,顯然嚇了柳義和蘇澤一跳,蘇澤臉上長久不變的笑容終於有了破綻,驀然一驚之下,目光利劍般掃過全場,嚇得一群奴才膽寒無比。

    他的目光在鍾青葉身上停留了一會,又轉移了開去,這個由皇帝領回宮中的小公子他是知道,所幸鍾青葉這些天從未在外人面前表現過自己的身手,再加上她外表虛弱,在沒有破綻的情況下,蘇澤自然不會過多懷疑她。

    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問題,蘇澤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和惱怒,一閃而逝,又露出那種無害的笑容來,只是眼神時不時便掃過身後黑壓壓的士兵。

    鍾青葉對他的想法瞭若指掌,想必這笑面虎是在懷疑軍中隱藏了奸細,這也難怪,士兵群中人員眾多,魚龍混雜,要隱藏什麼人絕對不是什麼難題,若換做鍾青葉處在他的位置上,她也會這樣考慮的。

    蘇澤忙著找疑犯,柳義卻是急匆匆的跑過去,看著耶律平慘白的臉色和順著手臂下滑的血滴,臉色頓時就黑了,眼珠子一轉,衝著行和風不分青紅皂白的吼道。

    「狗奴才,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膽敢謀害將軍!反了你們!來人吶,給我把這兩個以下犯下、意圖不軌的狗奴才……」

    「你要把朕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侍衛怎麼樣啊?」

    男子的聲音緩緩傳過來,語氣中帶了三分醉意,五分慵懶,還有兩分不經意間的冷意,笑意融融的傳過來。

    耶律玫雪全身一僵,臉上的表情幾乎凝固,握在鍾青葉手裡的肩膀一瞬間顫抖的厲害,幾乎讓她抓不住了。

    小丫頭迅速轉身,在千分之一秒內掙脫了鍾青葉的手,狂奔而去。

    不遠處的人紛紛回頭,一瞬間,驚訝、錯愕、慌亂、喜悅、甚至是恐懼,各樣各樣的表情都有,行和風回過身,臉上的表情是擋也擋不住的驚喜,笑容在臉上如繁花一般一層層擴散,幾乎是忍耐不住的驚聲喚道。

    「皇上!——」

    鍾青葉閉上眼睛,長長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心中一直莫名懸著的石頭終於緩緩落地,她臉上的僵硬層層褪去,再次露出往日那般似笑非笑的懶散模樣,轉頭漫不經心的看向那個男子。

    還是紫藍色艷俗的長袍,長長的拖曳在地,尾端有明顯被火灼燒的黑色痕跡,長身如玉,黑髮如墨,即便一身狼狽,他依然風姿卓塵。一身高貴天成給予,妖媚的桃花目還含著幾分醉酒一般的迷濛,笑意融融的看著他們。

    眸中漆黑如曜石一般的瞳孔微微一轉,放在鍾青葉身上,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鍾青葉瞳孔一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居然覺得他在看到她的時候,有種陡然輕鬆的感覺。

    耶律玫雪撲進他的懷裡,形象全無的嚎啕大哭,耶律無邪仍然帶著平日妖艷的笑容,狹長的桃花目彎曲成月,長長的睫羽交織,形成的角度美麗的驚心動魄。

    他的左臉上還有些許擦傷,也沾染了些火場裡的污穢,身上的長袍隨著熱浪不斷的鼓動,黑髮懸浮,絲絲如羽。

    鍾青葉看的分明,他紫藍色的長袍分明有大片大片的深色污穢,別人或許不明白那是怎麼造成的,但是她卻清楚的很。

    ——那是血跡乾涸後的痕跡。

    鍾青葉將目光凝聚在他臉上,似乎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他到底遭遇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耶律無邪到底有沒有看清楚她眼裡的疑問,只是猛然間,他突然挑開了蒼白的幾乎失了血色的唇。

    一口雪亮的貝齒,在火光下有精細如白瓷一般的光暈,他笑的瀲灩,笑的璀璨,笑的……簡直像個白癡一樣。

    鍾青葉的心跳一頓,又再次活躍起來。

    又是錯覺嗎?好像一瞬之間,他又恢復成了往日調笑不羈、神神經經的模樣。

    耶律玫雪還趴在他的懷裡,耶律無邪也沒有在意,伸手好似漫不經心的拍了拍小丫頭的後背,微微歪頭,妖媚的男子表情如同純潔無暇的孩童一般,連瞳孔的光芒,都剔透明亮的讓火光為之失色。

    「柳老頭,平老頭,蘇老頭,你們三個死老頭子沒事跑我皇宮裡來做什麼?還帶這麼多人來……哦!哦!哦!我知道了!」

    他一把推開耶律玫雪,疾步衝到蘇老頭面前,在他還來不及躲閃之時,一把扯過蘇澤的衣襟,咬牙切齒的怒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口氣三個「我知道了」,嚇得三個年過四旬的男人臉色一變,甚至忍不住想要後退起來。

    鍾青葉倒是嘴角一抽,已經預料到這傢伙將要說出口的是什麼了。

    果然,耶律無邪在大吼了那幾聲之後,劈頭蓋臉的就道。

    「你們三老頭子!老色鬼!混蛋老頭!你們一定是看我最近新找到了幾個如花似月、體態妖媚、胸大腰細屁。股圓的美女姐姐,所以帶人進宮來和我搶人來了!」

    三個男人齊齊愣住,呆呆的看著幾乎暴走的耶律無邪。

    耶律無邪可沒管他們是什麼表情,用力扯著蘇澤的衣襟,拼了老命的搖晃,嘴裡還唧唧哇哇的大吼道,說出的話卻像個街頭痞子一樣無賴至極。

    「死老頭子臭老頭子,王八蛋,腦袋沒毛臉上長瘡的傢伙,我就知道你們一個個沒安好心,每一次我找了漂亮姐姐,你們都要找我的麻煩,這一次這幾個姐姐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們的,你們這些死老頭就死了這條心吧,帶多少人來都沒用!」

    說完還呸的一聲,一大口口水就吐在蘇澤臉上,這一下,所有的人都整齊劃一的張大了嘴巴,用不著別人吩咐,主動就往往後退了一步,生怕被這弱智的皇帝抓住。

    鍾青葉嘴角連連抽搐,雖然心裡知道應該不是這麼回事,但是單看表面,連她都忍不住額頭青筋暴跳,更何況是這自視甚高的「老不死」呢?

    蘇澤臉上的表情更是連鬼見了都要嚇死去,偏偏耶律無邪就像沒長眼睛一樣,吐了口水後還很沒良心的將蘇澤一把推在地上,恨恨的狂踩,那表情猙獰的,活像個抽了風的神經病一樣。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所謂的皇帝,再看看他腳下被踩的慘叫連連的蘇澤,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耶律無邪雖是皇帝,卻無心朝政、貪圖享樂,不過頂了個皇帝的名頭,平日大大小小的朝事都是交給柳義、耶律平和蘇澤三人解決的,他自己根本不管國事。

    不過,這頂名的皇帝貪酒又好色卻是整個東商公開的秘密,民間曾經有這麼句話,暗諷耶律無邪,說別人殺了他不要緊,就是不能搶他的女人。由此可以看出他愛色愛到了什麼地步。

    難不成,這蘇大人真的曾經搶了皇上的某個姬妾嗎?要不然,這皇上怎麼別人不理,光踩他一個人呢?

    就連柳義和耶律平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詭異,目光古怪的看著被踩的慘不忍睹、怪叫連連的蘇澤,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

    這一踩就是好幾十分鐘,所有人就傻站在一邊看著皇帝形象全無的大踩朝臣,連原來的目的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蘇澤只剩一口氣的時候,行和風恰到好處的將耶律無邪拉回來,劈里啪啦的唱起來雙簧,隨後長袖一甩,帶著御醫走人了,根本看都不看耶律平等人一眼。

    鍾青葉看著耶律平和柳義像吃了大便一樣的臉色,以及他們身後摸不著頭腦的一群士兵,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耶律無邪這一招真是……出神入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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