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假惺惺……」紫鷹雖然是被行扶起來的,但是對於鍾青葉的動作確實看的分明,忍不住惱怒的咬牙道。
「你以為我很想嗎?」鍾青葉語氣極差的說道:「你怎麼對齊墨我都沒意見,幹嘛非要扯上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妨礙到你的好王爺了?到目前為止,明明是你們連累了我!」
她鬆開齊墨走到紫鷹面前,一雙眼睛黑若玄潭,此刻卻充斥了火焰般的熱量:「還有我告訴你,我對你們那所謂的大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以後如果你再來給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見一次打一次!我這人從不說大話。」
說完,她一把扯過齊墨掉頭就走。
齊墨最後幽幽的目光冷漠的掃過紫鷹慘白的臉,雖是什麼話都沒說,但那種眼神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紫鷹倔強的站立著,雖然半點力氣都沒有,卻仍然不肯完全依附在行的身上,全身上下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面上卻還是撐出一幅不屈服的臉。
直到鍾青葉和齊墨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拱門後,他突然就像失去了依附,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粘稠的血液,身子一歪,整個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行萬般無奈的伸手接住他,看著地上猩紅的血液苦笑著搖搖頭:「明明傷的這麼重,偏還要裝出一副無堅不摧的樣子,這真是…何苦呢?」
一絲風掠過,帶動昨年的落葉打著卷兒旋轉,整個花園空蕩蕩的一片,半個人影都沒有。
行原本苦笑的臉漸漸扭曲、漆黑,最後,他仰天大聲咆哮道:「你們一個個都掉頭走了,我和這個假屍體要怎麼辦啊……」
不過,現在就算他扯破了喉嚨,鍾青葉也絕對不會好心的再回來幫他了。
再說到鍾青葉,她雖然一怒之下扯著齊墨就走,原本是出於一片好心,怕自己走了以後齊墨真的一腳踢死紫鷹。她雖然不喜歡紫鷹,但也沒有痛恨要他死的地步,而她這人,最見得不得就是因為自己連累到別人。
但是拉著齊墨走出花園之後,鍾青葉是越想越鬱悶,越想越糾結,你說這算是個什麼事啊?紫鷹莫名其妙也就罷了,齊墨腦子不清晰也就算了,憑什麼他們兩個抽風要她在中間夾著,還順帶客串了起源與和事老兩個角色?
這到底關她什麼事啊!
因為她想的出神,壓根就注意自己的手還和齊墨的牽在一起,因為思考而漸漸慢下來的腳步,最後逐漸由她拉著齊墨走便成了齊墨拉著她走。
等鍾青葉終於從她豐富的精神世界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十分神奇的回到了那間新房內,而齊墨,正好關上房間的大門。
砰的一聲悶響,鍾青葉莫名其妙的有些嚇到了。
齊墨轉身朝她走過來。
大概是齊墨背著光走的原因,大概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陰鷙的原因,大概是鍾青葉本身原因,她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懼,甚至不受控制的後退的兩步。
所幸的是,鍾青葉很快就發現了自己這種反常並且迅速停止,仰頭看著已經走到她面前的齊墨,蹙眉道:「帶我來這裡……啊!」
鍾青葉的話還沒說完,齊墨突然一把抓住了她兩隻手腕,五指十分利索的卸掉她手腕上反綁的匕首,速度之快鍾青葉甚至還來不及反應。
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手腕內側的四把匕首已經到了齊墨的手裡,隨手一揚,匕首在半空劃出優美的弧線遠遠而去,險些砸到花架上精美的裝飾物。
「齊墨,你做什麼?」鍾青葉忍不住蹙眉,不悅的看著他,好端端的幹嘛卸掉她的匕首?他想做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麼?」齊墨一步欺近她,伸手一撈,手臂從鍾青葉的腋下穿過,瞬間將她纖細的腰身牢牢禁錮在臂彎間。伸手一扯,兩人的身體瞬間壓緊。
「什麼真的假的?」鍾青葉並不抗拒齊墨的擁抱,畢竟是現代,摟摟抱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她只覺得齊墨的手臂僵硬,緊緊圈著她,甚至到了有些難以呼吸的地步。
她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蹙眉道:「你幹嘛?我這樣很難受。」
「我問你,你說的是真的嗎?」齊墨就當沒聽見她的話,聲音一下子低了好幾個溫度,本來就陰冷的聲音變得更加冷酷,危險的氣息毫無隱瞞的從瞇縫的眼神中洩露而出。
「什麼真的假的,你到底在說什麼?」鍾青葉怎麼也推不開他的手,畢竟兩人的力氣根本不成正比,努力的幾下非但沒有推開,反而刺激的齊墨將手臂圈的更緊。
齊墨冷哼一聲,心中認定她是在裝傻。不說沒關係,他只需要事實證明。
懷中緊摟的身體纖細而瘦弱,彷彿一不小心就會破碎的玻璃娃娃,那張小臉上的表情卻偏生的倔強,又黑又大的瞳孔裡滿是靈魂的桀驁氣息。猶如一隻小豹子,渾身野味難馴,不叫人討厭,反而生出一種本能衝動。
想要馴服她,想要佔有她,想要打敗她……
這種本能的衝動,在齊墨的眼裡就是身體的火熱,緣自身體、乃至靈魂最深處的渴望,一種難以抗拒的慾望。
他想要她!
剛才,他親耳聽見她對紫鷹說,「我對你們的王爺,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說的那麼漫不經心,彷彿是根本就無關緊要的事。卻是又是那麼堅定的,一字一頓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蔓延出來的想法。
齊墨不明白,為什麼那麼一刻,他的胸口會有尖銳的刺痛。
簡直就像一把尖刀,在胸口一下一下剜著,傷口深刻,鮮血淋漓。
齊墨不懂如何去解釋這種疼痛,他只知道他痛了,那麼就要用點什麼手段來停止這種疼痛,甚至,讓害他疼痛的人,比他更痛。
一點興趣沒有麼?
沒關係,他會用自己的辦法告訴她,他會讓她記得,獨屬於齊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