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成功的阻止了鍾青葉的腳步。
屋子裡的抽氣聲響的有些離譜,沒有敢懷疑睿王爺話裡的真實性,鍾青葉緩緩轉過身子,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那些人也與她對視,目光裡的驚懼顯而易見,甚至帶了怨懟,狠狠的看著她,一轉眼,又低下頭去。
這些人裡面,有她的親生父母、哥哥、嫂嫂、弟弟、妹妹、甚至才幾歲的侄兒侄女,可是沒有一個人給她一個好看的眼色。也對,要殺他們的是齊墨,可是這件事卻是由她而起,她是牽連整個家族的禍害。
鍾青葉冷冷的笑了。
轉身,少女的腳步堅定而沉重,連同她舞動如同鮮血的紅袍,冷的沒有一絲情緒。 「如果你想殺,儘管殺好了,但是我保證,你也活不過明夜。齊墨,我鍾青葉也不說大話。」
輕輕的腳步,她已經跨出了門。
所有人都愣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鍾青葉會如此不受威脅,哪怕被人捏在手裡的,是她的血脈至親!
背後,齊墨的雙手幾乎擰出水來。
風瑾意味深長的看了一樣齊墨,轉身而去。
人群中,一個男子幾乎咬碎了牙,狠狠的瞪著鍾青葉離開的腳步,突然從地上站起來,箭步追了出去。
「鍾青葉,你給我站住!」背後傳來的滔天怒吼,鍾青葉分明聽得清楚,腳步一頓,她瞇著眼睛轉過頭來。
呼呼的風聲迎面而來,風瑾的眼眸一瞬間瞪大,相距太遠,他根本來不及相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耳光朝鍾青葉的臉頰扇去。
鍾青葉十分淡定的架住男人的手,更加淡定的問道:「你幹什麼?」
男人與鍾青葉有幾分相像,估計也是直系親屬一類的,要不是看在這一點,在他動手的那一剎,鍾青葉隨隨便便就能想出幾十個法子廢了他。
而此刻,這男人的臉上怒火滔天,一雙狹長的眸子幾乎噴出火來,怨懟的看著鍾青葉,咆哮道:「鍾青葉,你的心腸到底是什麼做的?睿王是因為你才遷怒鍾家的,你覺得你一點責任都沒有麼?」
「沒有。」鍾青葉倒是回答的相當爽快,一把推開男人的手,看著他受力不住的踉蹌後退,瞇縫著眼睛淡漠道:「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麼責任。」
「你!……」男人絕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麼說,一時間憤怒到語塞,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我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你、鍾家、甚至這個世界,對我而言都是陌生、沒有任何的感情的。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東西而委屈自己呢?」鍾青葉緩步上前,湊到男人面前,往日剔透如水晶的眸子不知何時已經凝固了似千古寒冰的冷意,直勾勾的盯著男人,冷笑道:「你說對麼?」
被鍾青葉用這樣的目光看著,男人只覺得猶如寒刀刺骨劃過,冷意駭人,他不由自主的後退,鍾青葉反倒自己退了回去。
「前幾天,我被人吊在火場裡,差點死了,並因此失去了所有記憶,這件事你不會不知道。」鍾青葉看著遙遙走過來的風瑾,聲音平靜卻如同暴風雨前讓人壓抑的海面:「別以為我忘了,在這件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整個鐘家都是我的敵人。」
男人一愣,在他們身後的風瑾也愣住了,消化了一會,男人突然驚駭的大叫。
「你…你懷疑……」
「我懷疑,就是鍾家,我的親人動的手。」
風突然間大起來,捲動昨年枯萎的黃葉凌亂飄飛,少女的衣袂鮮艷如血,連同她漆黑的發,在半空舞出妖媚凌厲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