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扔下那張沒用的白紙離開,此後三天,整個鐘家籠罩在濃濃的不安中,原因來源是鍾家的老爺和夫人,兩個人都被嚇的不輕,一個王爺在自己家裡受了傷,雖然沒有當場發飆,但是會有什麼後續的報復,卻是誰也不能預料的。
畢竟在這皇權至上的時代,要殺一個人和要滅一個家族,對於有錢有勢又有才的人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難事。
所以,鍾家二老是日日夜夜的吊著心,做什麼都膽戰心驚,鬱鬱寡歡,又畏懼齊墨閻羅的外號,不敢上門賠罪,派出去的人也無一例外的無功而返,越是如此鍾家二老就越是肯定睿王不肯原諒他們,如此的惡性循環下,整個鐘家烏煙瘴氣,連說話都是膽戰心驚的。
北齊天翔歷六年,二月十五日,齊墨從鍾家「負傷」而去的第四天,清晨辰時。
鍾家的大門剛剛被打開,一連串的敲鑼打鼓聲便直勾勾的刺入耳膜,睡眼朦朧的僕人揉著眼睛從大門裡探出頭來看,一瞬間,下巴落了一地。
很多年後,目睹過那一盛況的人依然記憶猶新,你若硬要他說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大概只能告訴你,他看到財神爺下凡了。
數不盡的金銀珠寶,什麼琉璃寶塔、珍珠玉串、翡翠合歡樹、鏤金八寶屏……各式各樣種類繁多,一樣樣精緻璀璨、美輪美奐,其中超過九層的東西一般人見都沒見過,更別提叫出名字,但是那用金絲軟榻抬著的九座金山,倒是成功的把圍觀人群的眼睛閃的黑花一片。
金子!純粹的金子!巴掌大的一塊塊厚重金條,像沒用的磚頭一樣堆成了璀璨的金山,共分九座,一百多個人抬著,吹鑼打鼓異常囂張的從鬧市走過。所到之處鴉雀無聲,平凡的百姓不認識那些奇珍異寶,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九座金山,一瞬間,吞口水的聲音響的就像悶雷。
隊伍綿延不盡,直接從睿王府連到了鍾家府邸,放眼望去一片寶光燦爛,刺得人眼睛發疼,半個京陽城的交通直接堵塞,行走困難。
沒有人敢說話,明明所有人都看著金山移不開眼,卻沒有人敢動一絲貪念,即便這群隊伍看上去一個守衛也沒有。
這僅僅是因為,這是睿王府的隊伍,隸屬於王府中那個頭戴鐵面的閻羅王爺。
鍾家早已經沸騰了,沒有人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也沒有人有心思去計算這些,所有人的眼裡只能看到無數的珍寶隨地擺放,猶如垃圾。鍾家二老驚恐的連鞋子都沒穿就直接跑了出來,一看到這情景,整個人都木掉了。
一頂紫金蟠龍軟轎,悄無聲息的穿過若多的珍寶,態度隨意的好似身邊的全是一些沒用的雜花野草,連抬轎子的奴才都不看一眼,就這麼靜靜的,走到了正門前,緩緩停下。
隨後,轎子被抬起後腳,紫金鑲嵌的簾幕被一隻手掀起一角,所有的人莫名其妙的屏住呼吸,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只露出一截的手。
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僅僅看一隻手,便能領略到其主人的絕世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