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柳:奶奶的,要不是看黎戈的面子,我今天非教訓蘇琳娜不可,敢損老娘的人。
范劍臣:老娘的人?
楊 柳:……,上學的時候,你不是做過我的跟班嗎?
范劍臣:呵,那時候挺好的,嘿嘿。
楊 柳:我說你怎麼一點脾氣也沒有,讓女人損了還笑得出來,你不會是對她還餘情未了吧?
范劍臣:嘿嘿……
楊 柳:你這是什麼意思?噓……後邊怎麼有人跟著咱們?
范劍臣:已經跟了咱們兩條街了。
楊 柳:你怎麼不早說?
臨近午夜,雖然是春末,可還是寒冷,巷子裡的燈光將地面映照的泛著青色,隱約的感覺到後面有腳步聲跟來,楊柳的家在市郊,為了工作方便,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正好和范劍臣租的房子是前後院,所以回家總是要走這一條長長的巷子。
楊柳拉起范劍臣的手快速的向前跑,可是她這一跑倒驚動了後面的那些人,忽拉的追上來六七個男人將他們圍住。
「你們要幹嘛。」楊柳警惕地問著,看這幾個男人的穿衣打扮並不像是街頭混混小毛賊之類的。
「跟你沒關係,讓他和我們走一趟。」其中一個年齡稍大點指著楊柳身後的范劍臣說。
「我說了我不去,你們還纏著我幹什麼?」范劍臣躲到楊柳的身後。
楊柳腦袋嗡的一聲,扭頭小聲問他:「你得罪什麼人了啊?」這小子平常老老實實,說話的語言都挑最沒殺傷力的說,能得罪什麼人,難道?楊柳只能想到他犯了桃花,現在范劍臣能讓人惦記的,也就是這張臉了,靠的,長的帥有什麼好。
范劍臣不說話,還往楊柳身後縮著,一米八幾的個子縮到女人身後,看著有些滑稽,剛才說話的男人眼中滑過無奈與失望,不過想到老大交待的那句話,只要不弄傷臉,打斷條腿拖回來也沒關係。真是對不住了,他想著,黑道人特有的煞氣浮現,喊著:「你今天最好痛快的跟我走,免得皮肉受苦。」
他一揮手,身後的幾個人直接衝了過來,范劍臣嚇的還沒等喊出媽呀這兩字,已經有人替他喊了出來。
第一個伸手來抓范劍臣的人已經手抱著胳膊倒在地上哎呀媽呀的,另外幾個人看楊柳出手,本以為是女人,沒有太大意,沒想到楊柳把長髮往挽了起來,把手中的包扔給范劍臣,然後下面的一幕就是以范劍臣王曉光為首的這些男生最膽戰心驚的情節。
范劍臣抱著頭蹲在地上,通過牆上的影子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姿正上下翻飛著,而其餘的影子像是葉子般東倒西歪。
最後身邊倒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范劍臣顫抖著回頭,那個帶頭的人看著范劍臣,默默無語兩眼淚,范劍臣與他對視著,最後捂上了自己的眼睛,那個人沒想到他竟然見死不救,急火攻心,硬是吐出一口血來。
楊柳漂亮的收勢,地上已經躺了一幫人哭爹喊娘,她扭了扭腰,踢了踢腿,輕蔑地對他們說:「就這兩下子還出來混,我告訴你們,再敢來找范劍臣的麻煩,我就讓你們滿地找自己的零件。」
說完回身,看到范劍臣還哆索著蹲在地上,走過去擰起他的耳朵讓他站起來說:「你是不是男人啊,女人打架的時候你不幫忙,至少也站在旁邊加個油吧。」
「……」
范劍臣揉著耳朵,不敢在看地上的各種『挺屍』,急忙追上了前面的人,寧靜的午夜,『挺屍』們聽到了這樣的一段對話。
「飯飯,我剛才是不是挺不淑女的。」某人突然扭捏。
「還,還好,我知道你發火了,沒傷到自己吧。」
「沒有啦,人家好久沒打架,生疏了,只是稍微抻下筋骨。」
「……」
身後,剛剛有力氣爬起來的『挺屍』們被某人極為惋惜的一句稍微抻下筋骨給震撼的又一次集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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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海浪拍打著岩石,遠處的黑漆漆的海平面上,唯一點亮的就是一座領航燈,記得曾經,每個午夜夢醒時,總會有一個高挑的身影倚在窗前,看著那座燈塔愣神,眼睛空洞的像是沒有靈魂的娃娃。那時雷揚總感覺她下一秒就會從這個窗戶跳下去,回到海裡變成美人魚,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
終究,他沒有關住她。
『叭……』房間的燈被打開,大標看到坐在平台上獨自喝酒的雷揚,不免的一怔,道歉著說:「對不起雷少,我沒想到你在這間房,我在下面看窗子沒關,就上來了。」
「沒關係,出去吧。」雷揚輕聲開口,大標錯愕,平日飛揚跋扈的人突然變的深沉平靜,轉爾他心中明瞭,少爺又想起了那個女人。已經很多年了,少爺養成了這個習慣,每年的春末都會來海邊別墅住上幾天,這幾天的少爺像是一個丟失糖果的孩子,在這座別墅裡一遍遍回憶著甜美的記憶。
他輕歎一聲,走出去,關上了燈,輕輕的掩上了門。
雷揚拿起高腳杯,又倒了酒進去,抵在唇邊又是一飲而盡,他靠在落地窗邊,扭頭看著這個房間,梳妝台上,一套高檔的化妝品依然保持完好,只有檯面上零散地放著幾枚漂亮的髮夾,讓人能看出來有戴過的痕跡,旁邊的床上,依稀想像出她沉睡著躺在上面的樣子,只有那時的她會露出一點他期盼的笑容吧,雖然那時出現在她夢裡的是叫星冉的名字。
如果因為她的弟弟,恐怕這輩子都得到不她,她罵過他卑鄙,罵過他不是人,可笑,她罵人就會這五個字。雷揚本來就卑鄙,本來就不是人,10歲的時候,他就不想當人了,他覺得弱者是可恥的,一個人只有強大,被人忌憚才是成功的。
現在,他有了別人想都不敢想的勢利和成就,身邊有著無數女人想依附他,給他生孩子,可他想一想都噁心,他的心裡只有叔父和弟弟,而女人,除了待他如親子的嬸娘外,能扯上愛情這兩個字的,只有曾經在這個別墅住過的女人。
『叭』他摔碎了手中的玻璃杯,眼角又冷硬起來,喃喃自語著:「許倩,你真是行啊,跑的一乾二淨,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