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劍臣在學校食堂吃了飯,就直接打車去楓林河畔,田新的新房已經開始了裝修,牆面和棚頂都已經完工,他走進新房時,幾個裝修工人在忙活著,卻不見畢崇宇的人影,一個工人告訴他,說畢崇宇的女朋友來了,兩人去了樓梯那邊。
其實不想打擾他們,可是范劍臣還有些著急,於是找到了樓梯間,還沒推開樓梯間的門,就聽到了畢崇宇的聲音,很生氣的樣子在數落著人:「你聽不懂我話啊,我說和你分手就是分手。」
他和那個年輕的女孩分手了,范劍臣感到好笑,前幾天看到他們如膠似漆的,這時,他女友的聲音響起,范劍臣卻聽著與上次見到的女孩聲音不同。
「崇宇,我在深圳陪你待了兩年,我們家裡人以為我們回來就能結婚的,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女生委屈地說著。
原來是畢崇宇口中那個軟弱的一無是處的女朋友,范劍臣站在門外。
畢崇宇明顯的被激怒了:「兩年又怎樣,法律有規定認識兩年以上的男女朋友就得結婚嗎?在深圳那是沒人給我洗衣服做飯,我才和你處到現在,就你這性格,我壓根就不喜歡。」
他說話直白而又傷人,范劍臣聽著都已經氣憤不已,突然覺得同樣是花心的人,但同樣讓他看不慣的王曉光都比這個畢崇宇要厚道的多。
「哭什麼哭!我最煩你這樣了,分了吧,對咱倆都好。」畢崇宇不耐煩地說著。
「畢崇宇。」范劍臣忍無可忍的推開安全門,要打斷他的話,解決了自己的事,隨他在這處理自己的私事。
聽到有人喊自己,畢崇宇側身回頭,走進來的范劍臣正好看到了他對面的女友,瞬間愣住了,面前這個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長卷髮披肩,穿著米色風衣,尖下頜大眼睛,掛著一臉淚水的女人竟是他六年沒有聯繫的同學——楊柳。
「楊柳??」范劍臣實在不敢相信當年那個風風火火的假小子楊柳,現在竟然是這般林妹妹的模樣。
楊柳睜大眼睛,仔細的辯認著眼前這個突然叫出自己名字的人,遲疑地說:「你是……飯飯。」
范劍臣笑了,可以又突然板起了臉,斜瞥向畢崇宇說:「她原來就是你口中那個一無是處想甩掉的女朋友啊。」
看他們認識,畢崇宇還沒意識到范劍臣的氣場在變,口無遮攔地說:「是啊,原來你們是同學啊,就她這樣在上學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受得了,軟骨頭一個,婆婆媽媽的,煩死人了,你說我能不甩她嗎?」
「夠了,請你不要在侮辱我的同學了。」范劍臣突然冷下臉來說:「你沒有資格說她。」
畢崇宇笑容凝住,沒想到他會生氣,意外地說:「怎,怎,怎麼地?」
「你說她軟弱,我真的難以相信你會是她的男朋友,你聽她說起過過去嗎?你瞭解過她的曾經嗎?在你眼裡她只是兩年來給你洗衣服做飯的女傭是不是!」范劍臣冷凜地說著。
楊柳驚詫地看著他,范劍臣繼續對畢崇宇說:「我不知道你和楊柳之間的故事,但聽你說這些話,我就能想到你對楊柳根本沒有真正瞭解過。你說她軟弱,你知道她在高中的時候,可以在學校有名的壞學生面前救助被欺負的同學嗎,你說她愛哭,你知道她在省高中武術比賽上為了替學校奪得榮譽,明明腳被傷了還堅持上場比賽,被對手踢到傷腳都沒流一滴眼淚,這些你知道嗎?
「什麼?你會武術?」換成畢崇宇驚訝了,看向楊柳,她氣憤的把臉扭到一邊,眼淚又溢了出來。
「你,你原來連這個都不知道,她是靠著武術才被研高特招的,你竟然不知道,即然這麼不關心她,分手真是對了,不過我告訴你,是你自己負她在先,你沒有資格侮辱她。」
「范先生,你也沒有資格說我吧。」畢崇宇臉上有點掛不住。
「我有,做為你們公司的客戶,我有權利要求為我服務的工作人員具備起碼的道德素質。」范劍臣語氣很冷。
畢崇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對楊柳說:「楊柳,行,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你饒了我吧,咱倆好聚好散。」說完,看也不看她,繞過范劍臣,推開門走了出去。
「崇宇!」楊柳躊躇著,還想去追。
范劍臣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說:「別去追,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留戀。」
楊柳腳步停下來,可是眼淚又再次奪眶而出,手捂著臉哭了起來,范劍臣一掃而才的冷凜,手足無措地說:「你哭什麼啊?你真的是楊柳嗎?我沒認錯人吧。」
高中畢業,楊柳考到了遙遠的海南,因為家裡條件一般,所以不怎麼回濱江。自然同學們從高中畢業一直沒有見過面,但范劍臣的印象裡,她就是那個風風火火,像個假小子,會和王曉光打的不可開交的武術高手楊柳,而現在面前的她,相差十萬八千里。
「別哭了,楊柳。」范劍臣並不像田新和王曉光那樣能說會道,哄女孩子壓根屬於外行。
楊柳抹著眼淚,想忍住淚水可還是無能無力,索性,她蹲下身來,頭埋在胳膊中放聲的大哭起來。
高中以前,一直像個假小子的她才發現進了大學之後,這樣的女生是學校的異類,沒有男生會喜歡她,甚至學校裡有人說著她是個人妖。所以楊柳再也不練武術,留起了長髮,開始學會著做個小女人,她覺得這樣就會有人喜歡她了。後來在深圳工作認識了畢崇宇,在同鄉的圈子裡,搞設計,健談的畢崇宇吸引了她。為了留住他的心,她更是學著做一個好女孩,體貼、溫柔,百依百順,最近她也知道畢崇宇有了別的女孩,她以為憑兩年的感情能挽回這段感情,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被嫌惡拋棄的下場。
把所有的不快和委屈都隨著眼淚流了出來,范劍臣一直站在她旁邊,有點窘迫,掏出紙巾遞給她,卻被她一手打開,力道有點大,范劍臣卻沒覺得疼,他笑了,覺得高中時的楊柳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