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坐在長廊的台階上,盡可能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想那些恐怖的場面。
「小蓮,你坐在這裡幹什麼?」可能是小蓮太出神了,就連郝青走過來了都不知道。
「啊,老爺。」小蓮看見郝青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嚇她一大跳。
「小蓮,你這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郝青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
「夫人呢,她沒跟你一起?」
「哦,夫人在房間裡,我準備去給她弄點好吃的。」
「那你快去吧。」
「是,老爺。」小蓮拍拍胸口,一溜煙的跑了。
郝青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發現雅琴一個人坐在床沿上出神,臉上還有淚水流過的痕跡。
「雅琴。」郝青輕聲的喊道。
「啊。」雅琴驚慌的喊道。「哦,是老爺來了。」
「雅琴,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小蓮一樣,一驚一乍的。」郝青道。
「哦,老爺,我沒事的。」
「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小蓮,我去找她。」
「老爺,不是的,是我想起了些傷心的事情,所以就忍不住哭了,跟小蓮沒關係的。」雅琴急忙解釋道。
「什麼傷心的事情,能跟我說說嗎?」
「哦,現在沒事了,沒事了,老爺,今天你去哪裡了。」
「哦,我去外面看了幾個朋友。」其實郝青今天心情也不好,因為這天是他奉命監斬淮香樓和尚書府的人,因為自己不忍心看到那樣的場面,所以就請了假,一個人在酒樓裡面喝悶酒,直到過了午時,敖彥監斬完畢後才回府中。
「郝大哥。」雅琴突然撲在郝青的懷裡哭了起來。
「雅琴,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郝青道。
「郝大哥,我看見劉媽媽了。」雅琴哭道。
「噓,這話要小聲點,不要讓別人聽見了。你今天去菜市口了?」郝青叮囑道。
「嗯。」雅琴哭道。
「你去那裡幹嘛,我不是叮囑過小蓮,讓你這幾天不要出去嗎,她怎麼連我的話也不聽了,看來我得好好的管教一下才行。」郝青道。
「郝大哥,這不關小蓮的事情,是我一個人在家裡悶的慌,所以才讓小蓮陪我出去的。」雅琴道。
「你啊,就知道護著別人,你出去逛逛也沒什麼,可是你為什麼要去菜市口啊,那裡是朝廷處置犯人的地方,你去那裡多不吉利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是在路上聽人家說淮香樓的人都要被斬了,所以我才跟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麼說你都看見了。」
「嗯,劉媽媽死的時候,還大聲的喊著冤枉,郝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雅琴,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問了,你就當沒有這個淮香樓,當自己從不認識劉媽媽好了,知道嗎。」
「郝大哥,這怎麼能說忘就忘了呢,雖然劉媽媽有千萬個不是,但雅琴也知道她是沒那個膽量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啊。」
「雅琴,這麼跟你說吧,其實今天本來是我同太尉一起去監斬的,但是我也不忍心看著他們被砍頭,所以就向陛下請了假。」
「郝大哥,你也認為劉媽媽是冤枉的是不是?」
「雅琴,我當然是知道劉媽媽是冤枉的,可是。」
「郝大哥,既然你知道她們是冤枉的,那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啊,為什麼不替她們伸冤。」
「雅琴,淮香樓的人是一定要死的,我也幫不了他們,因為這是陛下是旨意,誰都不能違抗,你說,我還怎麼給她們伸冤啊。」
「郝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劉媽媽她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陛下,使得陛下一定要她們的命。」
「雅琴,我可以跟你說,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了,這事情千萬不能說出去,對小蓮也不能說,對任何人都不能說,因為你說了,我們將軍府可能就要跟尚書府一樣,遭受滅門之災了。」
「郝大哥,那你還是不要說了吧,我怕我做夢的時候會說出來。」
「雅琴,劉媽媽已經死了,就讓這一切都過去吧,你也不在是以前那個雅琴了,你現在是丞相的義女,是我的妻子,你跟那個淮香樓沒有一點關係,知道了嗎。」
「嗯,郝大哥,我知道了。」
入夜後,兩人睡在床上,都為同一件事情而睡不著,他們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的。
「郝大哥,你睡了嗎?」
「沒有,有點睡不著。」
「郝大哥,我現在一閉眼就想起劉媽媽慘死的樣子。」
「傻瓜,不要去想了。」
「郝大哥,我想替劉媽媽和淮香樓的幾個姐妹收屍行嗎?」
「雅琴,不是我心狠,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能去做,太危險了。」
「郝大哥,為什麼不行啊,現在劉媽媽她們又沒有親人幫她們收屍,我去怎麼就不行呢,這就算是我替劉媽媽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
「雅琴,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這件事情我們真的不能做。」郝青把菜市口被砍犯人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下。
原來,那些在菜市口被砍的犯人,按照規定,屍體必須放在原地三天,如果三天後,屍體沒有人來認領,那就會有人在某個固定的地方挖一大坑,把這些屍體都埋在一個坑裡,這樣做的目的,是引那些漏網的共犯出來。如果這個時候雅琴去替她們收屍,那她很有可能會當成共犯而抓起來,郝青當然不可能讓她這樣做了。
雅琴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後,就不說話了,自己不能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