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初醒已千年,
凌亂羅衫,
料峭風寒。
放眼難覓舊衣冠,
疑真疑幻,
如夢如煙,
看朱成碧心迷亂。
莫問生前,
但惜因緣,
魂無歸處為情牽。
貪戀人間,
不羨神仙。
落日的餘暉照在神界天宮,處處金光閃閃,十分耀眼,令人不敢直視。
金甲戰神上官銘站在沁園宮的院子裡,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都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院子不是很大,各種物品的擺設錯落有序,兩旁的桂花樹撒發出迷人的芳香,上官銘深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他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心情卻是複雜的很,眼睛一直朝沁園宮裡面搜尋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最終他把目光落在一個女子身上,他臉上露出了讓人難以查覺的笑容。那女子正坐著小凳上,手裡拿著針線,繡著花呢,她繡的太投入了,絲毫不覺得外面有人正在看著她。那女子年紀約二十歲,烏雲疊鬢,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腰柳,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裡嫦娥離玉闕。少女啟朱,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團和氣,轉秋波如雙彎鳳目,眼角里送的是嬌滴滴萬種風情。過了會,她好像有所感應似的也朝外面看了下,她看見了他,她對他笑了下,那個笑容是多麼的迷人啊。上官銘看得都醉了,他快步走了進去。
「雪兒,繡什麼呢,繡的那麼專心,我在外面站那麼久你都不知道。」上官銘邊說邊把雙手放在慕容雪的香肩上,俯下身來低頭吻著她的秀髮。慕容雪並不回答他,自顧自的繼續繡著。
「雪兒,我看看,哦,是一對鴛鴦呀。」上官銘笑道。
「鴛鴦在人間代表愛情,表示一對戀人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慕容雪看著上官銘說道,清澈的眸子折射出對上官銘的炙熱的愛戀。
「是啊,但那只是在凡間而已,凡人可以有愛情,但我們神界是不能有愛情的」上官銘說道。
慕容雪並不理會這些,她依然繡著她喜歡的鴛鴦,就算那是個無法期待的美好願望。
自從三千年前諸神大戰,上官銘所在的神族和帝俊所帶領的魔族為爭天庭之位鬥得不可開交,上官銘雖說表現勇猛屢立戰功,卻也受傷不小,特別是與帝俊一戰,差點就元神散盡,連神仙都做不成了。事後天帝東王公為了表彰他的功績特賜封他為金甲戰神,並賜予一身的神兵利器,只見他頭戴紫金沖天冠,身披細鎖黃金甲,腳踏祥雲乾坤履,手執盤古方天戟,整個人顯得英姿勃發,簡直羨煞旁人。這樣樣兵器裝備都是天庭中的上等神兵,單說這盤古方天戟就為先天神器,相傳是盤古開天時,為了防止天地重新融合,於是腳踏地頭頂天硬是把天地分開,盤古感覺有些吃力,所以就造出了這柄方天戟,這方天戟可長可短,重達三萬六千斤,威力可使日月蒙塵,天下無光。盤古手持方天戟站立,身軀越長越高,方天戟也隨著伸長以頂住天地,最後天地不再繼續上下分開時,盤古也最終力竭而亡,盤古的身軀各部位也化作各路神魔鬼怪,成為大荒中的第一批原住民。他的開天神斧最後不知所蹤,有人說是落到了凡間,因為這次諸神大戰時,上陣的神器不下十件,但沒人看見有人使用開天神斧。而盤古方天戟也被三清所得,最後轉給天帝東王公,東王公又將這件先天神器賜予上官銘,自然令其他眾仙艷羨不已,卻又無話可說。這次戰鬥雙方都損失巨大,最後東王公所率領的神族以微弱優勢取得最後的勝利,並且又有三聖和三清的表面支持所以最終坐鎮天宮,東王公也被尊稱為天帝。帝俊最後也只能帶著他的部屬偏居太陽星,這是後話,以後章節會詳細說明。
諸神大戰期間,上官銘每次受傷後都會去沁園宮治傷,但那時去的並不只是他一人,因為那時沁園宮是屬於後方專門為受傷的天將們療傷的,而且負責為天將們療傷的也不只是慕容雪一人,而是西王母下屬采桃七仙女和瑤池七仙女共十四位仙女。慕容雪就屬於采桃七仙女中一位,排第六位,采桃七仙女分別是淳於琳,歐陽淑穎,東方蓉,樂正玲琴,南門雨萌,慕容雪,閭丘婉兒各個生的美艷動人,傾國傾城。只是因緣巧合,每次上官銘受傷後,給他治療的都是慕容雪,這樣兩人就很熟悉了,所以以後每次上官銘受傷後都只找慕容雪治療,慕容雪也非常樂意,一來二去,日久生情,兩人竟有點戀戀不捨了。待戰事平定後,天宮一切平和再無紛爭,上官銘也不可能再到沁園宮找慕容雪療傷了。沁園宮撤掉了療傷的功用,只供慕容雪單獨居住。
這以後,沁園宮就開始變得冷冷清清的,和以前熱鬧的景象相比現在則顯得特別孤寂了。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慕容雪才學著繡花來打發無聊的時間,有時繡著繡著就會想起以前那個經常來找自己療傷的上官銘,一想起上官銘,慕容雪就會感到莫名的欣喜,臉上還會泛起紅暈,感覺燒的厲害,但她又很喜歡這種感覺。慕容雪與閭丘婉兒相處的最好,隔段時間閭丘婉兒也會來沁園宮和慕容雪聊聊天,並互相討論下近段時間各自的刺繡心得。就在上一次的蟠桃大會上,慕容雪看見上官銘坐在那裡,她偷偷的瞟了他幾眼,她發現上官銘也正在看她,兩人四目相對,很快又各自把視線移開。就那時刻慕容雪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厲害,好像都要蹦出來似的。
蟠桃大會結束後,慕容雪回到沁園宮,繼續繡她沒有完成的,但繡來繡去她都看不出自己繡的是什麼東西,或許是心不在焉把以前繡的思路給打亂了。慕容雪放下手中的針線,朝外面看去,只見上官銘朝自己的沁園宮走來,他來了,但他來幹什麼呢,慕容雪只感到自己有些激動,但她又使自己平靜了下來,迎了過去,自己可不能在上官銘面前丟臉,慕容雪告訴自己。
「你好,我叫上官銘,今天特意來感謝你,感謝你多次給我療傷。還不知道仙女姐姐怎麼稱呼?」上官銘對慕容雪說道。雖然他自己也感覺到這個理由太牽強了,畢竟都過去一千多年了,你現在才來感謝,不是太沒誠意了嗎,但除了這些,上官銘實在是想不出有其他什麼更好的開場白了,要知道上官銘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比較難以表達的,雖然他在其他人面前可以說的條條是道,口若懸河。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慕容雪聽見上官銘的開場白突然想笑出來,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她說過要自己不能在上官銘面前丟臉的。只是拿千年前的事情當做現在的開場白未免也太缺乏新意了。
「你就是金甲戰神上官銘,千年前的諸神大戰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雖然每次都給你療傷,但迫於天庭的規矩未敢多言,原來我每次為赫赫有名的金甲戰神療傷我都不知道,這真是鬧了笑話了,我叫慕容雪,你可以叫我雪兒。」慕容雪有些激動。
「哪裡,都是天庭的朋友胡亂喊的,雖然天帝已經封我為金甲戰神,但我實在愧不敢當,而且我神族的人都是出力抗爭的,只是每個人的分工不同,我運氣好點可以直接和魔族的主力抗爭,實在不敢貪功,況且要不是你傾心治療,恐怕我現在都不可能在站在這同你說話了,所以說句恭維的話,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上官銘說道,臉上始終微笑著。
雖然明知是謙恭之詞,但也說的在理,聽了也不會讓人覺得反感,慕容雪頃刻間對上官銘充滿好感,覺得他除了本領高強外,性格卻是這麼溫和,讓人覺得儒雅實足,完全不像一個只懂爭強好勝的武夫。
「對不起,只光顧著說話了,看讓你在這站了半天,如果沒什麼事情就進來坐下吧。」慕容雪邊說邊把上官銘迎進沁園宮。
在諸神大戰時,因為療傷的緣故,上宮銘也進過沁園宮不少次,但那時沁園宮是後方負責療傷的地方,當時人非常多,甚至顯得有些擁擠,所以以前對這絲毫沒留下什麼記憶,當然,唯一的記憶就是慕容雪了。但現在進來時就感覺好像是另外一個地方了,首先院子就顯得和以往不一樣,多了兩排桂花樹,收拾的緊緊有條,錯落有序,讓人看了心情就非常好。進入沁園宮,首先到的是客廳,並無多少東西,桌上擺了一個花瓶,裡面的鮮花正含苞欲放,香氣溢滿真個沁園宮,桌子周圍擺了幾把竹椅。上官銘注意到桌上的刺繡,拿起來看了下,說道:「雪兒,閒暇也還繡花。」慕容雪有些後悔剛才沒把這個藏起來,如今這麼難看的刺繡居然讓他看到了,豈不丟死人了。「繡的不好,讓你見笑了。」說完從上官銘手裡拿回刺繡。
「哪裡,我看就蠻好的,以後多繡幾下,一定可以繡的比織女的還好。」上官銘道。
「織女可是我們天庭第一刺繡高手,王母娘娘的刺繡都是她繡的。雪兒可不敢跟她比刺繡。雪兒也只是閒時繡繡,打發時間而已,現在沁園宮冷冷清清的,只有我一人,要不真要悶死了。」慕容雪有些抱怨道。
「雪兒,那要不以後我經常來陪你,這樣你就不會覺得無聊寂寞啦。」上官銘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好啊,好啊。」慕容雪不經意間話以說出口,而後又感覺不妥,要是上官銘真的經常過來,自己確實是不會寂寞無聊,但天庭眾多的神仙不免說三道四,要是讓天帝和王母知道了,那還得了。不僅自己受罰還要連累上官銘,這是自己萬萬做不到的。
上官銘或許猜到了慕容雪的顧忌,所以也不說話了。兩人就這樣相互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不知不覺上官銘已經在這很長時間了,夕陽照在沁園宮上,把整個沁園宮照的金光閃閃,讓人陶醉。
「雪兒,我要走了。以後我還會過來的,你歡迎我過來嗎。」上官銘注視著慕容雪,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覆。
「哦。」慕容雪哦了一下就沒有在說話了,只是怔怔的看著上官銘。
上官銘起身離開,並在慕容雪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就出了沁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