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日便是我們成親的大喜日子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剛走到庭園,柳夢琴便迎面奔了上來,喜形於色地拉著他,眉間笑意怎麼也掩不住地顯露了出來。
雖然發生了龍淵帝被刺這樣的大事,但婚期早已定下,並通告了武林,不能輕易取消,所以依舊如期舉行。
慕容秋白面色沉靜,只看著她,微微蹙起了眉。
她會是兇手麼?她會是那樣歹毒之人麼?
他其實真的很不願相信。
柳夢琴也注意到他凝重的表情,唇邊笑意微斂,不解地看著他:「白,怎麼了?為何一直愁眉不展?」
慕容秋白眉蹙的更緊,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夢琴,我送你的玉珮可還在?那是祖傳的玉珮,莫要丟了。」
聽得此話,柳夢琴不由微微變了臉色,眸中閃過一絲銳芒,卻是很快恢復了平靜。
她緩緩鬆開抓著他衣袖的手,輕垂下眼眸,神色有愧道:「對不起白……我前幾天不小心弄丟了玉珮,一直沒有都沒找到,也不知是不是被其他人看見撿走了。我怕你怪我,所以一直未曾對你說……你會不會因此不要我了?」
「真的丟了麼?」慕容秋白目光一緊,看了她許久,卻未曾從她臉上探出絲毫破綻。
柳夢琴抬起眸子,眼中已隱隱有淚花:「白,都是我不好,竟然這麼大意地將如此重要的東西給丟了,我……」
說著她已是哽咽不已,淚水緩緩滑落嬌容。
見她如此,慕容秋白不由心生不忍,輕聲安慰道:「我並未怪你,只是隨口問下罷了,既然丟了那便丟了,沒事的。」
「白!」柳夢琴順勢便撲向他的懷中,淚水更是沾濕了他的衣襟。
慕容秋白輕拍著她的背撫慰著,心中不由暗歎一聲,或許,真是錯怪她了。
而且,成親在即,他亦不希望再演變出什麼岔子。
…………
又到了傍晚時分。
照影一人獨自被關於房中,下人送來了飯菜放在了桌上,只是面對一桌菜餚,照影卻並全然沒有胃口。
一個人吃飯真的是太過孤單。
而孤單的時候,便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心中的那個人。
也不知他何時會再回來,不過,明日似乎便是慕容秋白與柳夢琴成親之時,或許警備會有所放鬆。
正暗自思忖之時,冷不防一陣清朗的笑聲自門外傳來,「照影姑娘一人用飯可會覺得寂寞?不如陸某陪姑娘一道可好?」
照影抬眸看著已然走近桌前逕自坐下的陸少歡,揚眉一笑道:「陸公子前來自是有話要說,又何必拐彎抹角?」
「果真還是瞞不過照影姑娘。」陸少歡悠然地勾著唇,瞇眸看著她,直截問道:「照影姑娘與玉城主是何關係?」
聞言,照影微微怔了怔,臉色不由一變,目光微凜,「為何突然如此問?我與玉城主不過幾面之緣,又能有何關係?」
莫非,他已知道了什麼?!
陸少歡並未回答,只悠悠又道:「若我沒有猜錯,想必玉城主該是照影姑娘的兄長才對。」
輕輕悠悠的一句話,卻如雷擊一般令照影僵住了身子。
她緊抿著唇,神色複雜地看著陸少歡,良久,淡淡一笑道:「倒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既然已被猜出,那便沒什麼再好隱瞞的。
「琉璃珠及父皇身上的毒想必與令兄也脫不了干係。」陸少歡瞇眸看著她,唇角輕揚。
照影也回瞪過去,揚眉冷笑:「你既已知道,又何必還來問我?」
難不成想興師問罪到她身上來?
陸少歡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失笑地解釋道:「照影姑娘莫要誤會,我只是想來求證而已,也想知道令兄究竟打算做什麼?」
照影可以壓下仇恨,但玉香川呢?他掩藏的如此之好,並暗自策劃了這許多陰謀,必是有更大的計劃。
而他,必須阻止玉香川!
照影微一蹙眉,忽而輕輕揚起了唇,一雙美眸笑得像兩道燦亮的新月,反問道:「你以為我會出賣自己的兄長?」
陸少歡輕輕搖頭,卻又微微笑了:「但我相信照影姑娘還是分得清是非之人。」
照影微微冷笑起來,眼色陰鬱而冷漠:「我就是太分得清是非,才會出手救龍淵帝,卻反被誣為兇手。」
雖明白他並未真將她當成真兇,但當時被指證為兇手,被脅迫險些害風月笑有危險,她心中還是極為憤惱的。
陸少歡怔了怔,不由一聲苦笑。
他終於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雖然他是為了引誘真兇上勾才如此說,但到底多少還是對不住她。
無奈,他只得站起身朝她深深作了個揖:「陸某絕計沒有將姑娘當作真兇,一切只是權宜之策,讓姑娘受委屈了。」
照影看著他作揖賠禮的模樣,不由想起曾經在陸府被他懷疑時,他也是這般向她賠罪道歉,唇角不由微微揚起:「陸公子總是行如此大的禮,照影可承受不起。」
頓了頓,她眼神又變得犀利:「不知陸公子可有真兇的眉目了?」
陸少歡輕輕點頭,將玉珮之事說了出來。
「據慕容兄所說,此玉珮應該已贈予柳夢琴,而父皇則是在兇手身上扯下這玉珮,所以兇手極有可能就是柳夢琴。」陸少歡凝眉分析著,卻仍有疑問,「不過,這柳夢琴又為何要行刺父皇?她又怎知曉你的身份?」
雖說她是柳原之女,柳原也曾是江湖上頗有名望之人,但她的行事是著實有些令人懷疑。
照影也輕蹙起了秀眉,沉吟道:「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照理我的身份知曉的人並不多。」
陸少歡皺起了眉頭,看著她目光微閃:「或許,與令兄有關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