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喃喃輕喚著他,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你殺了龍淵帝便足夠了,其他的,又何必再去破壞呢?」
滅他一族的是龍淵帝,此仇報並不為過,但是,其他人卻是無辜的,玉香川所要做的,只會讓更多的無辜人流血,這並不是她所想見到的。
玉香川靜靜看著她,眸光卻是漸漸柔和了下來,不答她的話,只淡淡笑道:「玲瓏,可否再讓為兄抱你一次?」
看著他緩緩伸來的手,照影只是默然,任由他輕輕攬住了身子。
然而,身子卻忽然一麻,軟倒了下去。
她又驚又惱地瞪著玉香川:「哥,你竟對我下蠱?!」
未曾想,他竟然趁她不備對她下了蠱,制住了她的身體。
「玲瓏,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必不會乖乖聽話,但我也不願與你為敵,只能出此下策,莫要怪我。」玉香川抱著她虛軟的身子,眸中流露出了淡淡的憐惜溫和,「此蠱只會制住你的行動三日,三日過後便可自動解除。而過了明日,一切便可成定局。我會在明日之後派人通知風月笑來此帶你離開皇宮,大局已定,既便你再想挽救,也已無用。」
「你究竟要做什麼?!」照影怒目瞪著他,心中驚疑不定。
此時陸少歡在牢中,想找個借口除去他簡直易如反掌,陸少歡一死,這皇位毫無疑問便是由大皇子恭宸王繼承。
而她相信,玉香川必不會讓大皇子一直把持皇位,定還有其他打算。
玉香川只面色平靜地將她抱進了裡屋的床上,目光中有無盡的感情,笑意依舊溫和:「玲瓏,或許我今後的所為會讓你不齒,或許你會恨我這個哥哥,但是,我仍希望你此生能幸福。」
俯首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他轉身便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寂靜的屋中,只有照影一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她微微閉上了雙眼,雙手緊緊握起,驀然坐起身來,睜開眼,眸光清澈雪亮。
若是玉香川還在此,定會驚詫。
她分明已中了蠱毒,怎麼還能行動自如?
其實,照影早在回來之前,便有見玉香川的打算,瞭解兄長的她,自然也事先做了準備。
同為伽藍族人,雖不如玉香川擅長,但對蠱毒她也並不陌生。
也幸好,此蠱並不狠毒,所以僅憑她所帶的解藥還是足以解除。
她有意假裝中蠱,一來為讓玉香川放心,二來也想探聽到他的計劃。
待他一走,她便恢復了行動。
只是,玉香川臨走前所說的那一句話,卻讓她心中百般滋味泛起。
明知後果,為什麼還要去做?!
他是她唯一僅剩的親人了,她其實,並不想恨他的。
她也希望他可以幸福,所以,她不能讓他釀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照影輕輕咬緊了唇,目光雪亮如劍:「哥,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必須阻止你!」
…………
夜晚降臨之時,慕容秋白又來到了靜雪殿,那名黑衣女子早已等在此。
看著她仍舊遮住的面容,他眸光微微一閃,終究只是淡淡一行禮:「姑娘。」
照影輕瞥他一眼,聲音依舊平淡冷漠:「君子劍可都準備好了?」
慕容秋白輕輕點頭,面色平靜:「隨時可以行動。」
照影淡淡一勾唇,走近他身邊,微微一揚手,一張**遞到了他的面前:「戴上它。」
在魔教待了也有幾年,易容之術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
慕容秋白接過面具,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卻終是什麼也沒問。
「時間緊迫,快跟我去養心殿。」照影也不再多與他廢話,行事要緊。
然而,剛欲踏出殿門,一道白影卻驀然出現在門口,擋住了她的去路。
照影看清來人,不由微微一詫:「笑,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風月笑,他微瞇著眸子,緩步走過來,眸光輕掃過照影身後的慕容秋白,瞬時變得冷厲如劍,薄唇輕勾,揚起一抹譏誚的笑:「我若不來,又怎知小影子竟在此私會君子劍?」
因為放不下她,才又悄悄潛入了宮中,卻不料看見的竟是她與慕容秋白在一起的畫面。
沒想到慕容秋白沒有出現在聖月教,卻反而在這,他一心不想讓她與慕容秋白相見,卻還是在他未知的情況下,兩人又碰面了, 尤其是本應對慕容秋白懷有恨意的她竟與慕容秋白如此平和地相處,他的心中實在是不舒服極了!
聞言,照影眼眸卻是一凝,面色微慍,輕斥道:「什麼私會?莫要亂說!」
知道他又犯起了醋意,但是他說的話實在讓她有些惱火。
而慕容秋白見到突然出現的風月笑,也不由驚住,沒想到他墜崖竟還活著,而他叫著那黑衣女子「小影子」,果然,真的是她!
「玲瓏……」一直強壓深埋在心底的名字再次脫口叫了出來,他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似乎都在顫抖。
自從她落崖後,他便將這個名字永遠地封在了心底,不敢去想,不願去想,因為一想,心中便刺痛不已。
照影本正欲向風月笑解釋,卻聽得身後的低喚,不由微微一怔,僵住了身子。
「不要叫我!」她伸手拉下了面紗,沒有回頭,聲音冷如寒冰。
既然已被他知道,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慕容秋白身形微微一顫,看著她纖弱的背影,忍不住伸出手去:「玲瓏,我……」
他知道她對他的恨意,卻無法克制自己波動的情緒。
只是,指尖還未碰觸到她的衣裳,一隻手已然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