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能早一步知道他的目標,我想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躲開,我寧可這被灌注了精魂的神器將我打的魂飛魄散。
畫戟直直的向驚嚇中打開了門的若夏刺去。
世界彷彿突然安靜了一般,一抹血紅劃過,有溫暖濺在了我的手背,有些暖暖的。
一抹淡藍色的身影靜靜滑落,身後站著驚恐的若夏。
「神仙,也會流血麼?姑姑」訝異的看著她小腹間的一片血紅,我有些癡了。
「幻兒,來。」魅離輕輕的笑了,宛若第一次我見她時的妖媚。
「有件事情,魅離不想瞞著你。西王母她說的都是真的,魅離勾引了你的父親,因為咳咳……」幾絲鮮血溢出,滴落在地上綻放出好看的血色花朵。
「所以,姑姑也是愛我爹爹的,對麼?」我輕輕的替她說了她想說的話。
「只是,你的父親,搖光。」說出這兩個字時,魅離黯然的眼神中有著明顯的光亮,似乎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般。
「他並不愛我,他此生唯一放在心間的只有你的母親綺羅。是她!」有些尖銳的眼神轉向那一抹金黃。
「是她,她說,我若是不按照她的話去做,便會將他們的孩子貶入畜生道,永世不得為人。」纖長的手指撫上我的面容:「你可知道,你的爹爹和娘親有多麼的期待你的到來,我不能讓他們傷心。」
「所以,你是被她要挾,所以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對不對?」 手中的重量在減輕,我不得不緊緊的圈住那一抹漸漸黯淡的色彩以確定她的存在。
「幻兒,對不起。」定格在那一抹微笑中,金色的碎片在空氣中消散不見。
我突然覺得,呼吸原來也是件奢侈的事情,腦中一片空白。
她的音容笑貌還在面前蕩漾,那已經消失不見的軀體似乎依舊存在,只是我看不見,聽不到而已。
「姑姑。」茫然的輕撫著面前的黃土,我的心生疼生疼的。十幾年來的委屈和不解全部都消散不見,倘若,我知道再一次與她見面竟是如此之短暫,這一生,我定不會花那麼多時間去埋怨,去猜疑。哪怕她離去的前一刻,我的心中都有著無法壓抑的懷疑。
想哭,淚水卻彷彿乾涸了般,沒有蹤跡。
「幻兒。」是誰?在輕輕呼喚我的名字?眼前的白色衣衫浮動,我卻無法看清。
身邊有細碎的腳步走來走去,有突然而起的刀戈相向,若是從上空看下來,便能看見那一抹無助的小粉紅,有些焦急的看著刀光劍影中的人兒。
她緊咬下唇,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在這些害娘親的人面前哭,可是若不是她沒有聽娘親的話,又怎會惹得娘親如此痛苦,大顆大顆的眼淚終是落下。
站在人群外的西王母也有著片刻的失神,她突然覺得二郎神是不是有些下手重了。如今,那魅離被打的魂飛魄散,她回了天庭要如何向菩薩交代。埋怨的眼光看向二郎神,眼角卻是掃見了那莫堅強而無聲的小身影。
那倔強的模樣,讓她沒由來的有些生氣。
鬱結之氣從心底散發出來,面色有些發暗的西王母繞過打鬥著的天兵天將和三位絕色男子,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很好,再走幾步,她便能抓住這個小丫頭,這樣,菁華也好,夙夜也罷,都會像那個女人一般任由自己擺佈,這天下,也將歸位平靜。
「怎麼,王母娘娘想要她麼?」一道火紅的身影輕輕的飄落在若夏的面前,有點虛幻的感覺。
「你?」西王母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來人,這眉眼間……猛地轉頭看向場中,那素衣女子依舊靜靜的跪在那裡,彷彿周召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收回那束目光,西王母掐指一算,愕然的臉上這才露出一切都瞭如指掌的笑容:「原來,你是她的天魂。」指尖無意識的指向場中的人兒,她有些想笑。
「閉嘴!」
尖利的聲音讓她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來人。
「你,你說什麼?你讓我閉嘴?!」西王母氣不打一處來,就連這一抹小小的魂魄也敢在她的面前囂張跋扈,真是沒了天理!手上長鞭一抖,就要甩去。
「哈哈哈,西王母,你當真是妄為天庭統領者之一!」紅玉笑的有些花枝亂顫,面部的表情有著莫名的猙獰:「我是天魂!我才是菁華!她!還有她!」
伸手指向身後的小女孩,指尖輕輕劃過她的面部,小女孩有著片刻的瑟縮,隨即又挺起了胸膛站直了身子,她認識這個女人,她就是那個欺騙了夙夜爹爹三年之久的女人,她絕對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示弱。
「她們不過是區區凡體!沒了仙魂,她們什麼都不是!哈哈,什麼都不是!」目光中有著點點星光閃爍,眼角的餘光劃過若夏,她討厭這個孩子,若不是因為她,她和夙夜便不會走到如今這步田地。
西王母有些愕然的看著眼前近乎瘋狂的女子,她有些不太能理解。這神仙之位若是有如此的吸引力,為什麼該歸位的人不想歸位。若說它沒有一點誘惑,那那些不該歸位的人卻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置於那高位。
心中煩悶,手上竟又是無意識的一抖,金鞭如蛇般竄向門口的兩人。
「娘!」若夏一聲驚呼,腳下已離開了地面。她緊緊的閉上了雙眼,這一次她一定死定了,這個女人這麼討厭自己,肯定是拿自己去擋鞭子的。
許久,身上卻沒有傳來意料中的疼痛。微微張開眼睛,紅玉正將她護在胸前,那抹金色的鞭子懸在空中,與她的脊樑只有分寸之差,卻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緊緊的與之向抗衡。
「為什麼?」紅玉有些癡了的看向那一抹色影。
原來,在她與鞭子之間,是一隻巨大的鳳凰,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連天地也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