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一個星期,墨雪依每天都早早的起床做飯,然後去墓地陪著閔天祐,只不過她這麼做,並沒有使她心中的內疚有所減少,反而越積越多,每次看著他溫柔的笑臉,她都特別恨自己,如果不是她太自私,天祐也許就不會死。
冥司辰知道此時他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所以只能默默的陪伴著她,每次她去墓地的時候,他都坐在車內遠遠的跟著她,然後陪著她。
看著她越來越憔悴的身體,他心急如焚,身體狀況也是越來越糟糕,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會垮下去的,所以他必須要對此事做個了結!
閔天祐的死可以說是他間接造成的,如果只有他的死才能讓她清醒,才能讓她減輕內心的痛苦和內疚,那麼他願意這麼做,只是他真的很捨不得她,捨不得兒子和女兒。
他又深情的望了一眼正在墓碑旁的女人,然後發動車子,掉轉車頭離開了。
「爸爸,您回來了!」墨生見他回來,高興的撲到他的懷中,最近放學回來都見不到爸爸媽媽,他真的很想他們。
冥司辰摟緊了兒子,在他的臉上親了又親,抱著他坐到沙發上,語重心長的說到,「墨生長大了,以後要乖乖聽媽媽的話,孝順媽媽知道嗎?」
墨生點了點頭,摟住了他的脖子,「墨生也聽爸爸的話,孝順爸爸!」
「爸爸……以後可能沒辦法再和你生活在一起了,你要好好的陪著媽媽!」他的聲音有絲絲的顫抖。
「爸爸你要走嗎?為什麼?你不要離開我和媽媽好不好!」墨生哭了,他聽出了爸爸的意思,他不要他和媽媽了。
「別問這麼多了,你要聽爸爸的話!不然爸爸以後就不會再愛你了!」冥司辰抱緊了他,他心中對兒子有多不捨,他就用了多大的力氣。
「爸爸不要走,墨生要爸爸!」墨生被勒生疼,哭得更加的傷心了!
「夠了,不要再哭了,你是男人,以後要學會照顧自己照顧媽媽,明白嗎?你要是再哭,爸爸馬上就走!」冥司辰忍痛的厲聲責罵著兒子,眼睛酸脹得難受,但是他卻不能哭,不能在兒子面前示弱。
墨生被他嚇了一跳,哭聲嘎然而止,只是一抽一抽的看著爸爸,在他的印象裡爸爸還是頭一次對他如此嚴厲。
「安安,你照顧他,我有事先走了,少奶奶回來就說我不回來了!」冥司辰狠心把墨生扔到沙發上,倉促的站起身逃了出去。
「少爺!」安安擔心的叫了他一聲,最後還是先去安慰被嚇住的墨生。
墨雪依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她疲憊的走進別墅,傭人立刻走過來接過了她手中的食盒。
「怎麼讓墨生睡這了!」她快速的走到客廳,墨生趴在安安的懷中睡著,臉上還有淚珠。
她的心一疼,輕輕的坐到一旁問到,「墨生怎麼哭了,冥司辰沒有回來陪他嗎?」
「少奶奶,少爺他走了!」安安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少爺和少奶奶這到底又怎麼了!
「走了?」墨雪依心中一震,走了是什麼意思?心裡突然很難受,難道他不要他們母子了嗎?不,這不可能,她能感覺的到他有多愛墨生……還有她!
「是啊,讓我照顧少爺,我看少爺的神色不對,看上去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墨雪依低下頭,眼淚不經意的就落了下來,看來他是對她傷心了吧!走了也好,這樣他們就不用每天這樣無言以對了,就是苦了墨生,跟他相依為命五年,他離開了,他一定會很傷心。
冥司辰消失的很徹底,一晃已經一個月不見人影,墨雪依要照顧墨生,所以每天去墓地的時間也減少了。
這天,墨雪依剛到了墓地,就遇到了一個人,她站在閔天祐的墓碑前,整個人都籠罩在悲傷之中,即使她離得還很遠,她也感覺到了她的悲慼。
她不是別人,而是消失了一年之久的龍九,原先的烏黑長髮已經不見,現在的她一頭利落的短髮,本就清瘦的身體更加的纖細了。
「好久不見,身體都好了嗎?」龍九早就感覺到了她的到來,她沒有回頭,目光一直專注在那張已經有些發白的照片上面。
「我很好,這一年你都去哪了?」墨雪依走到墓碑的面前,把飯菜擺好,然後小心的把筷子放到閔天祐的面前。
「我去為少爺辦了一些事!他在臨走的時候交待了我很多事情,他讓我每年為他辦一件,去年的事我才剛剛辦完!」龍九輕輕的坐到了墓碑的面前,不客氣的拿起墨雪依帶來的紅酒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喝下。
「你和龍一是他最相信的人!」墨雪依明白,他這麼做是怕龍九會想不開隨他而去,所以才會用了這個緩兵之計,這樣龍九一時就不會有輕生的念頭,等到時間久了,她自然就能夠好好的生活下去。
他果然是個極其細心的男子!
「你呢,和冥司辰過得怎麼樣?墨生的身體好些了嗎?」龍九放下酒杯,她的心已經隨著少爺的離去而死了,但是她卻很想關心少爺所關心的人。
「謝謝你還記掛著墨生,他現在好多了,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樣上學玩耍……冥司辰……我已經一個月都沒有見過他了!」
不得不說,見不到他,她的心裡會有些失落,甚至是難過,有時候晚上根本就沒辦法入睡,想他去了哪裡,想他在做些什麼,想他會不會也想她!
「你們鬧彆扭了,是因為少爺的事嗎?」龍九敏感的感覺到了她們之間的問題。
「天祐的死是我和他直接造成的,我沒辦法讓自己安心的和他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你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少爺的苦心!你知道少爺最在乎的是什麼嗎?你知道少爺走之前最記掛的是什麼嗎?」龍一看著她質問。
墨雪依茫然的望著她,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她又何嘗不能瞭解他的苦心,只是她真的沒辦法讓自己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