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上妖孽夫君 花非花 第一七十三章 太后的秘密
    朱顏怔怔望著台上的西風臨,沒注意到不知何時虛若懷居然也上去了。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只見虛若懷突然單膝跪地,用雙手承接西風臨交給他的帥印。

    台下忽然傳來士氣大振的聲音。

    那震耳欲聾的高喊聲,驀地讓朱顏回神。

    她隱在幾十萬士兵中,嬌小的身子越發顯得毫不起眼,只有那一頭獨特的金黃色卷髮,西風臨仍然一眼就看到了。

    他冰藍色的眼瞳裡瞬間劃過一抹柔情,但只是一瞬間便隱匿在輕闔的眸裡。

    深深凝望他一眼,隨著西若懷的一聲號令,朱顏隨浩浩蕩蕩的軍隊一起出發了。

    在轉身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握了握胸前的玉珮。

    西風臨,我想我還是會回來的吧。

    ……

    直到軍隊漸漸淡出了視線外,西風臨仍然沒有收回目光。

    身後,墨非皺了皺眉,上前,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皇上將統領三軍的帥印交給虛若懷,會不會太草率了?」

    「何以這樣說?」西風臨站在高台上,負手而立,此時已入冬,寒涼的冷風吹拂過他的衣袍,勾勒出某種蕭瑟。

    「先不說他入朝才一段時間,所建立的軍威遠遠不及以往的將領。而且皇上貿然就將軍印交給他,恐會引起諸多人的不滿。那些久經沙場的將士,更會不服。這樣一來,勢必會為這次西征帶來很多的麻煩。眾將領不服,底下的士兵就會如同一盤散沙。」

    「這個就要看虛若懷的能力了。不過朕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絕對是一個能擔重任之人,他雖外表溫和,但骨子裡的強硬,不輸任何人,況且,他不會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此次西征,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朕相信他是個守諾的君子,別人交託的事,他絕對會以性命來完成。」微頓,目光倏而變得深邃悠長,「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虛若懷,朕相信他。」

    即便,對他來說,虛若懷同時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起碼,朱顏對他有著很特殊的感情。但於公,他仍然相信虛若懷的為人。如果兩人之間不是還有個朱顏,想必他願意交他這樣一個朋友。

    墨非鬆了口氣,他其實也知道皇上因為朱顏的關係,與虛若懷之間有嫌隙,雖然知道皇上沒有那麼狹礙,但此時聽到他親口對虛若懷的評價時,他還是忍不住的心生一種欽佩。也是只有這樣心胸寬廣的人,才配當一國之君。

    這也是他對西風臨忠心不二的原因。

    西風臨表面漫不經心,但實則骨子裡的強悍是誰也不能忽略的。即便他多年來處處受到太后的阻撓,但他依然能從太后強悍的控制中權,一點一點地撥回主權,可見他是個多麼睿智的人。

    ……

    深夜。

    太后寢宮。

    秋實避開所有人,悄然進入寢宮。

    此時,太后早已端坐在椅上,面前的桌子上,擺了兩杯茶盞,尚有熱氣,從杯中裊裊升起。

    注意到這個,秋實不動聲色,裝作沒看到。站在離太后有兩米遠的地方,低著頭,恭身回稟,「端王準備追上大軍。」

    聞言,太后玉手重重拍在椅上,臉上惱怒立現,「他可是為了那個醜八怪?」

    秋實一凜,卻不敢隱瞞,「是。」

    太后美麗的臉上露出厭惡至極的表情,喃喃自語,「果然跟她母親一樣,所有見過她的男人,就都著了魔一般。」

    她忽然輕撫上自己的臉,眸中閃現出一股似恨似妒的情緒。

    論美貌,那個女人又怎麼及得上她?不過就是她有一頭金黃色的卷髮,一出生就被直接賦予崇高的地位,而她卻只能像個影子一樣,黯淡無光的生活。

    驀然間想起當年的事,她不禁恨意叢生,玉手一拂,桌上的茶盞盡數落於地上,立時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秋實吃了一驚,從沒看到太后如此失態的模樣,額頭不禁冒出一層冷汗。

    太后的目光淡淡掃過她,接著又彷彿沉浸在過去的記憶中,「不過那又怎麼樣呢?縱然她一出生就是一族之長,最後還不是死在自己的計謀中?」

    說完,她伸開雙手,低眸看著那雙玉白的手,嘴角隱了一抹殘忍的笑。

    「哼,你的女兒又如何?她很快就會去步你的後塵了。」

    秋實聽到這裡,向來冷漠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驚恐。雖然她不明白太后口中說的是誰,但想來曾經是太后極為憎恨的人。

    聽到不該聽到的秘密,是對生命的一大威脅,況且這個秘密還是從太后口裡聽到的,並且是有太后隱私的事。

    前所未有的恐懼,剎時攫住了她,讓她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太后的目光輕輕飄落在她身上,對她掩飾不住的恐懼,似乎並沒有察覺,而是重新坐回座位上,又變成儀態萬千,萬人之上的後宮之主。

    「既然端王要去,那便讓他去吧。他不在,有些事情,反而能更順利地進行。」她優雅地端起貼身宮人為她重新換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目光又瞥向秋實,「你跟你去,找個機會,將朱顏殺了,永遠不要再讓她回漠滄。」

    秋實一驚,卻沒抬頭,但她仍能感覺到來自太后犀利的目光。毫不猶豫的,她點頭,「是。」

    「去吧,好好保護端王,不要讓他有任何損傷。」太后目光如炬的掃向她。

    秋實不敢迎視她的目光,只應了聲,便退出去了。

    直到寢宮內沒有外人,一直隱身在布簾後的詭異男子,才如鬼魅般走了出來。

    太后頭也沒回,鳳眸裡隱了一抹深沉殘戾,「你也去吧,不要讓虛若懷全勝,這場仗一定要拖延到宮裡的局勢改變為止。三軍的帥印已經在虛若懷手裡了,如果宮裡發生什麼事,在千里之外的他們,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你想辦法拖延他們,必要的時候,可以與燕洛國合作。到時皇帝孤掌難鳴,正是本宮收回一切的時候。」她微微撫摸著白玉的茶盞,尖尖的指甲重重劃過杯沿。臉上浸染了某種勢在必得。

    陰煞什麼也沒問,隱藏在腥紅面具後的陰眸,卻貪婪的凝視著她。

    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她的青春一如二十初頭的少女,傾世的容顏,姣好的身段,無關乎年齡,只要是男人,見了總會有幾分把持不住,況且——這個他深愛了幾十年,同時也甘心被利用了幾十年的女人。

    太后一直知道他癡癡追隨的目光,也沒厭煩,微側過臉,對他魅惑一笑,察覺到他輕顫的身體,她慵懶一笑,「好了,你退下吧,本宮困了。」說完,始終侍立在她身後的嬤嬤,便會意上前,攙扶起她,往簾後走去。

    陰煞再看了她一眼,沒再逗留,一個閃身,便如鬼魅般離開了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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