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跑到溫泉邊的時候,大吃一驚,面色驀地煞白,偌大的溫泉池裡,哪還有虛若懷的身影。
想到一種可能,她立即想也不想地跳下水去,伸手在水裡一陣撈攪。
西風臨跟在她身後,此時見她的舉動,皺了皺眉,「你在做什麼?」
朱顏這才想到還有西風臨,不禁哭喪著臉說:「大哥不會出什麼事了,我走的時候,他明明在這裡的,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快幫我找找,他會不會沉到水裡去了?」
他看了眼只過腰際的水,沉吟片刻才說:「他會不會自己走了?」
「怎麼可能?他身中劇毒,怎麼還能走動?況且這裡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能進出的。」她馬上否定了他的想法。
他有些無奈,揉了揉額角,輕聲說:「這個池水並不深,而且清澈見底,如果他沉到水裡了,一眼就能看得見,但你看看,水裡什麼也沒有。」
朱顏驚疑不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池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上來吧。」他伸手遞到她跟前,「或許他在別的地方,我們可以去找找看。」
「哦。」她遲疑著將手給他。
他借力將她拉上來,看到她臉上因為撈攪池水,而濺滿水珠的臉蛋,輕輕歎息一聲,抬起袖子幫她擦乾。
他看了看空間的環境,低聲說:「這裡這麼大,該去哪裡找呢?」
朱顏沒意識地拉住他的手,「他會不會在古屋裡呢?」
「哪裡?」
「在樹林前面的地方。」她指了指前面蔥鬱的林子。
「那走吧。」他反握住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指尖很冰冷。他蹙了蹙眉,將她的手蜷起來,包握在掌心,希望借由自己的體溫替她捂熱。
朱顏並沒有注意到,她一心想著虛若懷千萬不要出事。
終於走到古屋那裡,門前的地上有一灘水漬。
朱顏見狀,不禁一掃眉間的陰霾,轉頭對西風臨說:「他應該是在裡面。」
她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門前站立著一個同樣修長俊秀的男人。正對著他們虛弱的淺笑。
朱顏嘴角一扁,剛才的擔心,在這一刻發洩出來,淚水立馬蜿蜒了整個臉頰,她突然掙開西風臨的手,朝那個倚在門邊的男人跑了過去。「大哥……」
虛若懷伸手將她抱住,看到她臉上的淚珠時,墨眸倏地一緊,「傻丫頭,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西風臨低眸看著空落的手掌,心裡漸漸地被苦澀佔據,在瞥見兩個抱在一起的人,雙手緩緩收握成拳。
他突然大步走過去,硬是將兩個抱在一起的人給扯開,他微慍的眸掃了朱顏一眼,然後才望向虛若懷,沉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看來你沒事了。」
虛若懷點了點頭,望向朱顏的眸有些若有所思。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嚇我一跳,我以為你……」她突然沒有說下去,有些尷尬地伸手揉了揉鼻子。
他輕笑了聲,寵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墨眸裡的溫柔顯而易見,「本來我是暈過去了,不過醒來卻發現身上的毒已經盡數解了,等了好久,你都沒有回來,但身上的衣服太濕了不舒服,就想找衣服來換,沒想到這裡面卻連一件衣服都沒有。」他指了指身後的古屋說道。
他看了看她,擔憂的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上的毒還在嗎?」
朱顏還沒回答,就被西風臨截去,他吃驚的說,「丫頭,你中毒了?」說著,他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診起脈來。
她疑惑的看著他,見他真的認真的在給她把脈,心裡越發好奇,想不到這個妖孽還有這個本領。
西風臨皺了皺眉,一絲疑慮劃過眸底,「你體內是有中毒的跡象,但這會兒已無礙。」
朱顏鬆了口氣,還好她的小命保住了,但她也知道這次自己和虛若懷能死裡逃生,完全是靠那個溫泉。
「既然大家都沒事了,那我們回去吧。」她怕兩人會追問她空間的事,遂率先說道。
西風臨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用意,不過並沒有點破,而是似笑非笑的瞅著她,「你似乎還有很多事瞞著朕,今晚就在孤眠殿,給朕好好解解惑。」
朱顏暗叫不妙,求救的望向虛若懷,但虛若懷剛要說話,西風臨就截斷了他,「虛將軍受了重傷,恐怕餘毒還未清,還是先回府休養吧。」他又從身上摸出一個瓷瓶遞給他,「這個是解毒丸,能解天下奇毒。」
虛若懷會意接過,墨眸卻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朱顏。
朱顏知道西風臨是不會放過她的,只好說:「大哥先回府去,改日我再去看你。」
西風臨拉過她,將她半摟在懷裡,命令道:「還不施展你的妖術,讓大家出去。」
朱顏嘴角抽了抽,不爽的瞪了他一眼,但在他冷眸掃過來之前,還是乖乖地拉過虛若懷,一起閃身出了空間。
孤眠殿。
錦瑟走進寢殿,在看到朱顏時,有些驚訝,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走到西風臨面前恭敬道:「皇上要的衣服送來了。」
西風臨看也沒看,指了指朱顏:「給她。」
錦瑟遞衣服給她的時候,才發現她全身已濕透,俊秀的眉毛輕微皺了一下,皇上在浴房裡與女人共浴的事,原來是真的?!
朱顏接過衣服,瞅了瞅他,見他臉上倏忽閃過疑惑,想說什麼,但又礙於妖孽在場,只好一言不發的抱著衣服轉進了屏風後面。
西風臨見她走進去了,才低聲問道:「太后那邊有什麼動靜?」
「一切如常,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事情。」錦瑟低聲回道,想到什麼,又低聲回道:「不過入夜的時候,有一個面生的太監進了太后宮裡。」
西風臨沉吟了半晌,才冷笑說:「看來她等不及了,不過也罷,朕的耐心也有限。」他說這話的同時,冰眸微闔,裡面閃過迫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