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他沒有在月見宮留宿,但在後宮卻能引起軒然大波。要知道,皇上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任何一個妃子的寢宮了,但他今天卻意外地出現在了月見宮。這代表著什麼?一時之間,後宮諸人紛紛猜測。在嫉妒的同時,也幸災樂禍著。這同時是不是代表,華妃的恩寵已經到頭了?
其實不止是後宮其他人猜不出西風臨的用意,就是林雪歌也感到很詫異。
所以,在西風臨走後,碧兒立即上前,疑惑的說:「皇上今天怎麼會突然來?」
林雪歌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納悶茫然。
碧兒突然扶住她的手,「小姐,不管皇上是出於什麼原因,您一定要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既然皇上肯來月見宮,這就說明皇上對您還是有印象的。」
林雪歌苦笑一聲,笑容裡有些悲哀,她搖了搖頭,臉色很蒼白,「碧兒,你知道我的身子向來不好,我從來也沒有動過去與別人爭寵的念頭,我只想平靜的過餘下半生。」
碧兒忽然急了,「小姐,你的性子就是太淡泊,所以才會總是讓別人欺負去,有時你不爭,別人也會逼你爭的,你忘記上次華妃為難你的事了麼?而且這次,就算你不爭,你恐怕也已經處在了風口浪尖上了,華妃那個人定然認為你搶了她的風頭,她一定會再來找茬的。」
林雪歌怔了怔,望著這個從小就跟在身邊的貼身丫頭,忽然頭更痛了,她撫了撫額心,蒼白的唇淡淡一笑,「碧兒可還記得那個朱顏?」
碧兒聽到她說朱顏,原本凝重的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那個丫頭上次幫了您,為了幫您,不惜與華妃起衝突,碧兒對她蠻是佩服的。」
「嗯,我也很喜歡她,只是你沒發現皇上對她的特別麼?這個後宮,就算貴為皇后,恐怕也比不上她,而華妃再不甘又能怎樣?我有預感,將來這個後宮的女人,必定都要以她馬首是瞻的。」
碧兒一驚,「小姐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就算皇上對她特別,可她也只是一個身份下等的宮婢,更何況還有太后在那壓著,朱顏她應該翻不了身的吧。」
林雪歌但笑不語,蒼白的臉上有著篤定,「後宮的詭譎變化,有時候並不遜於戰場上莫測的風雲變幻,身處這個漩渦之中,我們只要明哲保身,盡裡不要捲進去,你我只要旁觀即可,將來或許能因為這樣,而換得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碧兒點了點頭,心裡就算再不甘,對小姐的話還是很信服的。她自小跟在小姐身邊,自然知道小姐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外表是柔弱了些,但卻無損她骨子裡的倔勁。既是她認定的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的。
……
景仁宮。
夜色深沉,西風若一身夜行衣打扮,身形迅疾敏捷地閃身出了寢殿,他剛走出大門,暗夜中,一個身形嬌小的身影倏地出現,攔在了他面前,「王爺這是要去哪裡?」
西風若烏眸緊瞇,看著來人,聲音驟冷,「還當本王是主子,就讓開。」
秋實有些為難,但對上他冷沉的面容,依然不懼的說:「王爺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更深露重,對您的身體並不好。」
「讓開。」西風若眉也沒抬,聲音裡卻抿了一絲殺意。
秋實搖了搖頭,忽然說:「王爺可是為了去見朱顏?」
西風若眉頭微蹙,「是又怎麼樣?」
「奴婢勸王爺不要這樣做,您不知道您這樣做的後果只會加速朱姑娘死亡的步伐麼?太后已經對她起了殺心,如果再獲知您對她的特別,奴婢保證,朱顏她活不到明天。」
「你在威脅本王?」西風若眸子危險的瞇起。
「奴婢不敢,只是想提醒王爺。」秋實對他眼中露出的冰冷殺意,並不著慌,而是不緊不慢的陳述。
西風若眼眸輕闔,「嗯,本王知道你向來是站在我這邊的,這次你同樣不會告狀。」說完,身形快如閃電地躍出了景仁宮。
秋實苦笑,卻也無可奈何,她雖然是太后派在端王身邊保護他的暗衛,可她的確很少向太后真實稟告端王的事。而朱顏能呆在皇宮這麼久,固然是皇上保護得好,但如果從她一開始出現在端王那刻起,她便向太后報告了此事,她是萬萬不可能到現在還相安無事的。
……
朱顏一整天都在空間裡練功,發現住在宰相府也不賴,起碼比皇宮來得安寧。
晚上,吃完飯,她洗了個舒服的熱水藻,便早早爬上床去睡覺了。
因為臉上被華妃抓傷了,現在隱約還有些痛,而頭上被扯痛的地方,讓她有些不好睡覺。那個該死的華妃,居然將她從床上扯到了地上,把她頭髮扯掉了幾撮不說,還害她全身都痛。不過她可是個很會記恨的人,華妃最好是保佑不要落到她手裡,否則她一定要讓她生死不能。
她心裡憤憤的想著,不覺間竟睡著了。
西風若如幽靈般避過的有的守衛,輕而易舉地進了朱顏的臥房,但他看到那個側臥在床上的人兒時,心裡突然有些鬆了口氣。
他走過去,坐在床沿上,看著那個背對他而睡的少女,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已經好些天沒看到她了,自那次竹林一別,他一直沒有機會去看她,因為他的病復發了,聽說宴會辦得很好,但他同時也知道宴會上發生的所有事,母后居然會對她毫無理由的起殺心,他想不明白。
但看到她此時安然的躺在床上,他心裡忽然很踏實。他重重歎了口氣,再抬眸時,卻無意中望入一雙幽黑若水晶的瞳眸裡。
「你、你沒睡著?」
朱顏翻了個白眼,忽然質問道:「你半夜潛入人家閨房,意欲何為?」
西風若一笑,長指倏忽撫上她白皙的下巴,「你覺得,我該意欲何為?」
「劫財劫色?」朱顏挑眉看他,「別怪姑奶奶沒提醒你,我不但沒色也沒財,你今晚恐怕要落空了。」
「那可未必?」他說著,整個人驟然壓向她,朱顏見狀機靈地往床裡面挪去,沒讓他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