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孤君望疑惑的問。忽然想起那次捐款的事,猛然吃了一驚,難道這位西風公子,真的大有來頭?!
「孤君望,你快點叫虛若懷別打了,否則後果很嚴重,恐怕你們四大家族都得連坐不可。」朱顏有意將事情說得嚴重,就是怕孤君望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孤君望聽到那句「連坐」,心下一凜,與其他幾人說了幾句,便要進入戰圈,卻勸下虛若懷。
可是他們剛動了一下,門外的禁軍卻逼近了幾步,那隱隱的威脅之意,很明顯,敢妄動,所有人都就地正法。
他們幾人的武功也是極高的,但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況且玲琅閣裡有太多無辜的人。
想著,他們沒再上前,但那握緊的雙拳,卻昭示了他們的怒意。
虛若懷與西風臨兩人鬥了半晌,最後終以西風臨勝出,而虛若懷重傷。
朱顏跑過去扶住虛若懷,見他雪白的衣衫上,全是怵目的紅,當即怒瞪向西風臨,「你這個混蛋,你趁人之危,他本就受傷了,你還下得了手?」
旁邊的錦瑟暗暗為她捏了把冷汗,她也太不忌了,居然混蛋兩字也可以用來罵皇上。
其實朱顏不是第一次這樣罵他了,只不過錦瑟不知道而已。
這時尚刑與西風若也一同出現了,西風若見她扶著一個受傷的男人,很不合時宜的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關你屁事。」朱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西風若摸了摸鼻子,走向西風臨身邊。西風臨低聲詢問了他一句什麼,他靦腆地搖了搖頭。
其實剛才發生的所有事,他都在場,聽他們的對話,他隱約知道了朱顏與那個叫虛若懷的男子之間發生的事情。
因為他一直在後台撫琴,在歌曲結束之後,他聽到前台的躁動,猜到定是朱顏出了什麼事。因為後台不過是與前台隔了一個布簾而已,不過他並沒有出面,只是在靜觀其變。
他一直便對朱顏好奇,而秋實竟然說,她什麼也查不到。她竟然像塊白布,沒有任何過去,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然後他發現他的皇兄竟然也來了,詫異之時,他並沒有先行離開,直等到尚刑找到他,他才若無其事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丫頭,再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考慮,如果答案令我不滿意,你知道後果。」西風臨淡淡說道,藍色的眼瞳輕掃過玲琅閣。
朱顏一凜,他隱含的威脅之意,她怎麼會聽不出來?他是說,如果她不回去的話,他就會讓這裡所有人陪葬了。
這個妖孽果然是瘋了,為了逼她就範,他不惜用這些無辜piao 客的性命來要挾她。
她忽然想起一句話來,「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里」。
她心裡一顫,第一次領略到天子的威嚴,那後果太可怕了。雖然西風臨為她這樣做,有些不合理,而且小題大做了,但她就是相信,他做得出來。
然而她仍是不服氣的說:「那如果我用這個跟你交換不回去呢?」她拉出衣服裡面的玉珮,看向他說。
西風臨抿了抿唇,唇角的線條冰冷徹骨,「你可以不回去,只是虛若懷必須死。」
「你……」朱顏嚇了一跳,扶著虛若懷的手,突然瑟瑟發抖,有種冰冷的寒意,自心底漫上來,好像下一刻,就會將她活活凍死般。
虛若懷握住她的手,笑笑說:「不要回去,我死沒有關係,能夠再見到你,我已了無遺憾。」
朱顏唇動了動,突然有種悲傷的感覺縈繞在心間,眼前這個有著大海般廣闊胸襟的男人,讓她不忍也不願去傷害。但他們注定無法回到當初。想著,她咬了咬唇,伸開雙手,繞過的腰,用力抱了他一下,抬眸的時候,已經淡然一片,「我走了,別惦記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虛若懷緊握住她的手,但身體猝然而來的劇痛,令他無法箝握住那只雪白柔嫩的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鬆開了她的手。
朱顏一步步地向那個門邊的男子走去。
他站在那邊,雖然經過了一場惡戰,但他絲毫未見紊亂,仍然像來時那樣,穩穩的又帶著點睥睨傲氣的站在那裡。他看著她慢慢向他走去,唇邊的笑意漸漸擴散,在兩人距離一步遠的時候,他忽然長臂一伸,狠狠地將她拽進了懷裡。
朱顏輕抵住他向她壓來的堅硬胸膛,神情惱怒,以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皇上,請自重。」
西風臨低眸看她,冰藍色的眼瞳裡閃過玩味,長指輕梳她的頭髮,「怎麼,在不捨麼?」
朱顏很是氣怒,見他一副彷彿將什麼都能牢牢掌控的模樣,忽然很不甘,大聲說道:「是,我捨不得,捨不得虛若懷,這樣說,你可滿意?」
西風臨暴怒,俊美的臉上倏忽攏上一層陰霾,抓住她的手腕,不覺施力,在此時安靜的玲琅閣,那種骨頭摩擦的聲音,特別清晰。朱顏痛叫一聲,晶瑩的淚水,忽然滑落,面具後的額頭上,汗跡斑斑,但她也只是叫了一聲,就緊咬住唇,沒再哼一聲。
身後的虛若懷見狀,心裡大慟,向來溫潤清澈的墨眸,倏而閃過狂怒,不顧身上的重傷,便要上前,是孤君望等人從後面強拉住了他。
「放開我。」他啞聲道,但他的內傷,令他掙不開四人的箝制,一雙眸子腥紅似血,像極了被困住的猛獸。
四人暗暗吃驚,他到底對那個少女有著怎樣深重的感情?竟然教向來溫文穩重的他,一反常態!
「顏顏……」他輕喊著她的名字,視線卻漸漸模糊,直到她的身影淡出了視線外。
他猝然暈倒。
孤君望等人大吃一驚,「若懷——」
「他的身體向來很好,怎麼這次卻暈倒了?」默璇無波的臉上也出現了焦慮。
「就算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日夜思念一個人的壓力。加上這些日子,為了找朱顏,他幾乎都沒好好休息過。」孤君望將虛若懷負在身上,自責說道,「如果不是我……他們兩人說不定現在早已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