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屬下抓住一個自稱林姑娘……」十幾個人,連拖帶拉地把五花大綁的謝燁弄到齊文軒面前,其中一個人恭敬的回稟。
齊文軒朝謝燁看了一眼,心情那個激動,有些失控地對衛士喝叱,「放開她!她就是本王要找的林姑娘!」
「是!不過,她能夠用笛聲控制他人……」衛士邊解開綁住謝燁手腳的繩子,邊好心提醒,王爺您千萬要識別清楚。
「笛子呢?」
「回王爺,笛子在屬下這裡。」
「還給她!」
「呃……是,王爺!」
謝燁甩掉手中的繩子,接過笛子。
「吹!」
謝燁鼓著腮幫子,朝齊文軒翻了一個白眼球,吹就吹,用得著用足以殺人的眼神盯著人家嗎?謝燁將笛子貼近紅唇,在場的衛士個個臉色大變,自己該不會從此受她擺佈吧?
謝燁吹了一首《傷不起》,曲調憂怨、自嘲、失意、感歎……傷不起,真的傷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歌詞雖然與她所在的環境不相符,但她覺得這種曲調正好發洩對齊文軒的不滿,傷不起,真的傷不起……
聽見了此曲的所有人,都聽得呆住了,陶醉,入迷,心情蕩漾,浮想聯翩……太好聽了!真是太好聽了!青樓名妓,樂坊琴師……可以說整個花田國精通音律的人,都吹湊不出如此動聽的曲調,簡單天仙神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有幾回聞!
「林姑娘,再吹一次唄!」一個認得謝燁的衛士一臉崇拜地說。
「放肆!」齊文軒表情陰冷白了衛士一眼,「那片山谷喊殺聲四起,你們還不快去禦敵?」這麼好聽的曲調,除了王爺,誰也別想聽!以後,再也不讓她在很多人面前吹笛子了!她說過,她懂音律,豈止是懂音律,簡直是精通音律的仙子!
「是,王爺!」衛士們領命,有的離開了,有的退得遠遠的。兩軍交鋒之際,王爺是需要人保護的。
「為什麼要逃跑?」衛士們都走後,齊文軒厲聲審問,「說!」
謝燁嚇得渾身一哆嗦,但馬上用笑容掩飾了內心的慌亂,「這還用說嘛,我就是不想嫁給你唄?」
「本王娶你,是抬舉你!」
「我不稀罕!」
「你再說一次!」
「我不稀罕!……嗚嗚……你幹什麼啊?」
「沒幹什麼,就是親了一下未來王妃的嘴唇!」
「呸呸……討厭!可惡!混蛋……嗚嗚……」謝燁掙扎,卻被齊文軒緊緊抱住,狠狠的親吻,她用拳頭使勁捶他的胸口,「我恨你,恨你,恨你……」春心蕩漾,全身痙摩的人,拳頭能有什麼力氣?砸在某人身上,像替人鬆筋骨似的,某人完全不在乎。
「以後別一聲不響就消失了,好嗎?」齊文軒的聲音輕若紛飛細雨,緋側纏綿。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謝燁一直用拳頭捶齊文軒的胸口,不過都是看起來很用力,實際上卻打得很輕。
齊文軒感覺得到,她根本捨不得打自己,嘴角微揚,語氣卻依舊僵硬冰冷,「你這輩子注定是本王的妃子,本王再討厭你,也不可讓你離開齊府的,懂嗎?」
謝燁淚奔,前世今生一起活了二十多年,頭一回遇見這麼奇怪的帥哥,不斷的親吻人家,還口口聲聲說討厭人家!誰說女孩總是口是心非?男孩子才口是心非呢!
謝燁在齊文軒的胸口蹭了蹭,心裡頭的那個甜啊,跟剛從蜜罐裡撈起來的蜜棗似的,瀲灩的桃花眼眨巴著,豐盈的唇扯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去他的孫嬈!去他的林曉晴!去他的影響兩個人感情融合的一切!
「稟王爺……」高雄望著相擁的王爺和林姑娘,硬著頭皮說。
「有事儘管說。」齊文軒的心情出奇地好。
謝燁覺得不好意思,要躲開,齊文軒一把拉住,「又想逃跑?」
謝燁滿眼黑線,瞪齊文軒一眼,下屬跟你報告事情,你倒好,懷中摟著個美女,成何體統?
「山洞裡出來的二百七十三人,全部抓獲……」高雄恭敬地如實地報告。
「嗯?」齊文軒一愣,「就沒派人去山洞裡搜嗎?」
「山洞裡共抓獲一百三十九人,馴蛇師……」高雄說到這裡,謝燁心裡格登一下,向塔。拉施被抓了嗎?
高雄自責地說:「屬下無能,沒能把他抓住。」
謝燁鬆了一口氣,哪天自己受不了齊文軒的蹂躪,就去投靠他,他會吹笛子,還會做麵湯……多個朋友,多條退路。
「怎麼又讓他給逃了?」齊文軒揉搓謝燁纖長的手指,語氣平和地問道。誰讓他現在心情出奇地好呢!換作平時,不狠狠處罰幾十個人,才怪!
高雄看了謝燁一眼,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齊文軒清楚高雄的個性,做事絕不拖泥帶水。眼看自己懷中抱著女人親熱,卻遲遲不離去,肯定還有什麼沒說完,便鼓勵他,「你儘管說!」
「屬下懇請王爺親自到洞裡看看,或者能夠從中獲取線索,抓到馴蛇師。」
「哦?你們看不一樣嗎?」
高雄尷尬,「線索是四幅詭異的畫,屬下是個練家子,只懂練武保護王爺安危,哪怕什麼畫?」
高雄話音未落,謝燁心裡那個悔呀!肚子餓了,吃兩碗麵條也就算了,畫什麼畫啊啊啊!向塔。拉施也真是的,能夠掙脫繩子逃跑,就不知道把畫給擦了嗎?他該不會急著逃跑沒有看見吧?那那……自找麻煩嗎?
「哦?有這等事?」齊文軒一下子來了興致,「林姑娘,你不是對畫很在行嗎?陪本爺走一趟吧?」
謝燁白了高雄一眼,「王爺別信他的,抓不到人直接承認自己沒本事不就完了嗎?看什麼畫?再說了,哪個逃跑的人會那麼傻,畫幾幅告訴你們他將要去哪裡?這不是笑話嗎?」
「屬下懷疑,馴蛇師有同黨,極有可能藏在我們身邊……」高雄堅持已見。
「走,看看去!」齊文軒一聽,身邊有馴蛇師的線人,這還有了得!非看不可。
「王爺,請~」高雄隨手一揚,十幾個舉著火把的衛士前方帶路。
謝燁看了高雄一眼,覺得他的眼神裡透過絲絲不善,好像知道那畫是她畫的,故意跟她作對一樣。
一行人,順著崎嶇的山路攀延而上。
謝燁心中竊喜,真是做賊心虛,這哪裡是通住向塔。拉施藏匿之地,只是這個地方恰巧有人留下四幅畫而已。正暗自高興時,有十幾個衛士從一個寬大的洞口列隊相迎,其中一個黑衣人,聲音極盡討好,「稟王爺,此門進去,便是馴蛇師窩身之處。」
一扇門之隔。
謝燁心慌了,這地方怎麼那麼眼熟悉,灶台鐵鍋裡熱騰騰的麵條……媽呀!這不是向塔。拉施的廚房嗎?瞧地面上一看,立馬傻眼了,那四幅畫,正是出身謝畫家之手!該死的,為什麼用磨平的石板鋪地?要是普通的泥巴地面,至於畫出這麼清晰的畫嗎?
「林妙晴!你給本王滾過來!」齊文軒看到地板上那四幅清晰的畫,斷定繪畫之人便是謝燁,遂面呈土色,兩眼泛綠光,把所有的衛士,包括高雄都支開了,朝站在門邊上發愣的謝燁大喝,「你逃跑就是為了跟馴蛇師私會?」
為了找她,他從中午到現在深夜都沒有進食,他生怕她出意外,她竟然是和別的男人私會?他怎麼能不發怒?他是王爺,從來只有他把女人拋棄,絕對沒有女人敢拋棄他,也捨不得!
眼前這該死的女人,就真的不把王妃之位看在眼裡,還是與她私會的男子比他有更大的權利?整個花田國十幾萬萬子民,除了父皇的權利大過自己,還有誰的權力大過自己,兩位皇兄也頂多是與自己平起平坐。
父皇在京都每天按時早朝,怎麼可能跑到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來?父皇娶了林妙晴的姑媽林若倩,不可看上毛都沒長全的黃毛臭丫頭的!
大皇兄齊文韜喜愛練武,但練的都是正派武功,不似馴人為蛇這般旁門左道。二皇子齊文康是個色膽包天的文弱書生,根本不懂武功,更別說邪門妖術了。再說,他們在京都,每天必須前去給父皇請安,也不可能到千里之外的京城來。
據傳聞,馴蛇師是金湯國人。
幾十年前,金湯國成了花田國臨國友邦,實質上屬於花田國隸屬之地,金湯國每年必須向花田國進貢,強制的進貢即交稅。只差金湯國沒有向花田國稱臣了。
金湯國大王子向塔。拉施一直支持其父王顛覆花田國。馴蛇師,及有可能是向塔。拉施安排的人。
而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臭丫頭,她竟然敢與向塔。拉施的人私通,將花田國的大小事相告與馴蛇師,簡直是罪該萬死!加上,她是王爺的未婚妻,本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居然私自潛逃,與臨國男子私會,其罪當誅,數罪並罰,本應凌遲,但念她是一名年齡尚小的弱質女子,就賞她一具全屍,給她一個痛快,把她活活掐死!
「王爺,我想你是誤會了……」謝燁試圖解釋,卻被雙眼冒火星的齊文軒狠狠的掐住脖子,據理力爭的聲音嘎然而止。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痛苦的感覺也越來越強,謝燁強擠笑顏,馬上就會告別這個世界,告別這個性格陰晴不定的王爺了……
咚!
齊文軒鬆開手,謝燁倒在地上嘶聲咳嗽。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齊文軒一臉的凶神惡煞,「來人!護送林姑娘回府!」末了,望向謝燁,「回到府裡,有你受的!」
四個蒙面衛士領命,其中兩個,將軟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謝燁扶將起來,朝石門外走去。
謝燁望著齊文軒怒氣衝天的容顏,淚奔,完了,這下跳珠江都洗不清了!
齊文軒一怒之下,下令,「為免除後患,將幾百個蛇人就地誅滅!」幾百個人中,肯定有人看過謝燁的容顏,這讓他心裡很不爽,即刻起了殺心!連王爺的女人都敢看,原本就該死!更何況他們是蛇人。
瞬間,幾百個失去笛聲控制,完全沒有戰鬥力的蛇人,死於非命,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寂靜如墳場的鄭家莊,此刻,成了真正的墳場!
「轍!」齊文軒一聲令下,萬餘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幾乎燒光殺盡的鄭家莊。
鄭家莊歸於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