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放開她。」杜靈恩臉上的表情是「痛心疾首」也不足以形容的。爺爺適才居然是假意許諾,為的就是讓他們放鬆警戒,然後挾持月光威脅他們。爺爺怎麼可以這麼做,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太讓人揪心了這是。
該死,這冥頑不靈的死老頭,居然如此狡猾,太可惡了。璽永龍和碧影皇天眉宇間瀰漫殺氣,手,握緊利劍,恨不得立刻將杜老校長碎屍萬段。
「靈恩,如果不想卜月光同學受傷,給我解決神界的少年王璽永龍和妖精王碧影皇天。」杜老校長用手掌的虎口狠狠卡住卜月光彷彿一勒便斷的纖細脖子,威脅自己的孫子道。
卜月光不愧是卜月光,任何場合都不怯懦,很快從驚懼中回過神來,「校長,你還是別做無謂的反抗了,這裡的人都不是善茬子,沒那麼好對付,奉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大家興許看在杜靈恩的情面上,對你溫柔一些。」
「住嘴!」杜老校長鎖緊虎口,卜月光一時喘不過氣來,俏臉漲得紅紅的。
「住手!死老頭!我不准你這樣虐待月光!」碧影皇天的臉色變了。
「不要,爺爺!」杜靈恩脫口驚呼。而他臉上的慌亂成功取悅了杜老校長,咧開嘴巴,放聲哈哈大笑,神情好不得意,「靈恩,爺爺可以放輕力道,你趕緊動手,替我解決那兩個王,我就放了卜月光同學。」
卜月光緊閉紅唇,一句話也不說,靜靜站在那兒,不反抗杜老校長的挾持,紅瞳一個勁向杜靈恩使眼神。或許沒卜月光聰明,但杜靈恩也不笨,很快弄懂卜月光的意思,冷靜下來,繼續苦口婆心勸爺爺收手。
奈何,杜老校長根本不聽勸,反而不耐煩的加重手裡的力道。卜月光纖細的脖頸青筋鼓脹,很痛苦的樣子。
「杜老,你放開我女兒!」卜昊坤再也看不下去了,握著劍就要衝上前攻擊璽永龍,雖然碧影皇天也是杜老校長指名道姓的對象,可他沒辦法對碧影皇天舉劍,那是他的兒子,虎毒不食子,他怎麼可能攻擊他?所以,璽永龍倒霉的成了卜昊坤最先攻擊的對象。
幾次勸說無果,杜靈恩明白很難說服爺爺,為了天下蒼生著想,或許,今天,他將不得不大義滅親,親手了結對他恩同再造的爺爺與天同壽、與日月同光,永恆的仙壽。
「爺爺,你真的要繼續這麼固執下去,不管孫兒如何勸說,都不回頭?」哀莫大於心死,杜靈恩的表情變了,俊臉上浮現一絲冷漠,而深邃的眼睛裡有著森冷的光。
「絕不回頭。」杜老校長說,活了千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自然不可能被孫兒嚇倒,固執地說。
「那麼,爺爺,請原諒孫兒不孝了。」說這話的同時,杜靈恩的視線與卜月光隔空相視,迅速做了短暫交流。由於卜月光一直沒反抗,杜老校長把心思全放在杜靈恩身上,一時放鬆了對卜月光的防備,不想卜月光忽然彎腰,如泥鰍一般滑溜地掙脫他的鉗制。
卜月光方脫離自己鉗制那會兒,杜老校長心裡立刻叫了聲糟糕,心知肚明自己大勢已去。除了懊悔自己大意之外,他什麼辦法也沒有。
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而且他還將話說的那麼決絕,完全把自己逼入了死胡同,一點後路也沒留。不想讓自己顯得卑微,杜老校長緩緩冷笑起來:故意編造謊話刺激杜靈恩,「靈恩,你知道嗎,你的父母其實並沒有真的要拋棄你,他們是受我脅迫才……在你還很年幼的時候,我查出來你是護靈士接班人,就拿錢到你家,要求你父母將你賣給我,可是他們不同意,我只好綁架了你的爺爺奶奶及外公外婆要挾他們,所以他們才會在那個寒冬將你帶到那個公園丟棄。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我爸媽呢,他們現在在哪裡?」杜靈恩俊眸之中,交織著複雜的光,竟是殺戮之光。
「被我殺了。」杜老校長不怎麼黑潤的眼瞳深不見底。
「我要殺了你!」什麼孝順不孝順,已然從杜靈恩心中退去,此時他滿腔怒火,一心只想殺掉這個喊了十多年爺爺,卻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的土地神。
神,其實比人類更可怕。
面對杜靈恩猛烈激狂的攻擊,即使已做好被殺死心理準備的杜老校長仍然不自禁地悚然,嘴角卻矛盾地綻開一朵絢爛笑話。
卜月光看到了,很快想通其中的貓膩,趕忙出聲喊停,「杜靈恩,你清醒點,校長那些話是騙你的,為的就是要刺激你殺他,別上當受騙了呀,趕緊住手!」
然而,一切都晚了,卜月光的話傳進杜靈恩耳朵的時候,劍,已經狠狠刺入了杜老校長的心窩,霎時銀血飛濺——一切都已成定局。
世人以為神沒有心臟,其實不然,神也有心臟,心臟受到重創,即使醫術在發達,神也會跟人類一樣死去。
「你說什麼?!」殺氣瞬間消散,杜靈恩拔出插入杜老校長心窩的劍,震驚地轉頭看向卜月光,臉上的表情難看極了。嘖嘖嘖,在場之人無一不砸響舌頭,一臉可憐的看他,杜靈恩居然是個這麼容易被激怒的男人,真是想不到啊。
Bang !杜老校長如殘風中的落葉摔落地面,銀白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浸濕地面,猶如河流一般開墾河道,那畫面……真的不好形容啊。
卜月光將自己的猜測又說了一遍。杜靈恩噗通跪倒在杜老校長跟前,抱起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爺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解脫。」杜老校長說,「我想用高傲一點的方式解脫,我不想實在那兩個王的手裡,所以……」
「爺爺啊,這樣的話,你倒是解脫了,可是我這一生就……你要我如何洗去這一身罪惡?弒殺爺爺的罪惡,孫兒只怕終其一生也沒辦法洗去了呀。」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這會兒,杜靈恩哪裡還顧慮得了男人的節操,眼淚像淌水一樣汩汩冒出眼眶,「孫兒背負那麼大罪惡感,爺爺讓孫兒以後如何能坦然開心的活?」
「沒關係,爺爺死了,也算七界同慶,你是七界的英雄。」杜老校長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精神開始恍惚了。
「我不要做英雄!」杜靈恩情緒激動地抱緊出氣比進氣多的爺爺,「做英雄的代價太大了,我不要做英雄,我只要爺爺活過來。」
不忍心見杜靈恩的悲傷模樣,天丹醫神趕緊走上前來,查看杜老校長的傷。「怎麼樣?」杜靈恩充滿期待的看她。
「對不起。」天丹醫神抱歉地說,「回天乏術。」
「爺爺,你好殘忍,要走了,都給孫兒來這麼一招。」
「傻孫兒,爺爺不這樣,怎麼會被你記住?」杜老校長斷斷續續地說,聲音越來越小,眉宇卻越鎖越緊。
「明皓弟弟,求你了,讓他走的安心一點吧。」卜月光懇求碧影皇天。
到底不願意看她難過,碧影皇天無奈地撇撇嘴角,「只要你別很無喊我明皓弟弟,我就答應你的請求。」
「那有何難的,稱呼不過是個代號而已,至於計較那麼多嗎,皇天哥哥。」卜月光鄙視地說。乘人之危的小人,討厭。
「你喔,別在心裡罵我啦,這就滿足你的願望,小傢伙。」碧影皇天伸出手,想撫摸她腦殼,最終什麼也沒做的收回手,該死的五爪血龍,別落在我手裡,否則不會毀了你,我誓不為妖精王。
碧影皇天看著奄奄一息的杜老校長說:「感恩吧,因為月光的懇求,我同意接手你,志願表上,你儘管填我妖精界。」
「謝謝。」聽聞此言,杜老校長高懸的一顆心總算石頭落地,了無牽掛,緊鎖的眉頭漸漸鬆散,帶著笑容辭世了。
處理好爺爺的後事之後,杜靈恩花了好多時間消沉,,卜月光一直寸步不離陪著他,用好話說服他放寬心,費了很大功夫才將杜靈恩沖低落中拉了回來。
兩人決定盡快結婚,璽永龍當然不同意了,老從中搞破壞。某天,卜月光問璽永龍:「你明明知道我愛的人是杜靈恩,幹嘛還糾纏我,就不能高傲的轉身離去嗎?」
璽永龍的回答很簡單,簡單的天怒人怨,卜月光真想狠狠暴打他一頓,「什麼,就因為想得到五爪血龍,你就想強迫我嫁你,真是過分!」
「我這不是無奈的選擇嗎,我當然求之不得你能夠愛我呀,可是你根本看不見我,我能如何,當然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五爪血龍並非我要你的唯一目的好嗎,你應該知道,我可是很愛,很愛你的。」璽永龍說的何止一個委屈呀,揉著被揍的胸膛,幽怨地看她,「我真的很納悶,我明明這麼優秀,你幹嘛看不見我,就算還帶著愧疚的心,你也應該嫁給我啊。」
「什麼,愧疚?我為什麼要對你感到愧疚呀。」這話,真不受聽。
「你打斷我父皇的脊柱,害我早早登基,你難道不應該感到愧疚嗎?」璽永龍說的振振有詞。
「那是你父皇咎由自取,關我啥事。」卜月光才不認為自己有錯咧,「不過為了報到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忙,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璽永龍好奇的湊近她。
卜月光貼近他耳朵,說:「其實血龍寄主不止我一個,還有一個人身上也有血龍。」
「誰?」
「告訴你也行,不過我要你發誓,絕不因為想擁有血龍,而輕易玩弄那個人的感情,我才要告訴你,那個人是誰。」卜月光留下但書。
「好,你說。」璽永龍立刻指著天空發誓,他認定自己已經不可能像在意眼前這個女人一樣再在意別人了,殊不知在不久的將來,他將再一次為情愛苦惱。
「倪惠。」卜月光說,「我們被魔王擄走的時候,我曾讓百泉長老給倪惠解毒,結果因為一些原因,百泉長老沒能立刻回到我身體裡,無計可施之下,就鑽去倪惠身體裡了,結果……結果,百泉長老把受精卵生在倪惠身體了。」什麼世道,百泉長老明明是公的,居然能夠生受精卵。
「只是受精卵而已,又不一定會存活,倪惠還算不上血龍寄主,而且就算存活了,也不一定是五爪。」
「我昨天去看過了,寄生在倪惠身體裡的就是五爪血龍。」
「真的,假的?!」璽永龍震驚的無以倫比,「這五爪血龍什麼時候變這麼廉價了,居然出現兩個寄主,而且還都是人類,我表示相當震驚。」
「百泉長老自己也很震驚呀。」
「這樣啊。」璽永龍說,「即使神界可以通過另外一個人得到五爪血龍,我還是不希望你嫁給杜靈恩。」
「抱歉,我愛他,所以我要嫁給他,這一生,我就想嫁給他。其他人,我誰也不要。」卜月光態度堅決,躲在一邊偷聽的杜靈恩感動的跳出來,一把抱住卜月光,欣喜地說:「月光,謝謝你,我也愛你,我也想娶你,我也是除了你誰都不要。」
「這一生,他們心意相通,你還是適趣一點,別從中搗亂了。」碧影皇天對璽永龍說,眼裡有著落寞,旋即閃爍光亮,「月光,說好了,我預約你的下一世,你下一世一定要重新嫁給我,跟我回家,到時候,咱倆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永遠。」那將是永恆,他又何苦為這短暫的一生糾結?
不值得。碧影皇天燦笑著罵自己傻。
做夢!卜月光和杜靈恩無一不在心裡如是想。就算下一世,我們也還要在一起,哪有你們插花的份。
沒多久,卜月光和杜靈恩的婚禮順利舉行,狂獅卜昊坤居然哭成了一個淚人,嘴裡大罵杜靈恩搶走了她的寶貝。空靈素難為情的將他摟入懷中安撫,這成為了婚禮上一道風景。
心愛的女人嫁人,新郎卻不是自己,天底下,還有什麼比這更叫人心痛的事呢,碧影皇天當天便黯然離開了人間界。璽永龍則滯留了幾天,實在不願意見兩人鶼鰈情深的恩愛模樣,也落寞離去。一年後,人間界失蹤了一個人——她就是第二位五爪血龍的寄主倪惠同學,當然那是後話中的後話了,本書不在講述。
而處於新婚燕爾,滿心歡喜的一堆比人哪裡曉得,暗處,一雙綠眸正憤怒地窺視他們,「卜月光,你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敢背著我下嫁他人,你該死……」天邊漸漸集結黑雲,新的戰火即將點燃,而我們的故事卻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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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謝謝你們的支持,騙子在此三鞠躬。《靈幻女月光》正式完結,新坑《總裁來襲之寶貝寵你寵上天》即將開挖,親親大大盡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