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季 同學 第九章   都要想得開
    遇到同學,這樣的事當然不能說,大都還是報喜不報憂。玉芬喊同學去體育中心推拿按摩,寧芳和洪霞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怕玉芬想得多,還是爽快地答應了。

    體育中心裡各種設施配套全,推拿館、汗蒸館、西餐館、網球館等等,她們一圈看下來,都誇玉芬眼光好,選了這麼好的地方休閒,玉芬說:「這個體育中心,有好幾個門,其中一個離我家很近,有時候孩子們想出來散步,就一家四口來這裡走走,環境真的很好。」

    他們換了衣服,就有三個推拿師傅給他們做個全套按摩,師傅們很客氣,問問力度怎樣?有什麼特別需要加強的地方?頸椎?腰部?寧芳說:「這裡的師傅好,以前在河西一個地方做過的,推拿師做的力度差,像是撓癢癢。」哈哈哈哈……那兩個女同學聽她這樣講,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然後她們問玉芬這裡的價格,會員卡優惠情況,三位同學把情況搞透以後,洪霞辦個汗蒸會員卡,寧芳辦個網球會員卡,這樣三個人就可以互相請,相聚的機會就更多。

    三人推拿好以後,寧芳就力邀大家吃披薩。這位園長對吃一向有研究,她跟兩同學說:「剛剛推出一款新的披薩,我吃過之後,就一心再想吃一次,你們就委屈下,陪陪我哎。」領導就是會說話,那兩位小老百姓,聽得眉開眼笑,開心地說:「感覺吃了你的,還是幫你忙,你真是客氣來海裡。」洪霞把她老公家鄉話都說出來咯。

    三人坐下開聊。

    玉芬有點怪怪的說:「剛才在推拿,有師傅在,不好講話,還是這種場合好,這些日子,沒把我憋死。」「怎麼啦?」把兩個老同學下的異口同聲問。

    兩位老人住到他們家裡來,自古好像婆媳關係就處不好,玉芬自理能力強,家中一切她做主,有點我行我素,當婆婆的哪看得慣,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在家,一副受氣相,老媽媽哪裡受得了?

    先是怪媳婦燒菜太鹹,又怪媳婦衣服穿得太緊,再怪媳婦晚上回家晚,天天他兒子做晚飯。

    玉芬當這兩同學的面一一反駁:說我燒菜鹹,我也就星期天才燒個一次兩次,以前說嘛,農村人,閒慣了,要不幹活沒力氣,言下之意,城裡人少吃鹽,這就算了,我穿衣服,一向休閒,老太婆還說衣服緊,不透氣,對身體不好,還有,我們怕吵架,早早就搬出來,我帶兩個孩子,還不夠呀,晚上回家晚,我是故意的,憑什麼非得我回家去伺候他們祖孫三代!

    兩位老同學跟著後面苦笑,洪霞說:「婆媳關係,這種世界級的重點難題,就應該像你這樣的能幹的人來解決,我這種無能的人,就沒有福分去處理。」聽了她的話,玉芬又笑又氣地拍了洪霞一個肩膀:「就你這個老師會講話!」

    寧芳畢竟經常處理人際關係,她說玉芬:「你也應該換位思考,老婆婆是舊社會過來的人,對新女性認識不夠,你要慢慢轉化她的思想,然後再想辦法讓她也替你著想,關係處得好,她多一個女兒,你多一個媽。」

    玉芬扯扯兩個同學袖子:「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不幫我說話,還說我不是。」洪霞勸她:「一個屋簷下,哪有不吵架,牙齒舌頭還經常陪在一起呢,更何況你們之間有代溝、城鄉、以及一些家務事,沒有矛盾才稀奇呢。」洪霞說這話的時候,想到自己進來和老公的矛盾,覺得也很苦惱,因此她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起來,她們兩當然沒發現。

    寧芳說:「我覺得還是分開住比較好,年輕人,老年人肯定有差距,攪在一起,誰都會有不舒服。」

    三個同學認為不要像過去那種大家庭的生活,雖然熱鬧,但也很鬧心。

    接著談戀愛中的中學生問題,寧芳女兒的情況,他們夫妻兩一刻也沒放鬆,寧芳像偵探,她老公王勇像便衣。

    寧芳查女兒的書包、筆袋、每個小角落都不放過,不過她女兒很坦然的樣子,男孩子的小紙條一直放在老地方,筆袋的內層,好像好久沒有聯繫,寧芳有些摸不著頭腦,是女兒意識到什麼?還是男孩子改變方式?

    寧芳把這個問題想老公匯報,老公說她:「瞎操心,女兒還是比較有數的,她肯定會處理好這個問題。」可寧芳哪放得下心?天天想問,又不敢問,王勇在邊上好像在看她笑話。

    有一天,女兒主動說:「媽媽,那個同學轉到老家爺爺那裡去讀書。」寧芳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突然想起似地說:「噢——他父母肯定是鬧得太凶,怕影響他學習吧。」

    「哪裡呀,是他父母覺得帶他,說以後再成婚怕他是累贅,養兒子就要買房子,他父母都單獨找他談過了,向他表達這樣的意思,他氣得和他們說:幹嘛生我?還想著找別人,為什麼現在不好好生活?將來還要害人。」

    寧芳小心翼翼地聽著女兒的話,感傷地說:「這位同學真不容易,難為他了。」女兒繼續同情地說:「這次他也沒辦法,好在爺爺還要他,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辦。」

    寧芳雖然知道女兒以後不會和那小子有什麼來往,反而心裡沒有釋懷。做父母的如果太在乎自己,不在乎孩子,所追求的幸福又會是什麼呢?

    寧芳還安慰女兒:「同情別人是應該的,交流交流沒準還會讓同學心裡好過些,走得太近,讓別人心裡有依賴反而也不好。」寧芳最後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說,才能讓女兒掌握好分寸。

    母女兩個心情都很落幕,默默的吃完晚飯,寧芳還有些恨恨的,大人那些說起來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孩子面前永遠都不應該是理由。她真想去找女兒同學的父母談談。原來擔心女兒會陷入同學的情感中,現在她開始為那位男同學牽腸掛肚了,為人父母不為子女著想,真是枉為父母。

    寧芳聽了女兒同學的事後,如刺在哽,女兒回書房畫畫去以後,她坐在電視機前,一直想著這件事,什麼內容都沒在意,老公王勇出去辦事回來,看到寧芳傻愣愣地坐在那兒,眼睛珠子都不動下,問她:「出什麼事了?」寧芳義憤填膺地說:「真是太不像話了,人到中年,還不好好過日子,要去尋找什麼今後的幸福,不顧在上高中的孩子感受,會誤了孩子的終身吶。」

    寧芳把老公拉到身邊,將女兒晚上給她講的話,向老公簡單說說,老公撇撇嘴:「這種事,在我管轄的社區裡屢見不鮮,是你在幼兒園裡,看見的都是和諧家庭的樣子,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寧芳耿耿於懷,聽了王勇的話,無濟於事,每個人做好自己吧。雖然女兒戀愛的事有個意想不到的結果,寧芳反而高興不起來。

    寧芳突然覺得自己的工作有多好,幼兒園裡看到的最純真的笑容,最浪漫的母愛,最呵護仔仔的父愛,看著溫馨、舒暢,多和諧的畫面!

    寧芳那天在單位想到玉芬為公婆的事糾結,就隨手撥起電話,想關心一下,一看時間快六點,也不管合適不合適,電話通後,玉芬說還在單位,寧芳驟然擔心。

    玉芬是護士編製,由於自己的努力,也走過一些關係,現在不上三班倒的班,就在導醫台,全是白班。

    她這會兒在做熱心人,給單位的一個小姑娘牽線拉媒。寧芳笑她:「你真是一個博愛的人,關心他人勝過關心自己。」接著她呵呵笑起來,玉芬問她笑什麼?寧芳說:「感覺說你的時候在說白求恩大夫。」哈哈哈哈……玉芬回答:「雖不能至,心嚮往之。」

    兩人愉快的說了一會兒話,本想問問她公婆的事,怕影響玉芬此時的心情,打擾月老,不忍不忍,很快就掛上電話。

    接著又打向洪霞,洪霞也在單位,原來洪霞要在全區上一節公開課,在學校備課呢,洪霞還要園長給些高屋建瓴地意見,聽得寧芳開心不少,有時候有些話說出來真是挺受用的。

    寧芳笑著說:「隔行如隔山,哪敢提什麼意見,只是靜候佳音,拿到大獎的時候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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