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的兼職業績近來做得不夠理想,花了很多精力,卻沒有得到回報,她和老公商量,是不是不幹了,但好歹還有不菲的收入。
老公當然希望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家裡,可玉芬想:雖然兩個老人不要負擔,但自己的兩個孩子,得加強營養,得請家教,兒子還想出國,這可不是一兩個錢的問題喲。這年頭靠節省,是不能省出多少錢的,要開源,要節流。她老公的單位現在拿的是死工資了,不像剛結婚那會兒,獎金特別多,錢發的多了,玉芬下館子的次數也就特別多,後來改制,也就沒有以前好。
不過,玉芬從來也沒指望過他,大概還是覺得自己是農村出來的,太計較錢的話,怕人家說看中他家錢。
其實十幾年過去了,玉芬的單位福利越來越好,但他們還是保持著結婚開始時的狀態,經濟照樣各自獨立。
用玉芬的話說:「新社會、新國家,各自掙錢各自花。」在經濟上,玉芬有自由支配權。
寧芳家的經濟權是:每個月每人拿出同樣多的錢放在抽屜裡,家用的都在裡面拿,因為他們兩人都是個小領導,應酬特別多,手上總要寬裕些。然後半年做個總結,看各自的賬戶上有多少餘額,再做理財。
洪霞家,老公拿的錢多,工資獎金都交給她,老公也明明白白地說:「我私下裡幹活攢的就不上交了。」
看來三家在經濟上都能夠因人而異,適合自家情況的才是最好的,她們三人一交流,都笑起來了。
然後話題轉到寧芳女兒的戀愛問題上,寧芳搖搖頭說:「我在她的鉛筆袋裡又發現了紙條,關係好像更加近咯。」她繼續苦惱地說:「怎麼辦吶?」
玉芬謹慎地說:「我的女兒我也正擔心這個問題,男孩子就好點。」洪霞連忙搶著說:「我也緊張,男孩子要是癡情的那種,不也挺煩。」洪霞說:「我兒子也是個多情的種子,對朋友、對同學恨不能剖開自己的心。」
「哈哈……不會吧。」兩個同學不相信,洪霞急急地說:「小子幼兒園的時候,眼睛給同學打得出血絲,我心疼得不得了,拉著他找同學,他竟說,他是我同學,別找啦,他已經道過歉,我也原諒人家了。」洪霞要找老師,兒子也不給找,沒辦法,這個傢伙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後來,通過很多事情也證明他,為了同學,牙齒打掉了,嚥下肚子的那種人,寧肯自己吃虧,不虧朋友的。洪霞擔心兒子。一旦感情放在哪個女同學身上,以她兒子的脾氣,不吃虧才怪。寧芳笑著說:「讓我女兒找這種人,我倒放心,只不過現在還太小。」她又急起來了:「快給我出出主意,你們的那個男同學,還是抱著他的那個態度:靜靜觀察,不許打擾。我的心都要碎掉咯。」
洪霞和玉芬開始使壞:「這種現象很正常嘛,你們兩個開竅早,女兒當然不甘落後。」寧芳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小時候也有過的,我也要把挖出來。」
洪霞的臉立刻就紅了,那是她已經上師範後,有位何同學,一直暗暗關注她,上次聚會時,終於把塵封了近三十年的往事,當著她的面,跟她說出來:「清晰地記得,有一年元旦休息返校,看到洪霞清秀的面容,站在渡江碼頭邊的一處,隔著太多人,沒有上前打招呼,當時感覺特別美,可惜錯過機會,那時候通訊不發達害得我找你好苦,還是沒找著……」這位何同學,在聚會的那種場合,喝點酒,添油加醋,把對洪霞的暗戀說出來,引來陣陣笑聲,把個洪霞羞得……現在談到戀愛話題,這個可是一定要提到的。
沒想到洪霞竟然很遺憾的感慨:「有人暗戀我,我一無所知,可惜了啦。」玉芬說:「人家暗戀的辛苦,與你何干?」「是呀,你不解風情,害得人家那麼慘,現在回報也不遲。」
哈哈哈哈……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句話何時有過錯喲。
繼續談寧芳女兒的戀愛問題,洪霞說:「還是聽寧芳老公的,我的兒子情況不適合和你談,玉芬的兒女還沒遇到這個事,只有靜觀其變。」
玉芬勸寧芳:「真的不能著急,我有個同事的兒子,開始和女孩還沒有什麼感覺,父母一反對,反而讓他們兩個聯繫得更緊了,整天想著如何對付家長,學業沒完成,到後來家長不管,他們時間一長,沒有父母阻止這個話題,最後發覺互相不合適,最終分手,這種例子很多,更本不用緊張和擔驚受怕,現在大多數家長都能夠正確對待早戀這件事,這一關,始終要碰到,也是必經之路,大家過來人,只要好好引導,不會出問題的,現在的男孩女孩也聰明得很,老師見得也多,中學經常請心理老師到學校做講座。」
寧芳有些無奈,但也沒辦法,不過最後表示:「女兒最終會走出來,只是希望她時間越短越好,這樣才能把心思全放在學習上。高二的小高考也有四門呢。」
最後副園長請兩位老同學唱卡拉OK,洪霞的一曲《女人花》獲得掌聲陣陣,寧芳的老公趕來和她唱首《夫妻雙雙把家還》,這位男同學很善解人意地請每位女同學共舞一曲,玉芬說她很多年來忙忙碌碌,都不會唱什麼歌,就來聽聽,不過拗不過我們,四位同學共唱《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
曲終後,園長夫婦把洪霞、玉芬分別送回家,讓兩位老同學很是感動。
洪霞開鑰匙進家,發現老公剛剛關掉手機,就隨口問:「誰的電話?」她老公不說話,洪霞就有些來火,本來聚會回家,她還有點興頭頭的,嘴裡還哼著小曲,一看老公那態度,就知道,肯定又是乘著自己不在家給女徒弟發短信,要麼就是打電話。
以前,洪霞老公的手機隨她翻,現在整天揣在口袋裡,有一天,洪霞發現老公手機充電,沒放在口袋裡,就翻開看看,果然是有給女徒弟的短信,「要緊嗎?是不是昨天著涼了?」過了幾天發現,「好好休息,我來做,你別煩了。」還經常看到他跟徒弟通話,有一次竟然一個小時。
老公不說,洪霞都把記在心裡,因為他知道老公是個性情中人,不會做對不起她,對不起家庭的事,再說,人家小姑娘也不會看上她,但老公故意在洪霞面前玩曖昧,是故意氣她嗎?
老公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瞎懷疑我,就是你自己不對,跟我沒關係,還要向我道歉,這是老公的想法。
洪霞也想:你既然是光明正大的,為什麼不和我說清楚,和同事之間能有什麼?
兩個人心理的疙瘩解不開,互相不理睬,按理,洪霞出去一晚上,向老公匯報下,表示尊重,老公向洪霞問候下,表示關心,可是因為電話的事,兩人又冷戰。
寧芳和老公開著車在路上,一路說說女兒的事,還把今天三同學在一起講的話,原原本本的和老公說說,她覺得洪霞過得很好,嫁個老公是大學教授,拿錢多,兒子以後考大學,聽說還有什麼政策照顧。她一個小學教師嫁個大學教授賺足了。
寧芳還說:玉芬真是說不上是命好還是命壞,兩個孩子多辛苦,她做兼職賺不到什麼,真是苦了她。
寧芳老公卻說:「每人有每人的活法,不存在什麼命好命壞,只要自己感覺好就行。」
寧芳一下子覺得老公忽然像個哲人,婚姻嘛,就像穿在腳上的鞋,誰合適誰知道。
想到這裡,寧芳又說了:「哎——老公,我最近買的那雙鞋子,表面看人人誇好看,可是誰知道,裡面有個線頭,總是磨腳,手能碰到,剪子卻剪不到,真是煩人,氣得我不想穿了。」老公說:「那你就想辦法呀,用膠布貼上去,固定,不就行了。」寧方向老公豎起大拇指:「還是你聰明!這兩天天氣涼了,去年穿的很合腳的那雙鞋拿出來,昨天穿了一天,因為右腳大拇指指甲蓋增生,變厚,今天還在疼呢。」寧芳摸著自己的腳,想提起來給老公看,她老公連忙說:「我在開車。」
寧芳作罷,可她繼續她的話題:「我們這些同學,光看我們三人,就三種不同人生,想想大千世界,怪不得無奇不有啊。」
寧芳老公知道老婆話比較多,每次都讓她說個夠。做社區主任就是比較瞭解群眾。
玉芬回到家,兒子已經睡了,女兒還在學習,老公電視開著在睡覺。
女兒貼心、懂事、會心疼人,玉芬一看到女兒,就彷彿看到自己的少女時代,由於營養好,女兒出落得比玉芬高,還白,汲取父母的優點。
她問問女兒晚上吃的啥?還問了爸爸哥哥做了些什麼?女兒忙得抬不起頭的樣子,玉芬不忍心打擾她,但也想緩解緩解她的壓力,要是像兒子那樣,愛學不學的,玉芬還跟著後面催催,這個女兒太用功了,玉芬還要想辦法找她聊聊,怕她學的太辛苦,反而有時候還勸勸她,不要太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