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藍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根根釘子釘在沈哲川的心上,結婚?她與何壯結婚了!他與倩倩也有了自己的家?如果真與倩倩結婚,倩倩怎麼可能魂飛魄散?為了這個朝三暮四,唯利是圖的女人,他不惜與父親鬧翻,可她拍拍屁股一聲不響就走了,他為她擔心受怕,寢食不安,這幾個月來,有如行屍走肉,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而她卻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過著愜意的生活。
「請你把她的電話或者地址告訴我!我要當面質問她為什麼不辭而別?為什麼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為什麼背叛我?」沈哲川怒吼。
史藍被沈哲川的氣勢所嚇倒,連忙躲到胡越強的身後。聯想妹妹幾個月前痛不欲生的樣子,原來是這小子害的,胡越強使出渾身力氣,一拳打在沈哲川的下腹。沈哲川一個趔趄,後退幾步,總算沒有摔倒。
「雨欣生不如死,天天盼望著你去找她,原來你小子卻和別人結婚了,我妹妹差一點死了,你知道嗎?」
沈哲川像洩了氣的皮球,蔫了。是的!他曾經許諾,等他處理完一些事務,就去找她,可是,這中間發生了多少事?先是父親的軟禁,然後就是倩倩的離世,那一段時間,雨欣在哪裡?她的身邊發生了什麼?
沈哲川不想解釋,也不想問個究竟,死的死,走的走,為什麼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嗎?
過了一段的正常日子,沈哲川又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也是沉默寡言,最讓沈雅寧感到不解的是,很想大幹一番事業的弟弟又不認真上班了,一天到晚見不到人影。
沈雅寧派了一個人悄悄跟著他,觀察他在幹什麼?與什麼人來往?反饋回來的消息讓沈雅寧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這些天,除了進酒吧坐一坐,就是把自己關在景秀華庭,一待就是一天,偶爾也會帶一兩個女人回家過夜,這一切,在沈雅寧看來,基本屬於正常,壓抑了這麼久,讓他放縱一下吧!
不上班也不回家,沈世海也發現了這一苗頭,他向女兒問起有關兒子情況,沈雅寧如實報告了弟弟的行蹤。
「爸爸,哲川過得太壓抑了,您就給他一些自由,讓他散散心吧!」
沈世海皺了皺眉,不置可否。
時間對於忙碌的人,總是過得飛快,沈雅寧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雖然經常在電話裡與弟弟簡單聊上幾句,但還是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這樣下去可不行,俗話說玩物喪志,玩了這麼久,也該收心了,父親囑咐她無論如何要把他帶回家來。
按響門鈴,久不見開門,沈雅寧以為家裡沒人,正準備撥打弟弟的電話,房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衣冠不整的女人,睡眼惺忪,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女人。沈雅寧厭惡地瞪了她一眼,在女人驚慌的目光中闖進屋內。
房間的窗戶緊閉,窗簾半合半開,沙發上茶几上堆滿雜物,地板上更是滿地灰塵,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沈雅寧走到沈哲川的床前,他還處於沉睡狀態,她上前搖醒他。發現是姐姐,沈哲川慌慌張張地滿床找衣服,沈雅寧皺了皺眉,轉身走出臥室。
女人很識趣的消失了,沈哲川也飛快打理好自己,手足無措地站著姐姐面前。
「大白天,睡什麼覺?你看家裡都亂成什麼樣子了?」沈雅寧輕聲責備,「收拾好了嗎?跟我一起回家,爸爸好久沒有見到你,好像有點想你,讓我帶你回去。」
「不想回去……」沈哲川小聲嘟嚕著。
不管沈哲川是否情願,沈雅寧拽著他就往外走。一路上,沈哲川哈欠連天,沒精打采,好似沒睡醒一樣。
「昨晚又玩到幾點了?睡了一天,還沒睡夠?爸爸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肯定很不高興,振作一點!行嗎?」沈雅寧皺著眉頭,有些生氣。
「我什麼時候令他高興過?我是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定型了!他有你這樣一個精明強幹的女兒就行了,你是我們沈家的驕傲!」沈哲川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看見兒子回來,沈世海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妮妮已經半歲,會依依呀呀說話,也會咯咯咯大笑。沈哲川一聲不吭吃完飯,然後逗外甥女開心,玩得正起勁,突然把妮妮交給保姆,說想起一件事,要馬上返回市區。
周淑冰、沈雅寧一個勁兒勸他在家裡睡一個晚上再走,沈哲川坐在那裡心神不寧、左顧右盼,說了好幾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拿了姐姐的車鑰匙,快速離去。
「有沒有覺得哲川有什麼不妥?」睡覺前,任建偉突然這樣問沈雅寧。
沈雅寧不解地望著老公。
「你仔細觀察過他嗎?他根本不敢與我們對視,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們?」
任建偉說得很含蓄,沈雅寧大概猜到他想說什麼,其實,她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就在剛才,她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時,就發現了他的手臂上有類似針眼的疤痕,一路上哈欠連天萎靡不振,人也清瘦了不少,只是她不願正視。
沈雅寧派人查了沈哲川的信用卡賬單,果然,這幾個月的消費金額高得嚇人,沈雅寧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她把他叫到辦公室,當面求證,剛開始,還想抵賴,後來發現抵賴根本沒用,只好招供。
沈哲川已經成癮,幾粒搖頭丸根本不能滿足他的慾望,他要用更刺激的東西麻痺自己的神經。那飄飄欲仙的感覺真他媽爽!沒有痛苦!沒有憂愁!不必懺悔!不必內疚!
沈哲川被押回別墅,二十四小時有人監管,毒魔折磨得想死,整個人像瘋了一般,衣服撕爛了幾件,撞得頭破血流。沈雅寧看著弟弟痛苦,心如刀割,沈世海嘴裡不說,也是一籌莫展,唉聲歎氣。
沈哲川在姐姐和醫生的「開恩」下,勉強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