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吃驚地望著沈哲川,他的臉上有一絲絲的尷尬,他向前走了兩步,背對著她,甕聲甕氣說了一聲:你走吧!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
站在客廳,雨欣羞愧難當,自己主動送上門,還是被無情地拒絕,自己什麼貨色?沈公子怎能看上她這麼個鄉下妹?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同情和憐憫。
的確,沈哲川就對這個女孩兒充滿了深深的同情和憐憫,她的勤快和善良又讓他對她有無比的好感,她不同於以往見到的任何一位女孩兒,她樂觀豁達,單純清澈,有時愛耍點小聰明,有時愛耍點小性子,這正是她可愛之處。
當她抱住他時,他確信自己也很期待這個擁抱,可是當他準備親吻她時,她的眼淚破壞了他此刻的情緒,當初幫她時,沒有絲毫的邪念,現在同樣沒有,她為什麼流眼淚?屈辱抑或報恩?他不需要這樣的方式!他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想趁人之危,在她面前,他要把好人恩人的角色繼續扮演下去。
雨欣走後,沈哲川的心情更加煩躁,剛與一班狐朋狗友吃完飯回來,不可能再約他們出來,於是,一個人開車去了酒吧。
獨自一人喝悶酒的男人身邊總會招來一大群各色各樣的花蝴蝶,今天,沈哲川沒有心情與歡場上的小姐們鬼混,一個又一個打扮妖冶的女人被他冷漠地拒絕之後,清靜了許多。
吧檯的另一端,坐著一位渾身上下一副職場御姐范兒的女人,老實說,他對這樣的女人從來都不感興趣,可今天,卻覺得十分對味兒,至少她是一個正經女人,因為孤獨,才到這種地方消遣。
一個人喝酒終究不是滋味,沈哲川挪到女人那邊,她好像也並不討厭他,於是,兩個人喝了起來,不聊天,只是默默的你一杯我一杯。
「我家?你家?還是酒店?」這是女人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直截了當。
沈哲川沒有說話,只是替她埋了單,然後,兩個人搖搖晃晃攙扶著走出酒吧。女人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她的住處。
這是一套單身公寓,收拾得乾淨整潔。一進門,猶如乾柴烈火,兩個人抱在一起狂吻亂摸,他迅速撥掉女人身上的衣服,把她頂靠在牆壁,女人似乎有些害羞,推開他,她說她要先洗個澡,沈哲川再次霸道地控制住她,不行!一刻都不能再等,他的慾火已經熊熊燃燒起來。
「雨欣是誰?女朋友?好久沒與她親熱了,是吧?」暴風驟雨過後,女人洗完澡,笑瞇瞇地問。
沈哲川一愣,雨欣?剛才叫了雨欣的名字嗎?朦朦朧朧之中,他感覺懷裡抱著的真的就是那個我見猶憐的女孩兒,這一次似乎比哪一次都痛快淋漓,沈哲川的臉一下子紅了。
沈哲川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多喝一點都會頭暈,但他的意識是清晰的,他不可能叫出雨欣的名字,為什麼身旁的女人偏偏聽見這個名字?難道這個叫雨欣這個女孩兒早已深藏於心?
週末,沈哲川在別墅碰到了何壯。這段時間,何壯上班去公司,下班回別墅,連週末也不出去了。
上次因為被雨欣不算拒絕的拒絕後,何壯再沒有勇氣去找她,一是面子上過不去,二是害怕彼此尷尬,他沒有主動打電話找她,她也沒有打電話過來,何壯經常這樣問自己:就這樣算了嗎?不行啊!每次想起這個叫胡雨欣的女孩兒,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雖說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她好像並不十分討厭自己,就這樣放棄是不是太可惜了?輕易服輸,這決不是何壯的性格。
「週末也不出去玩玩?胡雨欣回來了,知道嗎?」沈哲川路過何壯身邊時,漫不經心地說道。
「她去哪兒了?」何壯聽得一頭霧水。
「你不是她表哥嗎?你怎樣稱呼她媽媽?姑媽?舅媽?姨媽?她媽媽前幾天去世了,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沈哲川驚訝地望著他。
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雨欣居然對他隻字未提,相反卻是通過沈哲川才知道,看來,他倆的關係還真不如她與沈哲川的關係,何壯一陣傷感。
「你去安慰安慰她吧!她現在一定非常痛苦……」
何壯感謝地望著沈哲川,使勁點頭。
因為上晚班,所以雨欣白天在家,何壯來到她的出租屋時,她正在陽台上晾衣服,一個樓下一個樓上,就這樣默默地望著。
停頓少頃,何壯飛奔上樓,雨欣替他打開房門,兩個人依然默默凝視對方,雨欣的眼淚又無聲地流了下來,何壯向前走了一步,輕輕地牽住她的手,雨欣沒有任何反應,任他的拇指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別人的關懷。
何壯把雨欣扶到床邊坐下,自己坐在旁邊的一個凳子上。雨欣的眼淚不受控制的繼續往下流,何壯伸手想替她擦拭,雨欣躲閃開去。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一直想給你打電話,又怕你不肯接聽。對不起!在你最痛苦的時候,我卻沒有陪在你的身邊,對不起……對不起……一定很傷心吧!哭吧……哭吧……不要藏在心裡,哭出來就好了……」看著心愛的女孩兒傷心,自責和內疚猛烈地撞擊著何壯的心靈。
此時,無聲的抽泣變成了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雨欣伏在床上哭得肝腸寸斷,媽媽走了,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牽掛她和被她牽掛的人了。就這樣,何壯看著她哭了整整二十分鐘,也不知道用什麼言語才安慰她,男人在這方面顯得特別口拙,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雨欣,好了,別哭了,哭多了會傷到身體的。」
雨欣的哭聲漸漸變小,她坐直身子,正好與何壯微傾的身子碰到一塊,何壯就勢把她攬在懷中,雨欣像觸電一般立刻閃開,何壯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
看見廚房裡沒菜,何壯去了一趟市場,買回幾樣雨欣特別愛吃的東西,他要親自給她做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