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壞消息呢?」小虎的冷淡讓人覺的心中發寒。
地藏鬼聖實話實說:「壞消息便是,生死薄除名後,將會喪失在六道中輪迴的資格,若是你哥哥他真的死了,便會永世不得超生……」
眼角猛的一跳,陳小虎突然瘋狂的失控大吼道:「我靠他媽的,是誰要害我哥哥!讓我陳小虎找到此人後,一定要將他滅的灰飛魄散,永遠沒有機會再入輪迴!」
「別激動,小虎!激動也無濟於事,凡事都有兩面性,從生死簿上除名後,雖然無法再步入輪迴了,可他同樣也能與天地同壽!長生不老這個誘惑,可沒有幾個人能禁受的住啊!許多人為了這個夢想,即便是飛灰湮滅,永不超生,也要去嘗試這哪怕只有一絲絲的機會!而你哥哥,卻輕而易舉的得到這個機會了。」鬼聖的話讓小虎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地藏前輩,您是說,我哥哥能永生不死?」陳小虎此刻的心情居然比之前還要激動。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鬼聖鄭重的說道:「理論上可以這麼說,但這天地間的危險幾乎無處不在,有一些甚至可以擊殺我等這階級的修士……如果,你哥哥被人擊殺了,那便徹底殞落掉,再無一絲希望。」
離開了森羅殿後的陳小虎心情極度陰鬱,在小白的陪同下,他們並沒有直接和地藏鬼聖回到那片鬼域,反而來到了離森羅殿不遠的孟婆寨。
沒幾日不見,小虎再次來到這座寨子的大門前,心中頗為感慨,小白也滿臉神色哀傷的靠在小虎身旁。她知道,如今天地間,恐怕自己的小虎哥哥也就只有自己這麼一個親人了,她希望能在小虎哥哥最需要自己的時候,隨時隨地的出現在他面前,給他一絲溫暖。
「孟婆前輩!」小虎進入寨子後,便看到正精心澆灌彼岸花的孟婆。
孟婆也想不到如今名揚鬼道的陳小虎竟然大駕光臨,連忙放下手中的水壺,孟婆極為客氣的把兩人接到了內廳中。
相互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小虎突然說道:「孟婆前輩,過了今天,我恐怕就要留在地藏鬼聖的身旁了,等到我可以離開時,想必也是十年之後。我們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今天小虎來,是和孟婆前輩拜別的。」
孟婆「喔」了一聲,也覺的有些失落。
想當初,這個小子剛和婆耶娑來到孟婆寨的時候,他似乎更像是一個未經世事的青澀少年,但經歷過森羅殿一戰後,他已經是鬼道之中人人知曉的名人了。現在的陳小虎,眼神之中都散發出一種成熟的魅力,而如今的孟婆,也早就不把這個少年當成孩子來看待了,她幾乎親眼見證了一個少年的成長脫變。
可孟婆哪裡知道,讓陳小虎產生巨大變化的,不是森羅殿一戰,而是他自己親眼看到生死薄上那消失不見的,哥哥的名字!
「你我相識不過月餘,但老身卻覺的你這個少年不簡單啊!臨走時,我想送給你一份禮物,同時,小白姑娘也會有一份。」
兩人疑惑的看著孟婆,只見她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拿出了兩個玉瓷小瓶,看著兩個玉瓷小瓶,陳小虎眉頭微微一皺:「這是什麼?」
孟婆臉上露出了一絲甜美的笑容,此女雖然活了不知多少萬年,可那容貌卻依然美的傾國傾城,沒有絲毫的衰老。
輕輕捋了捋額前的柔順青絲,孟婆把此物隨手一送,兩個玉瓷小瓶飛向了小虎和小白,一人一個,而後者都穩穩的將玉瓷小瓶接在了手中。
輕輕打開了眼前的玉瓷小瓶,小虎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個難道是……傳說中的孟婆湯?」
孟婆微微的點了點頭:「沒錯!此物正是老婆子我所研究的孟婆湯,但這種孟婆湯卻和其他的有些區別,這種孟婆湯喝掉之後,並不會徹底遺忘所有記憶,如果神念足夠強大的話,道友可以控制這些液體的效用,喝上一滴後,你想忘卻什麼,就可以忘卻什麼,而其他的記憶,卻不會受到絲毫的損害。」
微微有些驚訝,小虎只是聽說傳聞中的孟婆湯只要喝上一口,就會把自己以前的記憶忘卻的乾乾淨淨!而這種局部性質的,小虎還是第一次聽說過。
孟婆呵呵一笑:「此物是老婆子我最近才研究出來的,一共才研究出不到五瓶罷了!如今這兩瓶可是老婆子我花費了數千年才從大量的普通孟婆湯中提煉而出的。喝上一滴,忘卻煩惱;喝上一滴,忘卻哀思;喝上一滴,忘卻殤情;喝上一滴,忘卻自己該忘卻的東西……人啊!有時候不要太過執著,雖然老婆子我不知道小虎道友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我能看的出,現在的陳小虎,有心結。」
小虎面露驚愕之色的看著孟婆,想不到自己還是瞞不過對方的眼睛啊!人老精鬼老靈,這句話說的真是一點沒錯。
無奈的自嘲一笑:「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這改良版的孟婆湯也的確是好東西,那晚輩卻之不恭,便收下了!不過前輩的觀點小虎不敢苟同,在我心裡,有些東西雖然讓我想起來就會心痛,可那些都是我最寶貴、最珍惜的記憶……我陳小虎,忘不了……」
一聲輕歎,孟婆知道每一個都有他自己的選擇,別人無需多管,也管不了,既然小虎這麼說了,孟婆也無話可說。
臨別時,陳小虎突然難得的露出一副陽光的笑容,輕輕的擺了擺手:「孟婆前輩,後會有期。」
小白也使勁的搖了搖雪白纖細的手臂,口中同樣大喊著:「孟婆前輩,再見了……」
孟婆微笑著輕輕抬起玉臂,又輕輕的搖了搖手。看著兩個年輕人遠去的背影,孟婆輕聲呢喃著:「兩個小傢伙,希望你們以後會更好,起碼要活的比現在好……」
當遠處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孟婆也緩緩的轉身,徐徐邁著蓮步,向寨子內的花壇旁走去。輕輕拿起了水壺,稍稍傾斜,數縷透亮晶瑩的細長水線從壺口中噴出,澆在了下面的火紅彼岸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