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陣陣的炮竹聲中,大楚昭文二十五年的最後一夜終於在一場大風的降臨下悄然而至,大風起後,天氣冷的刺骨,屋簷下,長長的冰稜倒掛了下來,地上尚未化完的積雪凍成厚厚的一層,行人從上面走過時,傳來吱吱的響聲。
這夜,軒轅莫離謝絕了一切邀請,呆在驛館閉門不出。
她一早就趴在秦思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見秦思笑瞇瞇的點點頭,帶著兩個侍衛出了驛館的大門,等到她回來後,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包袱,同樣,那兩個跟隨她去的侍衛也提著兩個同樣的包袱,直接送到了軒轅莫離居住的屋內,然後,兩人關上了房門只聽到叮叮噹噹的響聲,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院中,一棵蒼翠的青松下,被某人直接無視了很久的其中一朵桃花正揚著雍容優雅的淺笑,喃喃說道,「丫頭,這麼多年來除夕吃火鍋的習慣你始終忘不了吧!」
半響,他揚眉看向從不遠處緩緩走來,正抱著個酒壺靜靜的喝酒的另一朵桃花,原本微笑的臉上,眼神卻漸漸冷了下去,平日裡雲淡風輕都變成此時的清冷如玉。
很久以後,他緩緩的抬起雙手,就是這雙手,沒有把她牢牢的抓住,丫頭,你逃避我拒絕我是你的事,如果當有一天你真的有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了,沒關係,你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但現在,我只想陪伴在你的身側。
看到他的眼神,風寄凡似笑非笑的回了一記。
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以後,一陣奇異的香氣從緊閉的房門內飄了出來。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房門被緩緩打開。
秦思站在門邊,笑著向兩人說道,「兩位公子請進,我家公子說今夜邀請兩位來一同渡過這除夕之夜!」
她的身後,大大的圓桌上,此時早已擺滿了各種菜蔬,桌子的正中間,滾燙的銅爐內上下翻騰不休,裊裊的熱氣中帶來牛羊肉煮熟的特殊香氣。
只是桌子旁,卻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知何時,軒轅莫離早已悄悄的從屋內離開。
此時,上陽宮內,碧玉階前,一個頭戴玉冠,身穿淺紫碧羅王袍的男子正凝眉細聽著身邊一個中等身材,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低聲回稟著什麼。
聽到一半,男子霍然抬頭,「你說那日長公主見過那個軒轅大人後就一直呆在府內不出?」
中年男子一抬頭看到他那冷凝的目光,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才小心的答道,「回王爺,是的,這幾日長公主一直和那個叫離兒的舞女呆在一起,今日除夕她也是和那個舞女一起過的。」
男子沒有說話,眼眸深處卻悲哀漸生。
呆立了半響,他才揮了揮手,有些疲憊的說道,「你先下去吧,今夜是除夕,好好的陪你的家人過個年吧!」
「那王爺呢?」看了看冷清的宮殿,中年男子忍不住問了一句。
男子未語,沉默了半天,就在中年男子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而有些不安時,男子緩緩的開了口,「我沒關係,我今夜就留在宮內值守吧!」
說完,男子緩緩向案前走去,一個人的除夕,太過淒涼,索性就當它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