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寄凡勾起一抹魅惑無邪的笑容,緩緩搖頭,「解藥我沒帶在身上!」
莫離深深吸了一口氣,瞇起眼睛,笑容更加清淡,「解藥沒帶?」
這一刻,她突然有種領悟,眼前這個總是帶著魅惑淺笑的男子,早就算計好了一切,正如他所說的那般,他不會武功,即使下毒成功,也離不開這個戒備森嚴的地方,所以他身上沒有解藥,反而是最安全的方法。
等他安全的離開這裡,在給對方解藥。
風寄凡,你這個江湖暗帝做的真是名副其實呢!
凝視著眼前這張不斷變換的臉色,風寄凡如狐狸一般狹長的鳳眸微微瞇了起來,深邃透亮的眸底泛著若有若無的笑,他出其不意的抬起手,幫她順了順掉落在耳邊的的長髮,笑瞇瞇的看著她,「莫離你別不開心,這本來就是殺人的毒藥,幹嘛要隨身帶著解藥,你放心,這毒三天後才會發作,你現在是沒事的,等我們離開這裡我在給你解藥!」
這話,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門外監視他們的人聽的。
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這般,莫離咬著牙,一掌拍開藉機吃自己豆腐的狼爪,「你那隻眼看到我不開心了!」她現在是非常的不開心,恨不得一掌把這位大少爺一掌拍到對面的石牆上。
風寄凡仍舊保持著笑迷迷的色狼表情,把腦袋又往前湊近了幾許,有些抱怨的把手伸到她的面前,「莫離啊,身為女子,不能這麼粗魯的,你看把我手都打紅了。」
入目所視,一雙修長白淨的手指上帶著淡淡的紅色印記,看著眼前那張笑的幾乎可以開出朵花來的俊顏,莫離眼角忍不住抽了幾下,「風寄凡,你鬧夠了沒有!」
她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在馬車上時一腳把他給踢出去。
風寄凡充耳不聞,仍舉著手滿是無辜的看著她,「莫離,我手痛!」
莫離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她努力壓下漸起的怒火,覺得和這位大少交流不是一般的難,她覺得面對他時的耐心越來越小,「風寄凡,你能不能正常些!」
「咦,莫離不會一直以為我不正常吧!」風寄凡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然後自言自語似的低歎了一聲,「其實我覺得我自己一直是很正常的!」
莫離未語。
此時她真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衝動,心中也有些糾結,如果他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會不會現在就一掌拍死了他?
答案是,肯定的。
也許,上輩子她是欠了他什麼,所以現在才來折磨她的。
「不過我們都這麼熟了,老是叫你的名字總歸不親密,你看你喜歡那個稱呼,莫莫,莫兒,阿離,還是離兒……」身邊,向來不知道何謂自覺的某男依舊話語不斷。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叫你阿離可好?我覺得這個稱呼不錯。」
「阿離,你知道嗎,你三哥真的不夠意思,他本來還想瞞著我你的行蹤的,最後我使出絕招,他才告訴我!」
……
莫離不想知道他到底對三哥使了什麼絕招。
她只知道現在要趕緊讓這位老兄閉嘴,否則她就真的成為殺救命恩人的兇手了。
於是,她很誠懇的看著他,「風寄凡,是不是我只要沒有離開這裡,我就一直解不了毒?」
萬一三天後她沒有辦法離開這裡,那她不就是死路一條了嗎?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咦,阿離,難道你想一直呆在這裡?」說這話時,風寄凡神情一怔,眼底突然摻雜了一些複雜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聲音不由得壓低了幾許,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問道,「阿離,你告訴我,你是故意來這裡的吧!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沒人可以威脅得了你!」
莫離抬眸,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認真這個詞。
她不會是看錯了吧!
莫離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沒有看錯。
沒想到風大少也會有認真的時候呢!
她突然輕輕一笑,這突如其來的笑意,就像黑夜裡猛然綻放的煙花,燦爛的令人心驚,也讓人不忍離開視線。
這抹笑,就這麼深深的印在風寄凡的眼底,一瞬間,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邪魅的眉宇間有絲漣漪緩緩盪開,眸光漸漸幽深。
看著他炯炯的目光,讓莫離心中一窒,她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收回臉上的笑容,淡淡說道,「承蒙風大少能這麼看得起在下!」
說完這句,莫離不再理他,轉身往桌旁走去,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微微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不會問你跟我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所以你也不要問我來這裡有什麼目地!」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秘密,就像她一樣,所以,他現在出現在這裡,那是他的自由,和她無關!
風寄凡沒有說話,目光有些幽怨的看著燭火那個單薄的身影,半響,他才幽幽的說道,「其實,我身上是有一顆解藥的!」
莫離剛剛邁起的腳步陡然一頓,沉寂了半響之後,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從屋內傳來,「哎呀,我流血了,阿離你要對我負責……」
低迷的夜色下,晚風徐徐。
一個玄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院中,墨色的長髮在風中輕輕飛揚,神色間的漠然讓他多了幾分冷冽,手不自然的緊緊握起,手心的刺痛讓他的唇邊泛起苦笑。
「殿下,夜深露重,還是進屋吧!」身後,一個纖細的身影緩緩走來,女子接過身邊侍女手中的披風,小心的披在男子的肩頭。
男子慢慢的轉過頭,看著月色下那張清麗絕色的臉,聲音疏淡的搖頭拒絕了,「我還想在站一會,你先回去吧,不必管我!」
「殿下——」看他依舊拒絕自己的關心,女子咬了咬下唇,眼底隱約浮起一層水汽,她都低聲下氣到如此地步了,為何他還看不到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