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蕭堯會幸福的,那天我看到他跟程家的小女兒在一起,挺般配的一對,而且那女孩我也早認識,她跟之音很好的,是個很可愛的富家千金,以後……他就有人疼了……」林心憐有些尷尬地垂下了頭,心裡不免要這蕭遠這麼多年的用心而動容,畢竟,還沒有這樣地對她用心用情,甚至至……長達這麼多年之久的等待,可是要接受他,她也還拿不定主意,有太多太多的遺憾和痛苦回憶存在他們之間……她於是趕忙轉移了話題,她也想起了那天看到蕭堯跟程幽然的情景,雖然蕭堯因為父母離婚可能受到了些傷害,但是現在他長大了,也有那樣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子愛著他,陪在他的身邊……他……也不會孤獨了。
「是的,幽然很好,盛行也有了之音,可是愛人跟媽媽還是不同的!」蕭遠意味深長的話,讓林心憐聽了也一陣地沉默,她將手中抱著的法國品牌的衣袋握得更緊了些,愛人和媽媽當然是不同了,愛人是在兒子成年後出現在他的身邊,愛他,照顧他的人,可是媽媽怎麼能夠一樣?她是他呱呱墜地便一直守在他的身邊,愛著他,疼他到骨頭裡的人,直到他結婚生了子,這種感情仍然存在,一直圍繞在他的身邊不會停止的,就像……她的女兒一樣,一個守在她的身邊,一個卻過早地離開了人世,但是她們在她的心中是一樣的,她都會一直愛著她們,不曾停止。
「吱!」車子在她的思緒中停了下來,在一片離城中較遠,卻已經是非常寸金的墓地停了下來,他們兩個今天約好一起要來的地方,就是這裡。
她以為當年剛出生就夭折的孩子直接就火化成灰了,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死活,因為她生孩子時,身體那麼虛弱,甚至因為失血過多,差點也死了,當時生完孩子就昏迷了,甚至還不知道孩子出生就死了,等她昏迷了七天七夜,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面對蕭遠那張滿是鬍渣痛苦不堪的臉,他大聲地咆哮著他的憤怒和傷痛,訴說著他一出生就死去的孩子的慘狀,痛恨她的狠心,她登時便傻了眼,她要掙扎著下床去看那個孩子,可是她還來不及下地,便眼前發黑,緊接著又昏倒在床上,等這一次醒過來後,蕭遠已經處理她女兒所有的後事,當然也不肯再跟她說一句話,就是甩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給她,任她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他……已經再不要她了。
而她當然不會要他的支票,她的心在他宣佈女兒已死的那一刻便已經碎了,她還要他的錢做什麼?拿自己已死女兒的命,還有她破碎的心和殘破和身體換取他嫌厭的打發她走人,污蔑她狠心殺死自己的女兒嗎?
一塊精緻的墓碑,一塊埋著他們女兒骨灰的土地,上面還刻著她的名字?而墓杯的下的花瓶裡,還插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帶著早晨的露珠,這個點的光景更加地鮮艷奪目。
林心憐甚是激動得眼中流下了淚水,不敢相信地看著上面的名字:蕭瑤?她的女兒叫蕭瑤?她詢問的目光轉向了蕭遠。
「嗯,瑤……我們的女兒……我給她起了名字,在把她埋藏的時候,就取了,其實……在她還在你肚子裡的時候,我就取好了這個名字,男孩子就叫蕭堯,女孩子就叫做蕭瑤,跟你的字是一樣的……」他也看著她,衝她點點頭,他沒有解釋,當時他那麼生氣她狠心地會害死了他們孩子,甚至到不要她的地步,但是他還是依著最初的所想地給這個孩子叫了這個名字,直到後來知道了真相,連著蕭堯的名字,他也給改了,這些……也足以證明他對她的感情,即使那個時候,也未曾停止過!
「謝謝你,這樣地記得她,你……早晨就有來過嗎?」林心憐當然不可能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的深情,起碼在對他們女兒的愛這件事情上,他從來沒有過錯,他是愛她的,甚至這樣地用心用情,她不可能不對他行為表示讚許,她將她為自己女兒買的連衣裙拿了出來,細心而愛憐地打開包裝,展示在她的墓碑前,或許她的女兒還來不及長大便去世了,可是她仍然按照她現在活著會有的年齡想要打扮得她跟林之音一樣漂亮可愛,因此每次給林之音買衣服,一般也會多買一件,找到機會偷偷地在西南的方向燒給她,只是這一次,卻是真正地在埋著她小小的身軀的地方,實現這一母親的心願。
只是她看著墓前的那一瓶新鮮的百合花而眼中一動,剛剛有人來看過她了?那會是誰呢?不是她,當然就是蕭遠了,只有他們會記得她的存在,會想要常常地來看看她的。
「沒有呀,我已經約好今天要跟你一起來看她,當然不會早晨先跑來一趟的?可能是哪個人也來看親人,順道給我們的女兒留下來的吧?」蕭遠也很奇怪,看著那一瓶幾乎有好幾百朵的百合花,他也有些奇怪了,其實這麼多年來,都是他一個人來看他們的女兒,但是常常也會看到曾經有人新近來看過她,他也並沒有在意過,只道是有人會順道而已,他也希望不只是他們記得這個小小可憐的孩子,可是林心憐一說,倒讓他有些注意了,這花這麼多,起碼值上千塊的,哪有人……那麼大手筆,給個不相干的人一下子送來這麼多花呀?
「嗯,不管怎麼說,我想我們女兒好好地活在另一個世界上,有人想她,也是她的福氣,這件裙子,上次我看到的,本來想給之音也買一件,可是……只剩下一件了,我想她穿上一定會很喜歡的……」林心憐不會想多了誰來不來看她女兒的事情,她所在意的,就是他們兩個還都是記得這個女兒並且愛著她的,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