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伸手放在唇邊用力咬了咬,目無焦點的望著別處,不想念,怎麼會不想念。
見她不說話,他也沉默。
「是我虧欠了你。若不是你走失,爸媽也不會因為到處找你而被車子撞死。」說到這她聲音顫抖下,眼眶紅了,淚水不斷掉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只要你說的,我都毫無條件的去答應。照顧你一輩子,陪伴你一輩子本來就是我要做的事……」
「姐……」他聲音有些沙啞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們應該開心。」她別過身擦去淚水,然後回頭笑嘻嘻的看著他道。
接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兩人坐上簡斯的BMW,一路上,風景如畫。
晚上的時候,簡斯說公司有事於是提前走了,屋子裡只剩下夏至一個人。她坐在窗前靜靜看著窗外的月光。心事紛亂。
「跟我走。」雨天,他伸出手,微笑望著她。
「小至。」他抱緊她喃喃著。
「傻。」他笑,眼神溫柔。
…………………………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是一錯過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三年前……
她本來是坐在房間乖乖等著蘇黎世說要送給她一個所謂的驚喜的,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她急不可耐的拿起:「是阿黎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傳來二個字:「姐姐。我是小斯。」
「小斯……」聽到這二個字的時候夏至大腦轟的一下幾乎炸開,連手機都快握不緊了,後面也不太聽清他說的是什麼話,就傻傻的從窗戶跳了下去,然後跌跌撞撞朝山腳處狂奔,淚流滿面。
小斯,是她走失多年的弟弟。
所有人都以為她弟弟死了,多年來也不曾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小斯」這二個字。
當她哭著跑到山腳下時看到了那個少年,他背對著她,手上赫然拿著一隻竹編的蜻蜓,聲音含笑:「姐姐,還記得麼,小時候我常為你編這個。」
她不語,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他返身溫柔抱緊她,在她耳邊道:「別哭,我在。」
「小斯,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她哭的話不成聲,抬頭的那一刻又驚又喜又嚇,她沒有想到眼前少年正是之前救過她好幾次的那個男子。
簡斯溫柔凝視她,將蜻蜓亦送到她手中:「七年前,我們走散。我被一個黑道老大收留。之後到處找你,一直找不到,在四年前你殺了他弟弟那一轟動全市的案件時我才找到了你。可是我一直沒有主動,不想打擾你現在幸福而幸福的生活。」
她久久不語,似是過於震驚而嚇到了。
「我們手臂上都有一個胎記。」他抬起手臂,上面果然有一塊青色的痕跡,挑起狹長的眼看著她:「你每次緊張的時候都會眨眼睛,每晚睡覺都要抱枕頭。我只比你小几分鐘。你的小名叫小至,我的小名叫小斯。但是你姓夏,我姓簡。你隨母親姓,我隨父親。」
他說的那樣詳細,以至於她根本就無法去懷疑,加上越看越覺得他與她相似。
「小斯……真的是你。」她喜極而泣,緊緊抱住他。
他不語,只溫柔微笑看她,可說出的話卻如此殘忍:「姐,我要走了。」
「為什麼?!」她驚慌看著他,手緊緊揪住他衣衫。
他只是看著她:「因為,你馬上就要嫁給那個男人。既然你都要嫁了,要成立另一個新的家,我也沒必要留下。」說完,他狠心推開她就走。
她在身後狂追,邊追邊哭:「小斯,別走!」
他不回頭。
「小斯,我不要他了,我跟你走。你留下好不好。」她哭的撕心裂肺。
他依舊不回頭。
「小斯,你比他重要。」她跌倒在地。
他還是不回頭。
「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你去哪裡我都會去。」從見到他那一刻開始,她就決定自己的一生要好好彌補他,當年若不是她,他也不會與她走失,父母也不會死。
簡斯最後終於停住腳步,唇上掛起勝利的笑容。
一別,六年……
在次想起時,心還是疼的,她至於也不明白為何小斯要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可是他是她弟弟,她只能這麼做。她從來都不懂如何去挽留,只懂妥協。
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響了。
「小斯,這麼晚了還不回麼?」她擦去淚問。
「姐,我在警察局,出了點事。」電話那頭傳來他不急不慢的聲音。
「什麼?!」夏至嚇得站起。
那邊吵了吵,只聽他道:「明早來北城的警察局,到時候我等你。」說完電話便掛斷,電話掛斷之後,他朝坐在他對面身著黑衣的冷酷男子道:「三年時間到了,我也把她還給你了,接下來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蘇黎世不語。
「舅舅,我明天能看到媽媽嗎?」一可愛的小男孩奶聲奶氣問。
簡斯頓時笑了,將他抱起在自己身上:「當然。」說完看向蘇黎世:「剛才我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解釋給你聽了。當年是我威脅她留在我身邊。可是經過這三年我突然發現真正愛一個人是看著她幸福。」
「她是你姐姐。」蘇黎世終於說話,眼神寒冷。
「哈哈。」簡斯笑了,親了親小男孩的臉:「正是因為她是我姐姐我才愛她。不過你放心,孩子是你和她的,當年她跟我走後查出身有孕,孩子生下的時候她暈死過去,我覺得是個累贅於是將孩子派人送給你,騙她說她之所以肚子疼是因為裡面有一個腫瘤,她還信以為真。本來打算帶她遠走高飛,誰知我遠在美國的乾爹出了事,我一去就是三年,回來之後看到她變了,不在像三年前那樣柔弱,而是堅強。突然很懷念她當年的樣子……」
蘇黎世打斷他的話:「我沒興趣聽你的回憶。」
簡斯聳聳肩:「反正整件事就是這樣。你別怪她。明天我安排她過來到時候就能看到你了。總之……」